第五十四章 損失慘重
狂風暴雨中槍支肯定會被水淹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最早被雷擊波及的那輛車已經被喪屍掀翻了,那裡面的兩名同伴估計早就被電死了,現在被喪屍們砸碎了玻璃拖出來撕扯著吃掉,閃電照亮大地的瞬間也把車內窺探喪屍動靜的我們照了出來,無論我們願不願意都已經暴露了,現在被上百隻喪屍圍攻,只有拼盡全力才有機會。
我拎著鐵釺衝出車外,再把車門死死的關上,顧西手裡有槍,只要不盲目的跑出車外應該沒有問題,接著閃電的光芒我看到從其它車裡跳出了陳誠等人,他們都和我做出了同樣的判斷,躲在車裡只會一點點的被消滅掉,還不如拼盡全力賭一下勝算,天黑雨大,未必沒有機會。
我和顧西的車距離他們有一點距離,所以衝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受到太多喪屍注意,我從後面衝過去用最快的速度殺死兩隻喪屍,再大聲呼喝著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因為很多人都被困在車裡出不來,現在首要因素是把所有戰鬥力量都釋放出來。
在我的示範下,陳誠他們也開始邊戰鬥邊遊走,同時用手中的鐵器用力敲擊身邊的車子發出噪音,讓喪屍們開始分流追擊我們,百十多隻喪屍在車子的阻隔下並不能形成對我們有威脅的包圍圈,我連殺了三隻喪屍,已經轉移了十幾米,以各種車子為屏障,接住閃電照亮大地的瞬間和喪屍搏鬥。
今夜雷暴,天地間交替有電龍橫行,最初困擾我們的雷電現在反而成了我們戰鬥的指明燈,如果沒有這些閃電,我們早就在黑暗中被喪屍們撕成了碎片。
戰鬥持續了五分鐘以後,所有車內的戰鬥人員全都成功沖了出來,只聽到他們的大吼,卻看不清楚他們的位置,周圍的喪屍實在是太多了,我好幾次都在攻擊的瞬間失去了視野,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戳在哪,反正只要看不見就拚命的揮舞手中的鐵釺,不管打到什麼,總之不能讓任何喪屍靠近我,這種夜間訓練我們也曾做過,但因為這種實戰訓練太過危險,所以只是大概說了些思路。
暴雨早在我出來的瞬間就把我澆透了,這次雨勢之強前所未見,打到現在哪怕天空中閃電亮起來我的視線也穿不過雨幕,只能看清自己面前一兩米的範圍,陳誠他們的喊聲更是聽不見了,從最開始我們有意識的想要配合到現在淪為徹底的單打獨鬥,我心中漸漸升起慌亂的感覺,開始憑著直覺用力向他們的方向靠攏,想和他們匯合再做打算。
閃電忽然沒了,大地黑漆漆一片,我們彷彿被罩在一口鍋里一般,狂暴的雨聲讓其它的聲音變得飄渺又遙遠,根本辨別不清方位,我不記得我具體殺死多少喪屍,但是十隻總是有的,剛才我彷彿看見面前有一隻喪屍,全力掄起鐵釺砸了下去,結果砸在了一輛車上,震得鐵釺脫手而飛,也不知道掉到哪個角落去了,我摸摸索索的在腰間拔出軍刺,拉開防禦的架勢站在原地,拚命的聽著周圍有什麼響動。
雨勢越來越大,彷彿有人砸碎了天河的護欄,把天河水肆無忌憚的引到人間,似乎要用這種方法洗刷掉人間的罪孽,我咬著牙,甚至在某些時間直接閉上了眼睛,讓我的聽力來為我解決問題,雨聲雖急,但卻很單純,不單純的是雨中夾雜的死亡腳步聲,我猛的睜開眼,死死的盯著一個方向,藉助著遠處閃電帶來的極其微弱的光芒看見了一隻已經撲到我面前的喪屍。
我手中的軍刺蓄勢良久,毫無花哨的狠狠刺入它的眼眶,再狠狠的往左一劃,我軍刺的背面是倒鉤,可以在刺進去的同時帶出大量的血肉,這一下就直接解決掉了這隻喪屍,如果不是看不見,我真想蹲下來再補一刀,萬一沒殺死,等它爬到我的腳下什麼都晚了,我活動了一下略微有些麻木的雙腿,開始下意識的往前面方向繼續挪動。
黑暗中我和一個人撞在一起,我當即後退了兩步大喝道:「誰!」
我必須要問清楚,免得誤傷同伴,幸好那邊馬上有人大聲的回應我:「是我!張弛!」
原來是我們的醫生張弛,沒想到最先遇到的竟然是他,我和他一把挽住彼此的手臂,我大呼道:「他們呢?怎麼樣了?」
張弛拚命搖頭,也用喊的回答我:「雨太大啦,看不到人,我自己衝出來了,咱們別走散了!」
雖然我們也看不太清楚彼此,但是互相依靠著總算有了些安全感,我們腳底下打著滑憑著感覺移動,忽然間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許久未曾見到光明的黑夜,雨勢減小,我利用這難得的瞬間看清了周圍的情況,大部分喪屍都已經倒下,還有少量喪屍在圍攻著那邊的同伴,不過看樣子我們也有人受傷或者死亡,根據喪屍戰鬥的範圍來看,我們至少折損了七八個人,我的心情很差,借著難得的光亮拚命往那邊趕。
暴雨終於漸漸停歇了,能見度也提高了起來,看到陳誠正倚著一輛車用手中的軍刺和一隻喪屍搏鬥,不遠處許強拖著大刀過來一刀砍下,直接將那隻喪屍的頭劈成兩半,不過許強也累得直接摔倒在地,看起來體力即將透支了,我焦慮的看著天,和張弛一起把身邊兩隻喪屍殺掉,在光亮結束前沖了過去。
我們本來距離就不是很遠,現在雨勢小了幾步就衝過去,正當我們準備合力衝過去解決剩餘的喪屍時,閃電又消失了,天地間再次變成一片讓人恐怖的黑暗,我想起剛才摔倒的許強,咬著牙抹黑衝過去,正在這時,兩道強光穿透淅瀝的雨簾打在許強身邊的位置,恰好照出了一隻準備撲過去的喪屍,許強接著這光線原地一滾,旁邊的陳誠咬著牙過去一刀戳死了喪屍,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猛的回頭,強光來自我先前的車輛位置,原來是顧西從包里拿出了探照手電筒,在千鈞一髮間給了我們指引,先前喪屍數量太多,用強光手電筒就是找死,現在恰好派上用場,顧西操控著手電筒的光給我們照亮,我們剩下還能動的人一起將殘留的喪屍全部殺光,做完這一切以後所有人都癱坐在地上,顧西也抱著背包跑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和我們開玩笑,殺光喪屍后雨停了,甚至天空中的烏雲都散去了一大片,星光傾瀉下來讓我們終於不用藉助手電筒看清彼此。
我開始喊著他們的名字,每當有人回答的時候我都會鬆一口氣,沒人應答時所有人都沉默,點名結束后我們也就知道了損失:九個人,這次直接損失了三分之一,其中三個是女人,她們藏身的車被掀翻了,剩下的六個裡面有四個都是陳誠的兵,在這樣的雨夜死得不明不白,王博勛受了傷,不是抓傷而是砸上,隊伍里有一隻狂暴喪屍,手持鐵棍砸在了他的肩膀和肋骨上,顧西已經跑過去給他治療。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後起身打掃戰場,把喪屍的屍體挪開,把我們同伴的屍體搬出來,其中有兩個人是直接被電死的,渾身僵直,剩下的人默默的轉過頭,我和陳誠用刀給他們每個人的頭補了一下,來時的路上我們約定好了,要是誰沒能堅持到最後死在路上,一定要想辦法給我們補一下,絕不變成喪屍遊盪。
這些事當然只能我和陳誠來做,所有人裡面我倆算是心最狠的了,不是我們願意這樣,而是必須要有人這樣,我和陳誠各自低語著和他們告別,尤其是陳誠,這幾個兵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感情深厚到我都不敢想象他此刻該有多麼悲痛。
三十多個人才走了一天就剩下二十齣頭,這個折損率讓我忍不住有些沮喪,在路旁掩埋了那些同伴以後我們剩下的人湊在了一起,大家的情緒明顯不高,而且剛才在黑暗和暴雨中幾乎都受了傷,好在都不是喪屍抓傷或者咬傷,現在想起來在那種情況下能活下來簡直命大。
「明天我們加快一點速度,到下個城鎮后開始找車,盡量避免徒步前進,剛才我看到喪屍堆里有不少新喪屍,應該是天海市跑出來的難民,走在我們前面的那一波應該也遭遇了喪屍的襲擊,看樣子哪怕有別人給我們探路也不太平,我知道大家傷心,我也難過,可這就是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你們應該早就明白了,我的話有點殘忍,但這就是事實,打起精神來,我們天亮就出發。」我沉聲說道。
陳誠聽完點點頭,接著說道:「今天這種情況是意外,老天要收我們,暴雨加黑夜,我們的火力都用不上,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再發生,從今往後我們要多留意天氣變化,沒有特殊情況絕對不在夜間趕路。」
大家的氣氛依然不是很高,畢竟剛剛死了九個人,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就在我準備回去休息的時候忽然覺得喪屍堆里有個新喪屍很眼熟,我從顧西那裡拿過來強光手電筒仔細看了一下想起來了,這不是方爾的手下么?跟著她一起逃出天海市的,竟然變成喪屍走回了這裡?
那豈不是說明方爾和王主編就在我們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