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最後關卡
我身上的手槍被我打光子彈后丟出去砸喪屍用了,當時我著急趕路又被幾隻喪屍圍住,情況危急我也顧不得槍械的寶貴了,身上還有一把衝鋒槍、三個彈夾、三顆手雷,本來帶了五顆手雷,中途分給了幾名志願者幫助他們突襲,陳誠他們的武器彈藥消耗的差不多了,手雷還有一些,不過子彈都打空了。
「車裡還有一些,他們把車胎扎破了,但是玻璃是防彈的他們打不開,我親眼看到他們砸了半天才罵罵咧咧走的。」一名大兵不忿的說道。
我笑呵呵的看著他,這個大兵叫林宇,今年才十九歲,入伍不過兩年,但是身手很好,他也是當初跟著陳誠我們去天海市綜合醫院拿葯的同伴之一,槍法很准,匕首玩得也很溜,就是性格有些像孩子,遇到這種事就不忿起來,我理解他的心情,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他們都是普通人,有喜怒哀樂,又沒受到過什麼專業訓練,暴怒、驚恐、怨憤這都是正常的,走吧,我們去拿裝備。」
我們體力恢復過來了,只有陳誠先前脫力太嚴重,現在還略有點腳步虛浮,不過也無大礙了,大部隊已經看不見影子了,根據他們的行進速度來估算,現在首當其衝的應該已經和下一波喪屍接觸了。
我們找到了來時乘坐的車,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後面那幾輛大型運輸車的輪胎全都癟了,東風鐵甲車全身上下都是防彈材質可也開不了了,輪胎空隙的地方竟然被人用鏈鎖給鎖住了,不知道是誰做的,典型的損人不利己,好在車內的東西他們動不了,不然簡直就是強盜過境寸草不留的結局。
我們身邊有十幾個人,就算能打開鏈鎖也裝不下,其餘人都在打開車門取物資彈藥之類的,我瞥到陳誠有些戀戀不捨的拍著著那輛東風鐵甲,喃喃低語著什麼,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怎麼,捨不得?」
「嗯,這是我們老領導送我的,當初來支援天海市,他說這邊情況危急,讓我開輛好車過來,團里一共也沒幾輛,當時答應他一定會好好的開回去,現在看來做不到啦!」陳誠的語氣十分蕭索,用力拍了拍引擎蓋,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告別一般。
我理解他的心情,卻想不出寬慰他的話語,只能再次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讓他放鬆下來,我們帶的武器彈藥很多,可惜沒有車的話重機槍就拿不了了,這回輪到王博勛戀戀不捨了,好在他和那挺重機槍之間沒有太深的感情,只是遺憾這麼好用的武器卻不能時時帶在身上。
我們十幾個人更新了一下彈夾,把能裝的武器全都帶上,每個人都至少分到了兩把槍,這是我們保命生存的基礎。
「一會兒要是遇到同伴,把槍和彈藥分給他們一些。」陳誠一邊拚命往行軍包里塞彈藥一邊說道,不過手雷所剩不多了,加起來也就十顆左右,倒是還有幾根定時雷管可以用。
整裝完畢后我們開始加快了速度,路上遇到不少難民變成的喪屍在遊盪,除了兩隻狂暴喪屍被我們順手宰掉以外其它喪屍都沒怎麼注意我們,林宇心中有氣,這兩隻喪屍都是他完成的最後一擊,也不知道把這喪屍當成誰在發泄,反正這個孩子的身手相當不錯,我和陳誠也就由著他宣洩情緒了,畢竟這樣一個漫長的夜晚對於才十九歲的他來說太艱難了。
越靠近市中心方向嘈雜聲就越大,休息半個小時后的我們還是追上了大部隊,和我之前預料的一樣,他們的行進速度極其緩慢,從三據點跑到這裡的距離之長早就超過了他們能承受的極限,偏偏前面的人在跑後面的人就不敢休息,等我們追過來的時候,大家基本是拖著雙腿在走,只是咬牙切齒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逃亡。
自從知道他們把車胎全部扎壞這件事以後,我對他們的感覺就變了,人不能索取無度,除了至親好友之外,我們已經不虧欠這些難民什麼,然而就在我們加速衝進大部隊的時候卻被攔住了,被幾百個難民堵住了去路。
「徐揚!快帶我們離開!」
「陳連長,分我一把槍吧!」
「還有吃的嗎?能分我一點嗎?」
問這句話的人身上明明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卻貪婪的盯上了我們身後的行軍包,果然有人是貪得無厭的。
林宇對這群人本來就心中有氣,上前一步大喊道:「沒有了,我們連自己的都沒帶夠,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還是人民的子弟兵嗎?部隊就是這麼教你的嗎?」一個老頭兒馬上跳出來指著林宇喝罵道。
林宇漲紅了臉,卻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估計從他入伍的第一天就樹立了為人民服務的觀點,現在這個老頭兒用大義壓他,他是絕對說不出什麼過分的話語的。
我冷哼了一聲,上前接話道:「如果沒有他們,你們早就死在避難區了,少在那兒裝傻充愣為老不尊,這個世界都成什麼樣了,你還指望人人為你?你當普天之下皆你.媽呢?」
那老頭兒沒想到我的話這麼惡毒,氣得咳嗽了起來,手指顫抖著指著我說不出話,我也不理他,看著堵住我們的幾百難民喊道:「當初的計劃我是怎麼安排的?讓你們在三據點位置停留等我匯合,我們集中力量帶你們出去,可你們呢?聽信小人挑撥擅自離開驚動喪失群,多少人因為你們的衝動死了?那些軍車本來是我們用來給你們開路的,你們告訴我給車胎放棄車輪上鎖的有沒有你們?現在覺得走投無路了還來要求我們帶你出去?自求多福吧,願意跟著我們就跟著,如果再讓我聽見任何要求別人無條件為你們犧牲的,你們就自己想辦法離開吧!」
我的話讓很多人低下了頭,估計是參加了那些事情的,我冷漠的掃視了他們一眼,當先端起槍開路,所有人都默默的給我們讓開一條路,等我們過去之後再不聲不響的綴在我們身後,林宇一路小跑到我身邊低聲說道:「徐揚哥,謝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沒什麼,陳連長你們的任務在避難區被破壞的那一刻就結束了,從現在開始你們要為自己而活,不用再受這些人擺布了。」
林宇重重的點點頭,跑過去和其它軍人低聲說著什麼。
我們的位置在大部隊的中段,剛才我的話估計已經傳開了,許多難民看見我們的時候都羞愧的扭過頭去,我也不理會他們,不斷的加快速度往前走,想了想我還是大聲說道:「喪屍們在凌晨太陽升起前會有一段時間僵直,那是我們衝出天海市最好的機會,不想被留下來的就咬牙前進吧。」
我的話傳開后,整個大部隊的速度都在小幅度加快,不過隊伍龐大體力又都透支,這提速的幅度實在有限,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終於還是連續闖過兩波喪屍圍堵,距離天海市出城口的距離已經不遠了,又有不少人死去變成喪屍,這一路上我們已經殺得手都軟了,不過好消息是我們的隊伍擴大到了五十人,陸陸續續有士兵聽到我們的消息后加入進來,但是也帶了許多不好的消息,來時那兩百左右的士兵已經有一半都為了保護難民犧牲了,聽到這個消息陳誠的臉色十分難看,我們特地停下來原地默哀了三分鐘,這一次沒有人敢出口反對。
我一直在留意方爾的動靜,可惜竟然沒人見到過她和王主編,那時候只殺廖小白是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心中有忌憚,沒想到她到了三據點馬上開始蠱惑難民擅自離開,對她來說,這種混亂才是她的機會,估計現在她已經用喪屍體液做了偽裝,躲在哪個角落裡觀察大部隊的動向呢。
天海市的地形並不是平原,大部隊走到這裡的時候要面臨一條寬闊的下坡主路,而從這個坡走下去之後將會進入另一個小型市中心,這裡是天海市曾經的中心,只是隨著時間和城市發展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但這裡仍然曾經居住著不少人,也擁有極多的喪屍聚集在此,只要從這裡成功衝過去,距離天海市出口就不遠了,我們可以繞過最大的市中心,但卻無法逃避這個原市中心,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般。
我們的隊伍從五十人變成了上百人,陸續又有曾經的志願者加入我們,不過和龐大的難民數量比起來還是太少了,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而且沖在最前面的難民已經紅了眼,看到出口就在眼前都瘋了一樣衝進原市中心,我們在後面無論怎麼喊和阻止都沒有用,前面的人在衝擊帶動著後面的人也不甘落後,爭先恐後拖家帶口的往外沖,我抬頭看天,其實只要再等半小時喪屍們就要進入僵直狀態,我們就可以想辦法繞過去或者減少和喪屍的衝突,但是現在借著微亮的天光發現那些沒有進入僵直狀態的喪屍竟然意外的狂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