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隱子溝殺狼
伸手抓女人頭髮,結果只是一張帶著長發的頭皮,這是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所以當時的場景是我被徹底嚇懵了。
女人頭皮被我扯飛的一瞬間,我看見它後面出現了一道灰色的身影,那身影向我飛撲,體形矯健,它渾身上下長滿了灰色的硬毛,一口尖牙,三角眼睛,分明就是一隻嗜血的狼!
媽的,真是邪門了,這女人頭皮的後面,怎麼會是一隻狼呢?!
此時這隻狼離我太近了,我根本就躲閃不及,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腦子裡猛地想到了一段龐良章筆記里寫的話語!
他在寫狼這種動物的時候,寫了很多捕捉它們的方法,其中有一條寫的最有趣,說如果赤手空拳與狼相遇,那麼此時是千萬不能轉身跑的,只要一跑,人必死無疑,所以正確的做法,是要面對野狼,在它撲咬的一瞬間,把自己的拳頭塞進它的嘴裡!
這種方法我以前覺得是瘋了,哪有正常人敢把拳頭塞狼嘴裡呢?
但龐良章在筆記里寫了這種方法的原理,他說狼這種動物咬合力很強,但它們喉嚨里的肌肉不發達,比較敏感,如果狼在撕咬獵物的時候,有東西卡在它們的喉嚨里,它們會瞬間鬆口,甚至變的狼嘴無力!
此時這個想法在我腦中一閃而過,我也來不及多想了,就抬眼盯住了飛撲過來的狼頭!
「紅衛,小心!」
就在野狼到我面前的同時,坡上的余合發出了驚恐的大叫,他手裡此時雖然有槍,但他不敢開槍,因為我和這隻狼太近了,搞不好他一槍打不中狼,反倒把我給誤傷了!
聽著余合的叫聲,我根本就沒有時間理他,大罵了一句老子和你拼了,我表情兇悍的舉起左手,一拳就向著面前的狼嘴捅了過去。
這一下真是老天爺保佑啊,我這一拳打的又快又准,半支胳膊都塞進了狼嘴裡。
我面前的野狼都被我打愣了,我自己也愣住了,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心說龐良章靠譜啊,這老傢伙果然沒騙我!
只見我這一拳捅進狼嘴之後,這隻狼的利齒雖然咬住了我的手臂,但它牙齒上的力道很小,只是勾住了我的衣服,連表皮都沒咬破。
我抺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盯著眼前這隻狼,突然有種想要大笑的感覺。
因為這畜生此時模樣滑稽透了,它眨著一雙眼睛很是迷茫的看著我,張著嘴閉不上,拚命的搗騰四條腿,想要把嘴從我的胳膊上拔出去。
聽著面前這隻狼鼻子里的嗚嗚聲,此時我猜想它的心裡陰影面積一定很大,它一定再想面前這個傢伙是什麼鬼,他咋這麼猛,怎麼敢把手往我嘴裡捅呢?
我盯著被我卡住喉嚨的這隻狼,說實話,心裡是又喜又怕呀。
而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坡上的余合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就已經看傻眼了。
余合手裡拿著槍,愣了好幾秒才叫了一聲「卧槽」,他把槍丟在一旁,連滾帶爬的跳下隱子溝,隨後就拔出武裝帶里的軍刺,向我快速跑了過來。
「紅衛,紅衛,你小子牛逼了,你咋把手捅狼嘴裡了?」
看著我面前這隻狼此時的模樣,余合有些目瞪口呆的跑到我身邊。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指著他手裡的三棱軍刺說:「收起你那崇拜的眼神吧,趕緊把刀給我,我他媽手快被這玩意兒咬斷了!」
我這話可不是騙余合的,雖然我的手握緊了拳頭卡在狼喉嚨里,但這東西喉嚨里的力道還是很大的,它此時又往後使勁,我是硬抗著呢。
見我不是開玩笑,余合趕緊把三棱軍刺遞給了我。
我接過軍刺,瞪著眼前這隻狼,心說小兔崽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我心裡想著,瞄準這隻狼滿是灰毛的胸口,一刀就捅了下去!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殺大型獵物,但我當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隱隱有些興奮。
當我這一刀捅進狼胸腔的時候,我面前這隻狼發出了急促的哽咽聲,那刀子刺進皮肉的感覺,就好像是捅破了一層牛皮紙,以至於我用力過猛,整隻三棱軍刺都捅了進去。
要說56式三棱軍刺,我想很多當過兵的人都對它有所了解。
這種三棱軍刺裝備我軍很久,具有戰場殺傷威力大,致死率高等特點。
它具有三面棱形支撐血槽,創傷后傷口不易癒合,用來給敵人放血,同時減小與敵人體內肌肉接觸面積,起到刀身不會被肌肉夾緊,從而達到快速抽刀連續攻擊的作用。
這種56式三棱軍刺,在我們當兵的那個年代可以說是很兇的近戰武器,不僅當兵的愛用,就連打架鬥毆的小痞子也愛用,可惜後來因為它作用單一,不具備現代戰爭的要求,而被新型軍刺逐漸淘汰了。
當我把軍刺捅進狼胸腔里的時候,它的內臟就被我刺破了,這隻狼無力的倒在地上,它體內的鮮血順著三棱軍刺的血槽噴涌,濺了我一褲子。
我盯著還沒有死透的野狼,心說老子再送你一程吧。
我用軍中慣用的手法,把軍刺在這隻狼的體內一攪,見它徹底沒了生息,我這才把手一點點的從它嘴裡拔了出來。
看看我發紫的拳頭,我不由的苦笑出聲,好傢夥,我這隻拳頭由於握的太緊,整個都麻的沒知覺了。
余合把我拉起來,幫我活動了一下手,他看著我們腳邊的野狼,激動的拍拍我肩膀說:「好小子,夠個爺們,我就知道你是個狠角色!」
余合說著,又看看我左手:「我說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多懸啊,不過你這招還真牛逼,誰教你的?」
「我干爺爺教的,猛吧?」我說著,拿出兜里的煙丟給余合。
煙這個東西很大的作用就是能幫人鎮定,我此時就需要抽根煙來平復一下我激動的心情。
我和余合把煙點上,盯著腳下這隻狼全都沉默不語,等煙抽了一半后,我問余合:「我說班副,這狼是吃人的那隻嗎?」
「不好說。」
余合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只見他皺起了眉頭接著說:「這狼體型太小了,看起來還沒成年呢,我估計吃人的不是它,沒準周邊還有狼也說不定!」
「我草,不是吧,那忙了半天我這不是白玩了嗎?」
聽余合說這隻狼可能不是吃人的兇手,我心裡頓感很是不爽。
余合看出了我有情緒,他剛想安慰我兩句,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兩個同時聽見了左邊山坡上有草葉子響。
這響聲不大,但聽在我們耳朵里卻格外清楚,我和余合快速對視一眼,本以為又有狼來了,結果轉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一個頭戴紅圍巾,身穿藍花褂子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里。
看到這個身影的一瞬間,我們就認出了她是我們先前追趕的那個女人,但經歷了種種事件后,此時再看這個女人,我和余合卻有了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這個女人和上次一樣,我們還是看不見她的臉,從我們這個角度望過去,她就好像趴在了草里,正在窺視我們。
「班副,那娘們又來了,咱……咱還追不追?」
和這道身影彼些對視,我握著手裡的軍刺小聲問余合。
余合此時也有些慌,我現在拿的是他的軍刺,他赤手空拳,槍又扔在隱子溝上面了。
此時見我問他,余合頭上有些見汗,他瞄了一眼坡上的81式自動步槍,嘴裡罵了句晦氣,隨後給我使個眼色,便強裝笑臉向步槍方向走近兩步,同時對那個身影說:「老鄉,你別怕,我們是好人,是來救你的!」
余合這話說的輕聲細語,好似很怕驚到草里的那個女人。
可哪承想他這話剛剛說完,那草里的女人就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怪叫,她那嗷的一嗓子,嚇得我和余合猛一個哆嗦,等我們兩個反應過來的時候,再看那個女人,竟是貼著地面轉身又跑了!
「媽的,我看你往哪走!紅衛,追!」
余和說著話,大步跑上山坡,去拿地上的步槍。
我此時聽余合說追,也沒多想,叫了一聲「站住!」,就提著軍刺追了過去。
我前腳剛爬出隱子溝,就看見那個女人身形詭異的鑽進了草里,我在後面大吼提刀緊追,不多時余合抱著步槍也追了上來。
這一次飛奔,我們兩個是卯足了力氣想要追到那個女人,可惜那女人跑的太快了,她竟然四腳著地,跑的像個動物似的,就在我們轉過山坡追進小松林后,那女人再一次的從我們眼前消失不見!
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松林,我和余合疲憊的坐在了地上。
我抺著頭上的汗水,氣喘吁吁在對余合說:「我……我說班副,那女人到底是個啥呀?媽的,她跑的……跑的怎麼跟條狗似的?」
「你問我……我……我問誰呀?」
余合說著,喘著粗氣瞪了我一眼。
他惱火的躺在地上,急促調整呼吸,等呼吸平穩后,余合突然坐起身來對我說:「紅衛,不行了,咱不能再追了,那女人古怪,天也快黑了,我看咱還是把那隻狼帶回去,先找班長研究研究再說吧!」
「我同意!」我說著,從地上吃力的站了起來。
這一通跑,可以說簡直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個兩千米拉練。我當兵的幾年裡,可以說從來沒這麼玩命的跑過。
如今余合說不追了,我心裡是樂得輕鬆,說實話,再追下去我們恐怕也追不上,那女人神了,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種事情!
如今太陽偏西眼看要落山,我們擔心夜裡遭到野狼圍攻,就連忙返回了我先前殺狼的隱子溝。
結果到了溝里一看,我和余合都傻眼了,只見我先前摔出的那個草坑裡空空如也,那隻被我捅死的狼……它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