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流血的紙人
漆黑在山洞裡,鬼氣森森的場景,大紅花轎後面突然伸出一條人腿,這場面可有些太嚇人了!
龐良章當下也是反應快,腦門上剛冒汗,手裡的槍就瞄了過去。
這話說來,也就是龐良章膽量過人,他雙槍瞄準之後,那條腿竟然不動了,龐良章心裡打鼓,大喝了一聲「什麼人,滾出來!」,見那條腿的主人沒有反應,龐良章看了一眼剛回過神的龐良玉,便壯著膽子向花轎後面走了過去。
龐良章本以為這條腿出現,一定是有人藏在花轎的後面,也許正是自己找的那伙土匪,所以他心裡格外的小心。
可等到了花轎後方一看,龐良章可有些毛了,只見這花轎的後面果然有人,而且還不是一個人!
那是並排躺在地上的十幾個紅衣紅褲的紙人,它們形態呆板,樣子怪異,龐良章使勁眨嘛眨嘛眼睛,上眼再看,心說真是邪門了,這些紙人……不正是昨晚抬轎接親的那些人嗎?
此時地上躺著的那些紙人,它們的衣著打扮,和昨晚龐良章二人在林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樣,它們身穿紅色紙紮衣裳,臉白的嚇人,雙眼無神,面帶紅印,在這個漆黑的山洞裡,這些紙人怎麼看,怎麼有種死鬼的感覺!
此時龐良章不僅感覺後背直冒涼氣,他整個人從心往外都開始發毛了。
龐良章拿槍的雙手直打哆嗦,盯著地上的紙人,心說真是撞邪了!昨晚自己就看出這些人不對勁,已經想到了他們可能是紙紮的人偶,自己偏偏還不信邪,想充好漢來救人,結果現在還把自己兄弟拉上了,如今怎麼辦,這可真叫個上輩子不積德,如今倒霉撞了邪呀!
龐良章此時心裡後悔極了,什麼英雄好漢的那一套早被他丟到腦後了。
龐良玉見龐良章轉到花轎後面遲遲未動,心下納悶也跟了過去,等看見地上的那些紙人後,龐良玉也是嚇個不輕。
哥倆對了個眼色,雙雙轉頭去看身後的花轎,龐良章此時心裡七上八下,繞到花轎前方就盯住了花轎里的姑娘。
此刻龐良章臉色有些發青,龐良玉也好不哪去,花轎中的姑娘本以為他們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但見如今哥倆這副表情,頓時嚇的「媽呀」一聲,好懸沒從轎子里摔出來。
「姑娘莫怕,我們是好人!」看著轎子里芳體亂顫的姑娘,龐良章輕聲開口,「我兄弟二人昨晚路過山林,見有一花轎被抬進了洞中,敢問一聲姑娘是何人?」
姑娘一聽這話,喜形於色,連忙答道:「好漢救命,我本姓白,是這片山裡獵戶的女兒,昨個白天隨爹爹進山打獵,傍晚遇見一夥強人將我擄了過來,我講的都是實情,還請好漢爺救我性命!」姑娘說完,淚如雨下。
強人擄掠?
龐良章聽了姑娘的話,心裡半信半疑,他回頭看看花轎後方那十幾個紙人,心想如果這姑娘說的是真的,那後面這十幾個傢伙豈不是活的?
龐良章心裡想著,臉色更加難看,接著問姑娘說:「姑娘莫哭,我再問你,你說強人擄掠,那伙人如今身在何處?」
聽龐良章追問,本在啼哭的姑娘猛然嚇的一抖,她張了幾次嘴沒敢開口,最終一咬牙,對龐良章說:「不是小女子不說,而是我不敢說,我怕說出來……嚇……嚇壞了二位好漢爺!」
「有何不敢,講來我聽!」
此時龐良章心裡已經預感到不妙了,他聽這姑娘開口,腦子裡就已經有些嗡嗡作響了。
姑娘見龐良章非聽不可,於是渾身發抖,對他們說:「昨晚擄我來的不是人,他們此刻……就躺在花轎後面!」
「哎呀,還真是見鬼了!」
聽姑娘把話說完,龐良章半晌沒有說話,而龐良玉聽聞此言卻是當場驚呼出聲。
龐良章急的一閉眼,心說完了,自己二人這回可真是闖進了閻王殿,但此時後悔有什麼用,當下冒出了一股急脾氣,二話不說,伸手拉出花轎里的姑娘,招呼自己的兄弟是轉身就跑!
此時龐良玉也嚇壞了,這小子雖然膽大,但也不是沒長腦子,如今明知撞見了鬼怪,還哪有什麼心思尋寶呀?所以當下緊跟著龐良章護著姑娘往外走,可這小哥倆剛一轉身的工夫,突然又站住了。
因為路沒了!
是的,來前的路沒了!
這小哥倆來時明明有一條山中通道,可此刻救了姑娘往回走,後面卻是一片漆黑,山壁擋道,可哪有來時的洞口?
龐良章有些傻眼,急急的問龐良玉路呢?
龐良玉此時也懵圈了,他自言自語路哪去了,慌亂間左右亂瞧,正看見那花轎後方,一地紙人的旁邊,有一道幽深的洞口緩緩顯現!
「哥,路路……路……路在這呢!」
此刻龐良玉嚇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好似看見了一個很不可思意的場面,以至於一向膽大如他,都嚇的說話結巴了。
龐良章此時也看見了那個憑空出現的洞口,他心中驚恐,面露詫異,暗想這事真邪門了,我們來的時候明明洞口在身後,此時卻消失不見,而花轎後方明明是片山石,卻憑空多出個大洞,這難道就是亡靈作怪,所謂的鬼打牆不成?
想到鬼打牆三個字,龐良章真有種要把盒子炮伸進褲/襠里的衝動,要不是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場,他當時還真就那麼做了。
此時的場景詭異非常,龐良章卻發現身旁的姑娘淡定從容,龐良章心下納悶,暗想這姑娘不怕嗎?她剛剛見我們手裡有槍都嚇的發抖,此時路沒了,她怎麼如此鎮定呢?
龐良章這邊心下狐疑,他身旁的姑娘也發現了龐良章的目光,詫異的向他看了過去。
姑娘面露不解,見龐良章仍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由俏臉一紅,小聲問龐良章怎麼不走了?
龐良章此刻還哪有心思在意這姑娘漂不漂亮,當下抺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問她:「姑娘,我們剛剛遇見怪事了,我們來時的路沒了,你怎麼不害怕呢?」
「好漢,你們是不是記錯了?」聽了龐良章的話,姑娘更加詫異。
姑娘的這話把龐良章弄的一愣,心說怎麼個意思,這姑娘是話裡有話呀,於是連忙追問她,自己哪裡記錯了。
姑娘指著花轎後方的那個洞口,對龐良章和龐良玉說:「我昨晚上山,今天一早就將此洞看了個真切,此洞僅花轎後方一處通道,哪來的第二條?」
什麼?!這怎麼可能呢?!
聽姑娘說此山洞只有一處洞口可走,龐良章和龐良玉都有些迷茫了,如果這姑娘說的是真話,那自己兄弟二人是怎麼進來的?
回想當初,這事不對,莫不是這位姑娘說了謊,就是自己兄弟二人進洞起,就已經遇見了怪事!
龐良章想著想著,突然心裡冒出了一種古怪的感覺,這感覺是從哪裡來的,他不清楚,他盯著面前的姑娘看了片刻,突然感覺此女子美的過分,竟有些不像是人!
龐良章正在心下猶疑之際,忽見身旁的龐良玉把槍舉了起來:「哥,快走,那些紙耙子活了!」
龐良玉口中的紙耙子,自然指的是花轎後方的那十幾個紙人。
就在龐良章打量身旁姑娘的時候,那花轎後方的十幾個紙人竟是抖動了起來,也就是眨嘛眼的工夫,其中一個紙人緩緩起身,那形體動作和人一樣,好似正在觀察他們!
「好妖孽,看槍!」
說時遲那時快,龐良玉話音剛落,龐良章手裡的槍已經打了過去,在封閉的山洞裡,這聲槍響震耳欲聾,龐良章和龐良玉還好些,畢竟從小玩槍長大的,可身旁姑娘不同,那砰的一聲槍響,嚇的姑娘「啊」的一聲坐在了地上。
眼見這姑娘怕槍聲,龐良章和龐良玉雙雙詫異,心想這姑娘不是獵戶之女嗎,她怎麼能怕槍呢?
想要追問,此時也來不及多言,就這麼一哭一鬧之際,那地上起身的紙人竟是發了瘋似的向他們沖了過來,它臉上還頂著剛剛中槍打出的破洞,樣子詭異猙獰,是甭提多嚇人了!
龐良章和龐良玉眼見不好,大吼一聲連開數槍,那子彈所過之處,奔跑中的紙人被打的支離破碎,在它最終倒地之後,龐良章和龐良玉雙雙倒吸口冷氣,只見這個紙人的體內,竟是有殷紅的血液流淌了出來!
紙人帶血,這東西果然是活的?!
當時那個年月人們迷信思想嚴重,一見紙人體內帶血,這龐家哥倆都嚇懵了!
就在這紙人剛剛倒地之際,那地上躺著的其它紙人竟也緩緩起身,龐良章和龐良玉看的頭皮發麻,大手一揮架起了身旁的姑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邁開步子,就向著紙人身旁的山洞沖了過去。
說來也是奇怪,三人剛跑進山洞,後方的紙人竟沒有了聲響,龐良章和龐良玉心下納悶呀,正猜想這些紙人想幹什麼的時候,三人腳下突然一滑,竟是集體撲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