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香港賭馬
我很奇怪:「怎麼沒法供奉了?」
阿樂嘆了口氣,說電話講不明白,要我在網上加他好友,我這邊剛操作完,就收到他發來的張照片,點開一看,我愣了。
這是張右手的照片,食指和拇指上,密密麻麻全是傷口,有幾處還沒結痂,正在往外淌血,特別恐怖。
阿樂沮喪著說:「楊老闆,你是不知道,我那幾個朋友,真他媽衰仔,非但輸了不服氣,還他媽一次幾百港幣,根本就贏不了大的,我想多贏點錢,好收手,結果今天打完牌回來,割手指時差點沒把我給疼死,明天我都不知道在哪裡下刀了,這可咋辦啊?」
我說:「看你手都成啥樣了?沒法供奉就別賭了。」
阿樂不滿意了:「那怎麼成?楊老闆,你是不知道在香港,找份工作賺大錢,成富翁有多難,我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機會,肯定要多弄些錢,住別墅,開豪車啊!」
我很無語,告訴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問不供奉會不會出事?我告訴他會,還舉了幾個比較典型因為違反禁忌,而出事的例子,阿樂很害怕,說那再想想辦法吧。
幾天後,小蘭根據我講的那些邪術知識,推銷出去一個利潤很大的邪術,我很高興,晚上打烊后,花錢請她和娜娜去家餐飲店吃東西,等菜端上來,我剛打算動筷子,阿樂打來電話,激動的說:「楊老闆,你猜猜我贏了多少錢!」
我問:「多少?一萬?」
阿樂哈哈大笑:「十萬!」
我很驚訝,心想還真是不少,問怎麼贏的?有沒有違反禁忌,阿樂笑著說前幾天,他右手的傷口發炎,疼痛難忍,就去醫院包紮上藥,回家的路上,撿到張賭馬的廣告,他心血來潮,為什麼不賭馬贏錢呢?
當天晚上,阿樂買了很多撲克,骰子,還拿出很多錢供奉『賭徒蠱』問明天買哪個號碼,結果夢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對他伸出兩根手指,不停喊著『二』豎日上午,他就跑到賭馬場,可打聽到這個二號馬匹平日里是個冷門,從初戰到現在,基本沒贏過,處於謹慎,就分別買了獨贏,冠亞,三甲。
這裡說的獨贏,冠亞,三甲,分別指的是二號馬匹冠軍,二號馬匹亞軍,二號馬匹跑第三名。
結果令阿樂膛目結舌,因為二號馬匹跑了第一名,有幾個賭徒氣的把飲料瓶都給摔了。
阿樂回去后,買了很多東西,好好感謝了下『賭徒蠱』另外又問下場買什麼,晚上夢到那個人朝著自己伸出三根手指頭,豎日就跑去買了三號馬匹的獨贏,一下子就中了十萬塊港幣,比他和兄弟們賭錢一星期賺的還要多。
阿樂很開心,說要請我吃飯洗澡一條龍,我連忙拒絕,說自己最恨這種隨便的男人,又問他沒違反禁忌吧?阿樂說當然,自己還有左手嘛。
我徹底無語,這才是他媽的雙管齊下,掛斷電話,我開始吃菜,娜娜問我是不是那個賭徒贏錢了?我點點頭,她把嘴裡的菜咽下去后,說:「楊哥,香港邪術真的這麼靈?那你能不能賣給我個發財的邪術。」
沒等我說話,小蘭就講道:「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你沒聽楊哥這些日子講的嗎?那都是在和陰靈進行某種交易,他們可不是神靈,不會犧牲自己給你福報,只會向你索取,這種東西,能不碰,還是別碰為好。」
我看著娓娓而談的小蘭,忽然很欣賞這個女人,娜娜喝了口水,說自己也就隨口一問,別當真啊。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阿樂再次打來電話,激動的說:「贏了!又贏了!反客為勝,我都不敢想!」
我很奇怪,什麼反客為勝?阿樂解釋說,他賭馬的同時,又想到了賭球,於是便問『賭徒蠱』里的陰靈,給哪個隊下注,結果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在夢中告訴阿樂,在明天的某場比賽中,要買XX隊贏。
第二天阿樂去賣體育彩票的地方,見人山人海,無奈只好排隊,期間他問身邊一個年輕人,為啥今天這麼多人?
那人都告訴他XX隊十場有九場失敗,眼看著就要解散了,而且這次比賽,是在另一方的主場,裁判員什麼都是人家的,買對方贏,基本上是毫無懸念的,這種天上掉錢的事情,當然爭著買。
聽他這麼一說,阿樂心裡開始沒底,用手機上網查看,幾乎清一色說XX隊的對手要贏,他猶豫了下,還是決定相信『賭徒蠱』下了很多注買XX隊贏,結果剛才和他講話那個人,用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跟看朵奇葩似的。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比賽XX隊竟然以僅比對方多出一分的形式險勝!阿樂贏了不少錢,特別開心,回去后大方的燒了一萬塊港幣,給『賭徒蠱』供奉,晚上夢到那個滿臉是血的男人不停朝他說謝謝。
從那以後,阿樂是徹底迷戀上了賭博,甚至連學校也不去了,十多天後,他坐飛機來到澳門,開始豪賭,因為有『賭徒蠱』的幫忙,他贏了不少錢,幾乎每天都要向我彙報,還說回香港后,要帶我去看賽馬,我無聊的話,也可以賭,錢算他的。
我以為他只是說說,沒想到幾天後,阿樂真的聯繫我,讓我去賽馬場,香港賽馬已經成了種文化,而我也早就想看,我把生意交給娜娜和小蘭,就攔了輛車,趕去賽馬場,阿樂已經在門口等著我了。
在香港的街道上,隨處可見『不能隨地吐痰』『不能抽煙亂扔煙頭』的標誌,之前我朋友也講過,他來香港旅遊,就因為吐了口痰,被罰兩千多塊港幣,很是懊惱。
可在賽馬場,卻看不到這種標誌,幾乎每隔三米,就要有一個垃圾桶,你也可以隨意吃零食,扔垃圾,甚至抽煙吐痰,反正沒人管,確實可以得到身心上的徹底釋放,我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到空間秀,很多同學都給我點贊,表示羨慕。
阿樂爬在我耳邊說了個號碼,然後神秘兮兮的笑著說:「楊老闆,買這個,一定可以賺大錢。」
我並不懷疑,但卻沒買,倒不是我多品德高尚,而是不想和『賭徒蠱』里的陰靈有任何瓜葛。
阿樂下完注回來,手裡捧著兩大袋必勝客,給了我一袋,裡面裝著薯條,可樂之類的東西,我說不餓,他不高興的說:「楊老闆,不餓也得吃,這叫『必勝』客!你看大家不都在吃嗎?」
阿樂指了指身旁,我張望了下,還真是,不管男女老少,基本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些必勝客,心想入鄉隨俗,就開始吃薯條,幾分鐘后,賽馬開始,和想象不同,場內開始安靜下來,那些『騎士』看著都很瘦,穿著華麗的賽馬服,弓著腰策馬奔騰,很是壯觀。
擺脫不了屌絲心理,我拿出手機開始拍照,阿樂忽然碰了下我,我手哆嗦了下,手機差點掉地上,生氣的問幹嘛?
阿樂指著那些『騎士』的衣服,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麼顏色不同?我說廢話,人家騎士喜歡唄。
阿樂哈哈大笑,說你這就不懂了吧?這些衣服,都是根據馬主人喜歡的顏色,設計的呢,這樣馬匹贏了,馬主人喜歡的顏色,也可以一起放在頒獎台上炫耀了。
我漲了見識,剛要說什麼,人群忽然開始沸騰,身旁一個中年男人站起身子,扯著大嗓門喊著『二號!快啊!二號!』
前面一個女人則是瘋狂的叫著『七號!沖!我愛你!』
阿樂也跟著大喊大叫,身邊的人跟瘋了一樣,我感覺椅子都在跟著顫抖,再看賽馬場,才發現幾匹馬距離終點已經很近了,阿樂買的那匹馬領先在前,基本上沒啥懸念,在它衝到終點的瞬間,場地瞬間安靜下來,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叫罵。
我也算切身感受到了香港的賽馬文化,仰頭把剩餘的可樂喝完,就近找了個垃圾桶,彎腰丟垃圾的時候,見有個五十多歲,穿著打扮上看很有錢的人,面色嚴肅的在和另外名三十來歲,皮膚黝黑,脖子和左側臉上,都有紋身的人講話,具體我聽不清,但大概是些『看,又輸了』『你行不行啊,邪門了』之類的話。
那名紋身男一聲不吭,平視前方,那人的表情則是慢慢變成憤怒,說都輸好幾百萬了,到底行不行。
我心想,八成是這個人賭馬前,徵求紋身男的意見,結果卻輸了,所以開始埋怨,這種情況也不稀奇,我就有個朋友,在面臨選擇時,總會讓我們提意見,等到結果出來,沒達到預想,他就會責怪大家,後來我們都不喜歡和他交往,漸漸就把他給冷落了。
離開賽馬場,阿樂滿面春風,說什麼也要請我吃飯,我拒絕不下,只好前去,他說今天一下贏了好幾十萬呢,我問他現在有多少積蓄了,阿樂回答幾百萬港幣,我說那就洗手別賭了,否則你手指頭都得殘廢。
阿樂不以為然,伸出滿是傷疤的雙手,說我現在左手割幾天,用右手,右手用完割左手,替換休息,沒事的。
又過了三四天,我趁著空閑,正和小蘭聊天,阿樂打來電話,只是聲音有些虛弱,說:「楊老闆…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