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要找兒子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語氣特別慌張,說:「是…是楊老闆嗎?」
我剛要說是,話筒那邊就傳來了一個老婆子的聲音:「什麼狗屁的楊老闆!看他把咱們家折騰的,我看就是楊騙子!電話給我…」
緊跟著,電話里就傳來了那老婆子的聲音:「騙子!你到底賣給我女婿了個什麼東西?我女婿現在瘋了!」
我十分驚訝,問怎麼回事?老婆子冷哼了聲:「怎麼回事?你不比我清楚?告訴你,要是不把我女婿治好,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們家裡有的是錢。」
我很討厭她這種口氣,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可馬上,她又打來電話,我生氣的把他給拉黑,沒想到她又換了個新號碼給我打,我氣的不行,問她到底要怎樣?要找事我可不怕,香港宏興都特么有我兄弟!
老太婆恐嚇了我幾句,見不起效果,就換了種語氣,說:「楊老闆,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姓郝,是小康的丈母娘,小康他…他瘋了!好像和你賣給他的那個『人頭』有關,你…你能幫幫他嗎?不然這個家可就散了。」
我很奇怪,她不是巴不得女兒和小康離婚嗎?現在咋這麼在乎他了?
我問她小康到底咋回事?郝阿姨回答說電話里講不清楚,問我有沒有時間去深圳一趟,來迴路費報銷,還附加三千塊辛苦費。
我說沒問題,掛斷電話后,從家裡找了個保平安的『邪術』聯繫蔡姐,說晚上有事要去趟深圳,現在有時間沒,把東西給她,蔡姐說好,拿到『邪術』后,蔡姐非要問我多少錢,這裡頭連個靈都沒入,全圖個心理安慰,我也沒好意思收她錢,說下次請我吃飯算了。
當天下午,我就買了去深圳的火車票,晚上剛出車站,就聯繫郝阿姨,她讓小康的妻子小李開車來接我,匆忙往小康家趕去。
小康家住在一處比較高檔的小區里,家裡的裝修豪華,標準三居室,郝阿姨見到我后,哀求著要我救救小康,我問她小康咋回事?郝阿姨嘆了口氣,把我帶到一個房間里,指了指床上一個被綁的跟粽子似的小康說:「你自己看吧。」
小康聽到有人進來,抬頭看了下我,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說:「楊老闆,你來了…」
我見小康沒瘋,只是腦袋上纏了個繃帶,就說:「你們綁著他幹嗎?這不虐待嗎?」
郝阿姨嘆了口氣,說:「他這是沒犯病,犯病的時候老嚇人了。」
小李給我接了杯水,背對著我,慢慢掀起了衣服,我驚訝的發現,在她的後背上,有條被暗紅色鮮血浸透的白色繃帶。
我奇怪的問:「這傷口是小康弄的?」
小李點點頭,驚恐的說:「這是他拿菜刀給砍的,太可怕了,要不是我媽媽,我都被他給活活砍死了…」
我很驚訝,細問之下,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裡也是一陣發毛。
有天夜裡,小李醒來發現,身旁的小康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她奇怪的問小康在幹嗎?小康沒有回答,而是躺下繼續睡了,第二天小李問起這事,小康說自己沒有任何印象。
小李倒也沒把這個當回事,可有天夜裡,小李迷迷糊糊聽到小康在床頭對自己說啥,她努力睜開眼睛,見小李側著身子,直勾勾看著自己!
她嚇了一跳,說你幹嗎呢?大半夜不睡覺嚇唬人。
小康卻忽然哭了,說:「馬上就到了。」
小李不解,問啥馬上就到了?小康翻身打起了呼嚕,之後的幾天,小康總是在半夜,邊哭邊說『馬上就到了。』可第二天問他,他卻啥印象都沒有。
有天夜裡,小李醒來發現小康不見了,她以為小康去廁所了,可又睡一覺,小康還是沒回來,她急忙起身去找,卻見小康在一個他平時供奉『人頭』的房間里,一動不動的站著,小李慢慢走過去,拍了下小李,說你幹嗎呢?
小康轉過身來,遲鈍的說:「你見到我兒子了嗎?」
小李說兒子不就在屋裡嗎?小康卻自言自語說我兒子丟了,要去找,走回房間又睡著了。
小李實在是難以忍受,這天天弄的太折騰人了,強行把小康拉到醫院,做了各種檢查,都顯示正常,最後醫生給開了些安眠定神的藥物,說小康是過度勞累,好好休息下就好了。
結果可怕的事情,就在那天晚上發生了…
夜裡小李夢到有個沒有腦袋的人指著自己大罵,說『為什麼不讓我找兒子?』之類的話。
她猛然驚醒,見小康舉起來一把菜刀,朝著自己狠狠劈來!
人在面臨危險時,會條件反射的保護要害位置,小李也不例外,她猛的一下就翻過身來,這一刀狠狠砍在了她後背上,尖叫聲驚醒了在側卧居住的郝阿姨,郝阿姨跑來開燈,見到這血腥的一幕,險些嚇的昏死過去。
小康瘋了似的大喊:「為什麼不讓我找兒子?為什麼!」
小康舉刀就要朝小李砍第二刀,郝阿姨急忙抓起來一個大花瓶,狠狠砸了下小康後腦,才算把他給砸暈,又急忙打了120,好在小李後背的那一刀沒有傷到內臟,包紮了下便出院了。
郝阿姨並不想這個家庭散了,也就沒有報案,而是問小康咋回事?小康把『慈善蠱』的事情講了出來,郝阿姨這才聯繫到了我。
我越來越奇怪,一年前小康說這個丈母娘不看好自己,咋現在處處為他著想?我問小康,說你有沒有違反『慈善蠱』的禁忌?
小康疑惑的問:「啥禁忌?」
我險些吐血,說你腦子被砸壞了嗎?就是『多行善事,勿做壞事!』
小康想了想,說:「隨地吐痰算嗎?」
我心說就是那慈善家,怕也不敢說自己沒隨地吐過痰吧…連忙說雞毛蒜皮的就不算了,小康說那就沒有,自己自打供奉開始,就一直遵守禁忌呢。
我見小康不像是騙我,就給趙曼打去電話,把情況反映了下,趙曼說:「很明顯,他被慈善家的陰靈纏上了,事主要是沒違反禁忌,我以後倒著走!」
我生氣的問小康,到底有沒有啥事瞞著我,小康一眼無辜,說:「楊老闆,我真沒瞞著你,你看那供奉『慈善蠱』的桌上,擺著很多我慈善捐款的證書,我就窮苦出身,咋會去做啥傷天害理的事?」
這幾年來,我閱人無數,見小康確實不像撒謊,就又給趙曼打去電話,趙曼奇怪的說:「小鮮肉,要是這樣的話,我要聯繫下香港這邊高人問問情況。」
我笑著說:「你打算倒著來還是咋來?」
趙曼死不認賬,說:「我啥時候說過倒著走的話?你現在事主家住幾天,觀察下情況,我這邊問問高人。」
我差點沒感動哭,每次遇到這種和『鬼』打交道的事,趙曼總是大方的把『先鋒』拱手相讓,掛斷電話,我就告訴郝阿姨,說要在這裡住幾天,觀察下小康的情況,另外香港那邊,我讓朋友幫忙找高人去了,等消息就行。
郝阿姨特別高興,連聲說好,讓小李把她住的那間卧室給收拾了下,她和小李還有外孫住一間卧室,小康自己住在一間卧室。
夜裡我起床尿尿,經過小康卧室,聽到裡頭傳來了陣陣哭聲,我好奇的爬在門上,聽到小康在裡頭說:「你們放開我,我要找我的兒子,放開我,求求你們了…」
那晚,我做了個夢,一個模糊卻又熟悉的身影,不錯,是熟悉的身影!用種低沉的聲音說著『你終於來了』的話。
在小康家住了兩天,我發現他每天晚上都會犯病,白天又好端端的,中午和小李郝阿姨吃飯,我接到趙曼電話,她說自己好說歹說,那位製作『慈善蠱』的高人才願意來一趟大陸,但事主要報銷來回和吃喝的費用,另外不管事成與不成,都要支付五萬塊辛苦費。善後成功則另外加付十萬塊。
我對郝阿姨說,香港那邊的朋友已經幫我聯繫好了高人,但人家輕易不出遠門,來大陸除了報銷路費吃喝的錢外,要多付七萬塊辛苦費,另外善後成功,要再付十五萬。
郝阿姨爽快的答應下來,說:「只要能讓我女婿恢復正常,多少錢都行。」
我更加奇怪,卻也沒多問,但我當時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會超出我的想象,以至於時隔這麼多年,我仍然對小康這件事,記憶猶新!
第二天下午,趙曼和高人就到了深圳,跟她來的那位高人,是上次給劉先生落降的那位婆婆,和她們碰面后,小李就著急的開車,把我們帶到了家裡。
一行人剛到小康家樓下,高人就忽然停住了,說:「好強大的怨氣!系那位慈善家的陰靈,發怒的啦!」
趙曼問:「是不是事主違反了禁忌?」
我連忙說不可能,小康不像是在撒謊,高人用渾濁的眼珠看了下我,又看了看趙曼他們,說:「吉位慈善家做了那麼多好事,卻落得那麼悲慘的下場,怨氣太大的啦,雖然可以強行招財,卻很難控制的啊,現在吉個情況我也說不好的啦,咱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