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聯手岩嬤嬤
王鋼蛋做的菜肴很豐盛,菜品不斷換著花樣端上來,以至於我們不得不打斷他繼續炒下去的衝動。
勞碌一天,連午餐都來不及吃,現在我是萬般壓力全卸下,這一頓吃得說不出的輕鬆與開心。我喝著當地的土釀白酒,非要和姜三思划拳。姜三思因為身份特殊,不敢喝酒,便就著「老曼峨」陪我比劃。結果玩了一會兒我總是輸,便又和當地的警察學習「賽賽賽」地划拳方式,和別人「賽賽」了半天,才知道原來就是「乾杯」的意思。
今晚我的酒量不錯,但架不住總輸,於是提議「剪子、包袱、錘」的划拳,這才勉強贏了幾把。
也不知這頓飯吃到幾點,我就記得後來我整個人已經暈乎乎的了。在酒桌上連招呼也沒打,就直接搖搖晃晃地上了樓,鑽進帳篷里便睡著了。
第二天我起得挺早,因為心情好,也沒有宿醉後腦疼的感覺。我看到幾個警察都仰在地板上,打著呼嚕,也沒去打攪他們,便躡手躡腳地下了樓。卻見到王鋼蛋一個人在忙活早餐,敢情他這是做菜做上癮了。
我便就著刀秋白自己腌的雲南泡菜,吃著當地特產的米干,再嚼幾個雞蛋,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我邊吃邊和王鋼蛋聊天,聽他說,那幾個留守的警察對我都很好奇。我昨晚一走便不斷地打聽我是誰,怎麼一點警察的儀容都不注意,居然還敢在執行任務中這麼放肆的喝酒。
我聽別人這麼議論也不生氣,因為今天張老帶著一批專家就到上齊村了,我也可以徹底解放了。昨晚喝酒時,他來過電話,說他們已經乘專機到了鄉里,但因為天色已晚,所以明天才能趕過來。接著對我一通誇獎,說我又干出一件讓專家組刮目相看的大事,這次要記上我一功。
等姜三思、劉言明他們起床時,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感覺昨晚喝酒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們。他們吃飯時我就在旁一個勁催促,讓他們快點和我去村頭接張老等專家組成員。二人只吃了個半飽,便跟著我去了村口,卻見已有大批的警察在那裡站崗。姜三思上前打聽,才知道,原來今早天剛亮時,張老他們便乘車進了村子,也沒給我們打電話,便直接殺到了岩嬤嬤的家中。
我不由對兩個大隊長又一通埋怨,感覺他倆因為這案子差不多被我一個人破了后,對我是各種遷就,有時候我明顯在胡攪蠻纏,他們也不生氣。
岩嬤嬤的家被全副武裝的警衛圍了一圈,別說我們進去了,就是靠近都不允許。我生氣地打電話給張老,準備向他投訴,卻發現他已經關機了,這是他工作的習慣,我也無可奈何。只好從老鄉家搬出張椅子,找個陰冷的地方等著。
到了快中午時,便聽到岩嬤嬤的院內一片驚呼之聲,有人從小樓中跑出來求救,好像樓里做實驗出了問題。我趕緊湊上前去,準備進去幫忙,卻又被警衛拿槍給逼了回來。恨得我真想把李遇求叫過來,教訓這不開眼的警衛一頓。
中午的太陽正辣,除了樹陰下,哪都是熱的,我看到之前攔著的警衛還曬在太陽下面,不停地流著汗,不禁恨恨地咒道:「一會兒就把你曬暴皮!」
「你們有沒有人看到李婷妹同志啊?」我突然聽到有人念起我的名字,忙從樹陰之中跑出來,見正是張老在院中和一個警衛的領導說著話。
不由大聲喊道:「張老,張老,我在這呢,他們不讓我進來啊……」
張老一看是我,很是高興,忙對旁邊的領導說了幾句話,便有一個警衛出來,遞給我一個通行證,請我進去,但卻把姜三思和劉言明給拒之在院門外了。
我被引進院中,張老迎上前來握住我的手,說道:「婷妹,一忙起來就忘了你進不來這裡了,快到樓里看看吧,裡面正忙得不可開交呢。」
我進得樓來,卻見裡面幾十個穿著白大褂的專家在裡面忙碌,岩嬤嬤的樓中養著眾多的盅蟲,我也只在招魂中看到了其中的一角,所以這次是頭一次親眼看到裡面養殖的各種盅蟲。這些專家在處理和收集盅蟲活體時都非常小心,大多數盅之所以沒有傷人是因為有藥粉的約束,所以所有工作都是在盡量不破壞原貌的情況下進行。這次主要是進行樣本的提取,大多數盅蟲還會在原地繼續養殖。
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幾株從一樓高到三樓的芭蕉樹,不知比當初見到的那些高大多少。我轉到芭蕉樹的另一面時,不由嚇了一跳,原來一個老專家全身套著鋼架向芭蕉樹下靠近時,還是被芭蕉樹一口吞了下去,幸好有鋼架的支撐並沒有受傷。
這些都是我上次出事後,專家們研究出的方法,只是這裡的芭蕉樹明顯要比之前的那些要高大,咬合力自然也大了許多,所以一會兒鋼架便被夾變形了,有一根突起正好抵住了老專家的肋條骨。他連聲呼痛,最後在電切割的幫助下,才從裡面全身而退。
但那株芭蕉樹也因為被鋼架卡住,無法閉合了。
「這回我們終於取得了這種芭蕉樹活的樣本,真是太好了!」那個受傷的老專家一面捂著肋骨一面開心地說,好像受的傷根本便不在意。
馬上有幾個年輕人上前抬著他出了樓,直接抬上車,送去了醫院。
張老看著那個老專家離去的背影,語重心長地說道:「婷妹啊,你知道嗎?你救了我們所有的人!」
「啊?」我不由吃了一驚,「我怎麼會救了你們呢?是指科學項目嗎?也不對啊,我現在不是一直靠著你們吃飯的嗎?」
我這麼說是覺得自己現在這官方背景讓自己到哪都方便了很多,連老媽都不覺得我是不務正業了。
張老好像在思考,他慢慢踱到一個角落裡,抬著看著遠方。我忙像小跟班似的,緊跟著湊上前來。張老組織了半天語言,終於說道:「這個專家組寄託了我們這些老傢伙的很多希望,包括我,包括以前的林指揮,現在的黃指揮,還有退休的余老,我們都希望能結合各個領域的專家,打破各種條條框框做出點震動科學界的事……」
他不由嘆了口氣:「只是現實比我想像要嚴酷了許多,這幾年中我們拿的經費很多,但拿得出的成果卻很少。我已經得到了上面的意思,如果再沒有進一步的成果問世,我們的專家組將面臨解散的風險!」
我一愣,本以為風光無限的專家組,原來也會有生存危機,便說道:「不會吧?不是大家還要研究那口井中的黑洞現象嗎?」
張老搖搖頭:「那個已經不重要了,過了那些年的熱點,上面已經對此沒有這麼大的期望了,只是把那當成了一般的刑事案件。我們現在亟需要找到一個證明我們專家組存在價值的項目,早點拿出成果來和上面有個交代。所以我們這次專家組成員差不多全部出動,指揮部也是動用了一切力量保證我們行動順暢,就是要拿出點成果出來。你發現的這個課題對我們意義重大,也許你自己並沒這感覺,但我們現在卻很需要……」
我也陷入了深思,不知原來這些專家頂著這麼大的壓力,之前我還一直嘲笑他們一堆人不及我一個的作用大,現在才知,他們自己擔憂的也正是這一點。
有一個年輕人上前告訴張老,有他的電話。張老有點生氣,因為他工作時是不和外界聯絡的。那年輕人馬上說道:「是剛才受傷離開的段老來的電話……」
張老一聽,馬上把電話接過來,詢問段老的身體如何?
電話中聽到段老說道:「沒什麼大事,可能是斷了一根肋骨吧,讓同志們別分心,好好攻克這一關!我現在很開心,因為我親自出手,抓到了一個活體的芭蕉樹,有了這個,我感覺我們短期就可以拿出震驚科學界的成果了!再替我謝謝婷妹,這個小姑娘是好樣的,是我們專家組合格的一員!」
我聽到這些老傢伙滿含激*情的話語,竟有些莫名的感動,猶豫了半天,便上前說道:「張老,段老剛才說得對,我也是專家組的一員,本來現在的研究階段我只是外行,幫不上什麼忙。但現在關乎專家組的存亡,我也想盡一份力。」
張老很高興地說道:「那好啊,有你指導打開那株芭蕉樹的話,我們的進度會更快一步。」
我搖搖頭:「這個沒有我,大家也能做,這個方法專家組一定已經研究很久,驗證可行了,比我的土法子要有用。我是想去見岩嬤嬤,這個人犯了不少罪,有可能手中有多條人命,但我還是想見見她,如果她同意幫助我們研究芭蕉樹的話,我們將順利破解很多謎題。」
張老聞言欣喜若狂,但馬上又猶豫起來:「我聽說這個巫婆心狠手辣,她的罪行多半會被判死罪的。她沒有理由幫我們啊,而且聽說你在抓捕她的過程中,她和你結了仇,你去見她太危險了,讓她同我們合作,我覺得是不可能的事!」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若說別的事,我或許還辦不到,但要說服岩嬤嬤,我心中卻有一個不錯的計劃。什麼叫不可能?我就善於完成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