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你的女友值多少錢
錢入庫見我在譏諷他命只值一千塊錢,以為我嫌少,便又說道:「一先五……二先……二先五,肉這麼鍋了……」
我不由搖頭,人到了性命攸關時居然還在討價還價呢,這就是他的本心吧。以為別人都和他一樣,遇上這種事一定會趁機撈一筆錢。他的本性若非如此,也不會在關鍵時候做出這個表示。
我繼續冷笑:「你的錢留著自己買紙吧,鬼才稀罕!」
沒想到錢入庫聽到我說不要錢,居然鬆了口氣,連我諷刺他的話也不在意了。或許在他的心中,命第一,錢第二,或者乾脆這二者還可以商量,寧捨命不舍錢的。
對於這種人我又怎麼能讓他好過,此時我心中已經有主意,便說道:「受苦不是讓你出錢,是讓你割肉,當然你這人本來就是寧割肉不割錢的,那就別猶豫了,開始吧。」現在我也不想再徵詢他的意見了,在他的肩膀上向後一用力,他便向後仰了過去,一下跌坐在小路上。
我對兩個大隊長說道:「現在便要麻煩兩位了,把他的衣服都脫了,然後在他的兩隻手和兩隻腳的旁邊都挖個坑,也不用太大,到時能把手腳埋在土裡就行了。」說著便轉過身去,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下。
姜三思和劉言明開始四處找樹枝用來挖坑,倆人的效率很高,一會兒便聽到姜三思說道:「婷妹,已經好了,坑挖了四個,他的衣服也脫了,還拿了一件披在他身上,應該可以了。」
我這才起身,轉過身來,果然見到那錢入庫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雙手和雙腳都垂在坑邊,一件衣服搭在腰間,遮住羞處。我看了看又說道:「撕下個布條,把他的眼睛蒙上,有些東西太血腥,別到時他受不了。」
其實我是不想讓他看到黑球,黑球長得奇形怪狀的,就算他不會被嚇到,可要是把黑球的事外傳出去,也會給我和黑球惹上不少的麻煩。光張老提出對盅蟲進行研究,我便不知要怎麼應對。
姜三思將錢入庫的T恤撕成條,在他的眼睛處連繞了幾圈,感覺對方真看不到了時,才打上了結。他思考了一下,又說道:「婷妹,這事太麻煩了吧?要是時間太久的話,我還是建議先去刀家救大家,不然時間都錯過了。」
他的這個擔心倒是有道理的,眼見我的操作越來越複雜,如果要在他身上花太多時間,而錯過了藉助一大堆人便是指揮失策了。
錢入庫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大著舌頭說道:「三先,三先……」
我怒道:「閉嘴!」
然後想了想,又對姜三思說道:「那就看你這組長怎麼取捨了,這種盅我看應該不會馬上致命,岩嬤嬤的目的也是逼我們出來,並不一定是想大面積殺人。當然也不排除,她對不同的人用了不同的盅,也許在別人身上的便會致命。這就要你來決定先去那裡救人,還是冒險先在這裡救人?」
姜三思猶豫了半天,幾次張口又止。劉言明見他頗為難,便提議道:「要不你們先在這裡救人,我去刀家探聽情況,如果情況緊急,就打電話通知你們,你們馬上趕過來,如果那裡的情況可以稍緩一下,你們就先救了這人再來支援我!」
這個方案要穩妥不少,我和姜三思都表示贊同,於是劉言明馬上出發,我和姜三思留在了這裡給錢入庫驅盅。
此時一切都是準備就緒,我便捋起袖子,把黑球喚了出來。我撫*摸著黑球柔柔的身體,心中盤算著如何既把錢入庫身上的盅驅走,又要讓他多吃點苦頭。
打定了這個主意,我又說道:「現在我要用刀把你的手心、腳心全割開,會很疼,也會流血,然後將四肢都埋到土裡,你要既忍住疼,又要忍住癢,明白了嗎?」我說「明白了嗎」可不是在徵詢他的意見,不等他表態,便讓姜三思把他的手抓起來,將手掌攤開。
姜三思於是照做,便他還是疑惑地問:「劃開手,又埋在土裡,會不會感染啊?」
我讓黑球馬上伸出一隻腳,將腳變硬如刀鋒一樣,然後沒好氣地說道:「要不別冒險了,讓這人死了算了。」
錢入庫拚命地搖頭,口中含糊道:「四先……」
我斥責道:「閉嘴!」
拿起黑球的身體,把它堅硬又鋒利的腳一下刺入錢入庫的手心之中,他不由疼得叫了一聲,但因為胳膊動不了,也沒辦法掙扎。我馬上劃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鮮血頓時便冒了出來,我又指揮姜三思把他的這隻手放在旁邊的坑中,並用土覆蓋好。
接著是另一隻手,還有兩隻腳。見他四肢血流如注,我心裡的憎惡才減了一分。於是把黑球放到他的身體之上,我知道黑體開始揉他的身體時,他體內的盅將會隨著血液從四肢的傷口流出去,鑽入土中。其實這种放血療法,並不用四肢都劃破,但我為了懲罰他,故意讓他就算好了也會一段時間內,腳不敢走,手不敢握。
隨著黑體在他皮膚之上的推動,我們都分明地看到有東西再向他的四腳遊走,有時像一個長條的蟲子一類的東西,緊貼在皮膚之下,好像隨時會鑽出來似的。四肢放血法雖然更疼,流血量更大,但也不是沒有好處,就是驅盅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十分鐘后,黑球的頭便揚了起來,這是他驅盅完成的動作。
我便把手伸過去,讓它慢慢爬到我的手上。它貼在我的小臂之上,卻不肯把身體放扁,我知道它這是在等著我喂它好吃的。可我現在身邊一把刀都沒有,要是有的話,也不會用黑體的腳來當刀了。
我於是沖著它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什麼都沒有啊,等到了刀家,我一定拿好菜刀給你吃。」看到黑體不大情願的樣子,我便把雷公鐵拿了出來,說道:「要不,你先湊合一口?」
黑體嚇得忙向後縮,身體攤成了薄餅,又重新裹住了我的手臂。這雷公鐵是動物和動物修仙者的天然剋星,所以黑球一見之下便會本能的害怕,連菜刀都不想去吃了。
我又轉過身來,找之前的那塊石頭坐下,說道:「現在已經好了,讓他起來把衣服穿上吧。」
錢入庫便被扶起來,把眼睛上的布條扯掉,又開始給自己穿衣服,他不由叫道:「哎呀,我的手能動了。」馬上又意識到一個問題,興奮道,「我說話也利索了,哈哈。」
姜三思把他的手足都從土中拔了出來,見那傷口處已經結痂成黑色,看來血早已經停住了。
錢入庫穿好衣服后,被扶了起來,但他因為腳疼卻站不穩,沒走幾步便跪在地上休息。
姜三思見他已經好了,沒什麼危險了,便說道:「好了,現在說正事吧,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刀家剛才發生了什麼?」
錢入庫抬頭向我們看過來,「唉」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說來也慘,也不知那個刀秋白怎麼得罪了賣芭蕉的老太太,她剛才就跑了過來,讓老刀交出什麼吃的……」
我一愣,吃的?岩嬤嬤怎麼會管刀秋白要吃的呢?轉念一想,或許說的是天翅蠅。吃,翅,發音差不多,估計是他聽不懂,意思理解錯了。
又聽他繼續說道:「老刀可能不願意交,那老太太從就包里拿出一把東西向我們灑過來。秋玲……她,她可能覺得不對勁,為了救我擋在了我的身前,她一下就癱倒了,我受的傷沒那麼重,才從那裡逃出來,從樓後上了山,然後就遇上了你們。」
他提到自己的女朋友鄭秋玲時,連著結巴了幾次,好像在思索應該怎麼回答。他所說的話,我總覺得有點不盡不實,不知他和鄭秋玲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如果他是在避重就輕,那他又是想隱瞞什麼呢?
他說是女朋友救了他,可他剛才遇上我們后,滿嘴全是央求救自己的話,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卻支字未提,更沒要求我們去救她!
我真替鄭秋玲覺得不值,便故意問他:「你準備給我們多少錢去救你的女朋友?」
「這個……」錢入庫語帶含糊,「她應該會專門報答你們的,不會用到我的。而且您都免費救了我,再多救個人總不會拒絕的吧?一看您就是好人!」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要給我戴高帽,姐不吃這套!姐這人現實,向來見錢眼開,你就說準備出多少吧?」我就是要逼著他出一個價位,看看女朋友在他心中處於一個怎麼樣的地位。
錢入庫支支吾吾:「總不會虧待你的,而且她是自願救我的,想過為我犧牲的……」
我強忍著怒火,問道:「你就說肯出多少錢吧,姐不聽別的,就想聽實在的。」
錢入庫咬了咬牙,說道:「要不,再給你一千?」
我心中的火氣再也忍不住了,正要發作,卻看到姜三思正在掘土埋坑。便馬上改了主意,我先制止姜三思,又對錢入庫說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把你的手腳埋在土裡嗎?不如挖開看看!」
錢入庫對這事還真是有些好奇,便從姜三思手中接過枝條,一點點地將坑中的土挑出來。坑本來就淺,土又沒壓實,一會兒工夫那上線的浮土便去除了。
立時有數十條又細又長的蟲子從土中全鑽了出來,全部糾結在一起,相互纏繞著,說不出得恐怖、噁心。
錢入庫嚇得大叫一聲,身子向一仰,便從路邊的陡坡向下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