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的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南宮苓,她神色向冷九重的臉上望去,發現的確如他所說,臉色發黑。
南宮苓趕忙把他的手從被褥裡面拿出來,探了探他的脈搏。這不探還好,一探之後竟然讓南宮苓大驚。
「怎麼了?冷九重現在怎麼樣了?」凌風看見南宮苓像是失了魂似的表情不由得自己的心也被懸了起來。
「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南宮苓沉聲喃喃,「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來說我給他喂下去的葯這麼長時間過去他的病情應該會有所好轉才是,可是如今不但沒有有好轉的跡象,反而他的病情比剛才還要嚴重……」
「什麼!」凌風眼睛直直的看著南宮苓,他期待她能夠說出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隨意說的的這種話。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很骨感的,南宮苓沒有這樣說,她臉上的每一塊皮膚無不都在表示著她現在的悲傷。
「我……我……」南宮苓無措,她現在覺得前途一片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今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凌風死死的盯住南宮苓的眼,「冷九重現在真的沒救了么?我不相信!」
「至少現在他還活著,只是我們沒有辦法讓他醒過來。」南宮苓幽幽道,「可是他現在的呼吸很弱,如果我們不能再找出別的辦法讓他醒過來的話他有可能就這麼真的死了。」
凌風被這句話怔在當場,他的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雙眼無光,只是下意識的平視著面前的東西。
他完全沒有想過失去冷九重的生活,他們之間儼然已經成為了最親密的兄弟,他未來的生活不能沒有他。
「一定不可能就這麼結束的,一定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南宮苓低頭沉思,「我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想到辦法,我一定會讓冷九重從新醒過來!」
就在這時,房子的窗外忽然站了一個人,因為他的出現帶了很大的聲響,所以南宮苓在她出現的瞬間就發現了他的存在。
「誰在那裡!」南宮苓不知道對方的目的,若是對他們無傷害之心還好,若是想臨危傷害,那如今的他們就是三頭待宰的羔羊!
「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么?」那人也不氣惱,一個越身進到屋中,「你這個脾氣很不好,容易給人產生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這樣很不好。」
「你到底是誰?」南宮苓眉頭緊皺,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根本沒有什麼閑情雅緻陪他在這裡打啞謎,「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來這裡還能有什麼目的?」那人圍著冷九重所在的床來迴轉悠了一圈,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如今他身受中毒昏迷在這裡,我來當然是救他了。」
「救他?」南宮苓忽然冷笑了出來,「就憑你?」
「就憑我。」那人轉到南宮苓的面前站定,笑道。
「那你不妨把你的辦法說來聽聽,讓小女子我來聽聽到底是什麼好的辦法。」南宮苓勾了勾唇角。
那男子從袖中拿出一個葫蘆,晃了晃,裡面能聽到清晰的撞擊聲。
「這是什麼?」凌風湊了過來。
「救人的藥丸。」男人把葫蘆扔到南宮苓的手中,隨意的樣子像是仍了一個可要可不要的垃圾一樣。
南宮苓把葫蘆拿在手心裏面打量了一下,有些鄙夷,「就這?」
「你大可試試。」男人聳了聳肩,「反正你現在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不妨試試我的這個,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然我們……試試?」凌風道。
南宮苓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的確現在並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但是突然來的一個陌生人拿出來的東西她並不敢輕易地相信,若是再有什麼別的後遺症再想後悔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我怕……」
「可是如今我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么?」凌風問她,「如果我們還能有別的選擇的話當然我也會先選別的,可是如今我們不是沒有別的路能走了么?」
南宮苓心中也知道是這麼個道理,可是冷九重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實在是不敢拿性命去賭。
「算了算了,賭一把吧!」南宮苓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願意嘗試一下。
因為她較勁腦汁把她腦中所有的知識儲量都過了一遍仍然沒有想到別的辦法,只好點頭同意了。
「要吃多少?」南宮苓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沒有什麼好臉色。
「給他吃兩粒,不要喝水,直接讓他吞進去。」男人挑了挑眉,笑嘻嘻的樣子讓南宮苓有些懷疑到底她選擇相信是不是做錯了決定。
南宮苓打開葫蘆從裡面倒出兩粒藥丸,然後小心地喂到冷九重的嘴裡。她雙手合十默默地在心中祈禱,希望這個辦法能夠有效,希望他能夠快些醒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還是覺得南宮苓實在是太可憐了,總之在他服過葯之後的十個呼吸之後冷九重的眼皮在三個人的視線中明顯的動了動。
南宮苓心中大喜,雙眼瞪得滾圓,連眨都不敢眨直直的盯著冷九重的眼睛。她的雙手手心中全是汗,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現在的她到底有多緊張。
一秒,兩秒……
時間每分每秒的流逝在南宮苓和凌風的心中都覺得無限的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晰的聽到了一個非常微弱的聲音。
「你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冷九重終於醒了過來!
他躺在床上看著面前三個人都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好似在期盼著什麼一樣似的表情的時候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醒了……?」南宮苓失聲喃喃,她的眼角微酸,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
「不然現在和你說話的人是誰?」冷九重笑了笑,因為長時間昏迷他的嘴唇沒有任何血色,蒼白的像是一個紙人。
「你渴了吧,我去給你倒些水喝。」南宮苓站起身子,悄悄地擦乾眼角的淚痕,端起剛才被凌風倒好的那碗水。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見南宮苓站起來了凌風湊到了冷九重的跟前,「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冷九重臉上的表情很溫柔,現在的他就像是個無害的孩子一樣,無邪的樣子讓人有保護他的衝動,「你們為什麼都這麼看我?難道我應該有什麼事情么?」
「沒事沒事。」凌風故作輕鬆道,「我只是怕你有不舒服憋在心裡不告訴我們。」
南宮苓把水端過來,凌風極有眼色的把冷九重扶起來,南宮苓小心地往他的嘴裡送水,「可能稍微有些燙,你慢些喝。」
「嗯。」冷九重輕聲答道。
「現在你們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了吧?」剛才的那個男人像是在找存在感似的打破了好不容易才來的溫馨,「剛才也不知道是誰,愣是不願意用我給的葯。」
南宮苓手上的動作一頓,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剛才……」
「好了好了,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男人伸手止住了南宮苓剛張開的嘴,示意她不用往下繼續說下去,「你想說的無非也就是感謝的話,這樣的話我實在聽得太多了,你也不用說了。」
南宮苓收回手上的碗,凌風把冷九重扶進被子里從新躺好。她站起身子走到男人的跟前輕輕地一福,「先生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定當銘記在心。」
「銘記在心就不用了,以後不要見了陌生人就以為是來傷害你們的就是了。」男人負手而立,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超脫之感,「那個葫蘆就送給你了,若是以後你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也好應付一些。我還有事情,就不在這裡耽誤你們了,先走一步!」
說完,還沒等南宮苓再說什麼,他就已經一個越身從剛才跳進來的窗戶的地方跳了出去。等南宮苓追到窗戶口的時候已經完全找不到了男人的影子。
就像,從來就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出現過一樣。
南宮苓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從何處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算了算了,緣分不是強求過來的,若是真的有緣的話他們以後定然還會再相見的。
南宮苓心中自我安慰了好久,然後默默地走到冷九重的床前。
「來把手給我,我再給你把把脈。」看到冷九重醒了過來南宮苓心情大好,她感覺自己今天跑了這麼遠的路程並沒有白費,雖然最後沒有派上什麼用場,可是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就行。
冷九重乖乖的把自己的右手放在南宮苓的手心裡,雙眼靜靜地盯著她。
「真不敢想象這個藥丸竟然有這麼大的效果。」過了一會南宮苓鬆開手,幫他把手塞進被褥里,「你知道么之前我差點以為你就要死了。」
「那我現在情況怎麼樣?」冷九重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