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酒兒看著慘白著臉色的白少輕,一言不發。
湖仙看著這樣沉默的酒兒不知如何解釋,還是選擇了站在他的身後,繼續沉默下去。
「他說他會好好的保護自己,所以我才聽話的留在地宮不出去惹事。」酒兒說的話應該是對湖仙說的,畢竟整個房間里只有三個人,還有一個躺在那邊不省人事。可是酒兒的目光從頭至尾沒有移開過白少輕的身上,「可是,為什麼他再次將對我的諾言棄之如履!」
第一次,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他都會來看望自己,結果自己等了整整五年時間。第二次,他告訴自己圍剿一事,自己絕對不會受傷,結果自己現在看著他無能為力只能懊惱。
「我到底為什麼會這麼相信你!」酒兒這句話看著白少輕說的咬牙徹齒,湖仙毫不懷疑,如果現在白少輕不是身受重傷,酒兒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便放過他。
湖仙:「當時的情況,任誰看都是白少輕必贏的,所以可能他自己也沒有猜到會受傷吧?」他的解釋蒼白無力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酒兒也沒有多在意他的話:「醫聖,你們派人去找了么?」
如果按著夢魔說的話,白少輕只有三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十天,但是白少輕現在還是躺在這邊毫無聲息。
湖仙自然是搖頭的,醫聖在天玄宮所有人心目當中都是不存在的人,沒有人願意去尋找一個不存在的人。
酒兒對於湖仙的搖頭瞭然於心:「我自己去荒川之上將人帶回來。」白少輕是自己的師傅,那麼便由自己的來拯救,沒有什麼不對。
湖仙自然是想反對的,可是話走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他沒有資格讓酒兒對白少輕坐視不理,他是最清楚,酒兒對白少輕的執念的,如果讓他這樣坐視不理的看著白少輕的死亡一步步接近,他想象不出是怎樣的殘忍。
湖仙:「你可以去百曉生那邊問問有沒有醫聖的消息。」百曉生那邊有沒有先暫時不管,聊勝於無。
「不用了,荒君替你們找到了醫聖。」有幽香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說出的內容甚至讓酒兒將目光從白少輕的身上移開了,只是握著的他的手還是抓的死緊。
就算白少輕現在躺在那邊,酒兒還是有些緊張的像將人控制在自己觸手可及,目也所及的地方。
幽香打開門門的時候在意到了站在那邊的酒兒,但是好像猜到了一樣只是視線停頓了一下便移開了。看向湖仙的方向:「醫聖真的存在,荒君找到了,現在人就在大堂處。」
湖仙還有些不敢置信的再次問道:「在大堂?」
接著湖仙的身邊便掠過一陣風,他看到的是白色的衣袖懷中抱著一個人便直接出了大門,酒兒已經抱著白少輕直奔大堂處。
酒兒一刻都等不了,白少輕的生死一刻沒有得到保證,他便一直處於亢奮的階段。
幽香看著酒兒直接從自己的身邊走過,面對著湖仙示意她先走一步便離開了。
湖仙看著突然空蕩蕩的額房間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不應該留在房間里而是快點去看看那傳說中的醫聖,順便確保白少輕的生死大事。
酒兒抱著白少輕出現在大堂處的時候,大堂裡面只站了一個人,遺世而獨立,轉過身的時候,酒兒以為他會看見一雙極美的眼睛。
可是,那人眼睛上卻蒙上了一層白紗。
傳說中的醫聖是個眼盲之人?
醫聖準確的找到了酒兒的方向輕笑,儘管眉眼被白紗遮擋,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他一笑之間年華驚艷。「你懷裡的便是白少輕,對吧。」
純凈的不該出現在這天玄宮之中,湖仙趕來的時候看到醫聖的第一感覺便是這個。這樣謫仙一樣的人不該出現在這天玄宮內,一點點污穢都不該出現他的身邊。
聽到問話,酒兒回答:「對。」
醫聖輕笑:「可是這病人為何將他抱出來醫治,還不快些將人帶回房裡。」
酒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急躁,這大堂裡面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放置白少輕,看了一眼醫聖,想了想還是委婉的問道:「你需要有人帶著你么?」這天玄宮迴廊眾多,一個不小心便會迷了路。
醫聖再次一笑:「無事,我只是懼光罷了,所以眼睛上才覆上白紗,並不是你認為的那樣。」
酒兒點頭將懷中的白少輕摟緊了一些,抱著他準備回房。
醫聖抬腳離開的時候,湖仙還是跟在了他的身後,就算是他只是懼光,他還是覺得醫聖需要照顧一下。可是他沒有想過,一個人就算是懼光也不至於眼睛都是閉著的,他是如何看到這個世界的呢?
酒兒感覺到身後跟著的腳步聲,幽香自告訴他們這件事之後便再次沒有蹤影。這個醫聖顯然也有自己不願告訴別人的故事,不過,他只需要醫治自己的師傅便好,其他事他並無多大的興趣。
曲曲折折的迴廊走過來,醫聖從頭至尾離酒兒不近不遠的距離,倒是沒有走錯或者迷了方向。酒兒懷中抱著白少輕不好開門,醫聖甚至還體貼的將門打開,讓酒兒先行進去。
湖仙這下是真的相信了,醫聖並不是眼盲這件事。至於他為何要帶著一個白紗讓人以為自己是個瞎子這件事,湖仙還是挺好奇的。
酒兒輕輕地將白少輕放在床上,便識趣的退開了一些讓醫聖醫治自家師傅。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酒兒剛站在那,身子還沒有站穩的時候,醫聖便開了口:「如果可以,你們還是站在門外等我的好,我醫治的時候不喜歡身邊有人。」
醫聖嘛,總是有些不同尋常的癖好。
但是,酒兒有些猶豫,白少輕放在一個不認識的人手上,他還是不放心。
醫聖倒也不是很急的催促他們離開,只是站在原地,他們不離開,他便不靠近白少輕一步。
湖仙看著沉默的兩個人,還是選擇了推了一下酒兒:「走吧。」相比於讓醫聖妥協,他更傾向於說服酒兒。
酒兒看了一眼湖仙,接著看了一眼醫聖權衡了一下還是鬆了口:「出去吧。」
等到兩人都出了門,醫聖才走向白少輕的身邊,從高處俯視著床上之人,看得出平日便是帶笑的眉眼,就算是現在還無血色,虛弱的好像隨時可能離開這個世界還是嘴角帶著自然上揚的弧度。
門外站著的兩人並沒有闖進來的想法,醫聖抬手慢慢移到自己的腦後,一個結打開,白紗便從臉上滑落,醫聖並非眼盲,就算是他走路是閉著眼睛的也在白紗的遮擋下讓人看不真切。而這白紗也助他遮擋了許多的事情,但是唯一的缺點便是,帶著白紗,醫聖是沒辦法看病的,在看病之時便會讓人發現醫聖本想遮擋的事情,所以慢慢的醫聖治病的過程變成無人可以在旁觀看。
臉上的白紗滑下,醫聖原本便精緻的臉更加絕美,純凈的不似凡人,讓人更加想看到那雙眼睛睜開時的模樣,定是相配的墨色眸子。
醫聖有些不適應光線的眯著眼睛,過了一會後才慢慢睜大,想象之中的剔透,可是為何是也酒兒一樣的金色眸子,如果說是酒兒的眸子是亮金色的帶著陽光的味道的話,荒君的眸子可能就是暗金色的帶著沉澱下來的陰暗,而醫聖的眼睛卻是剔透的很。
看著你的時候,你可能都會覺得醫聖已經看穿了內心。純凈而聖潔,但是卻是妖異的金色,詭秘而妖異。
因為現在房間內沒有旁人,所以醫聖臉上也沒有平日掛著的笑容。
隨手便搬了一張桌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在他看來,白少輕的傷勢遠不值得自己出山,但是荒君說的這人的額身份倒是讓他起了興趣。
天地主角。
堂堂一個天地主角,現在躺在這裡要死不活的等著自己的救助,醫聖真不知該是無奈還是嘲笑。手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胸口處的傷照顧的很好,就算是剛才被人這麼抱著四處走動也沒有滲血。
倒是那額中心隱隱約約顯出的彼岸花 的模樣更加讓醫聖在意,手觸到白少輕的額中心的時候,白少輕突然睜開了眼睛。
醫聖倒是不驚慌的看著他,四目相對,墨色的眸子與純凈的金色相對時,到底是誰先綻開笑意。
門外的酒兒靠在欄杆上,目光隨意飄散但是只要門內出現一丁點聲響,他便看向門的地方,大有衝進去一探究竟的架勢。
湖仙看著這樣的酒兒便覺得心累:「那個醫聖既然是荒君找回來的,肯定是擁有起死回生之力的,再說,白少輕不是還有一口氣么?」
酒兒聽著湖仙的勸慰也不覺得多寬心:「那時候到底是什麼情況,到底是什麼人傷了他。」夢魔說事情實在太過誇張了一點,而且太有主觀色彩了,所以很多事情並不是很能相信。而他需要真實的真相。
湖仙想了想便將當時的場景原封不動的告訴了酒兒,酒兒需要知道完整的事情發生過程,不然白少輕可能真的醒來之後也會是個噩夢。
可是出乎湖仙預料的,酒兒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也並沒有臉色好上一些。
酒兒:「那個人叫墨樹,對吧?」
湖仙點頭,白少輕稱呼他的時候確實這麼叫的,但是奇怪的是,白少輕好像認識他。
酒兒點頭:「是長生派的?」
再次點頭,應該是長生派的一個弟子,但是酒兒問這麼清楚是為什麼?
酒兒嘴角揚起一個嗜血的笑。
我記得那時候,師父答應自己的時候,自己說過一句,如果他這次還敢反悔,讓自己受傷的話,他便讓傷了他的人不得好死。顯然他也應該讓師父知道,自己與他不同,他是說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