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章】衣冠冢里葬無名
【第一卷第四十章】衣冠冢里葬無名
「喂,大哥,老大,道長,仙長,你先放我下來,我…我快喘不過起來了…啊!」不得不說這胖道士尹清屏實在是變態加非人類,我覺得我的輕功已經不錯,一步邁出五六米,百米衝刺十秒之內,雖說是趕不上飛人博爾特,可一般的短跑運動員我也能一拼短長,可我今天被胖道士尹清屏提在手裡一路狂奔,媽的媽我的姥姥,我居然看到一輛疾馳的凱迪拉克被超過然後甩在後面,強大的風壓灌得我喘不上氣來,肺里憋的快要炸開一樣。
「小子,你的身子骨還可以,就是還差熬煉,這才只是剛剛開始,在一會兒就到了。」胖道士尹清屏也不理我反而速度更快,剛才我還能看到兩旁綠化的灌木飛速倒退,現在我倆眼看到的都是殘影。
「姥姥的,這胖子不會是波音747成精了吧,這速度太變態了!」
「砰!」胖道士尹清屏毫無預兆的猛的站住身子,右手一甩,本人就好像個出膛的炮彈一樣給扔了出去,一路上被他提著狂奔,呼吸不暢,全身血脈更是都被巨大的慣性壓迫到手腳的毛細血管,胳膊腿兒早就麻了,一下子撞在一棵大樹上,那感覺,姥姥的,老子的腰差點兒撞折嘍。
趴在地上,催動血脈運轉周身,不過片刻功夫,身體就重新靈活起來,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看著五米開外正雙手抱肩一臉嚴肅看著我的胖道士尹清屏。
「咔咔嚓…」雙手托著后腰兩側用力擰了兩下,骨頭咔嚓亂響,雖然本人皮糙肉厚、五大三粗,這一下子沒把我摔壞,筋骨沒什麼問題,可關鍵是挺疼啊,我也是肉做的,不是泥兒捏的,喝多了也吐,挨摔也疼。
呲牙咧嘴的狠狠瞪了胖道士尹清屏一眼,「我說仙長,你帶我來做什麼,這裡…」
我這才仔細看了看周圍,姥姥的,我怎麼跑八寶山公墓來了?周圍這輕鬆翠柏、清風徐徐的環境不錯,可這一個個土饅頭一樣的水泥大理石墳頭可不怎麼樣,那一塊塊墓碑上掛著的黑白照片,裡邊一個個的就跟都齊刷刷的朝我看過來一樣。
我這人從小膽子就不怎麼大,尤其是對於神神鬼鬼的害怕,白天墳地都不敢一個人去,更何況是深更半夜的,小風兒一吹,樹枝樹葉嘩啦啦的亂響,是不是來聲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鬼叫,姥姥誒!!!
「小張,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左寒蟬扶我下床,手指扣住脈門替我把脈。
脈象平實,宏博有力,我一個練內家拳功夫的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了解的,果然左寒蟬手收回,原本擔憂的神情舒展,拍了拍我肩膀,跟我說,「你小子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差點兒把刑警大隊給拆了?」
我搖搖頭,表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完全不知道,這可不是我推卸責任,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被無頭的洞賓呂祖開膛破肚,心肝脾肺腎流了一地,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再醒過的時候就到了天后宮。
「無量天尊…這小子醒了?」門帘一動,一胖乎乎的矮胖道人走了進來,一身天青色道袍,頭頂長發挽了個髮髻竹簪別頂,長了一張肉嘟嘟的燒餅臉,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總是彎起,就好像在笑一樣,兩側太陽穴微微鼓起,走路時腳下落地無聲,顯然也是個練家子,而且通了暗勁,輕功也不錯,不然就他這目測將近二百多斤的體重怎能行動間如靈貓潛行沒有半分聲響。
自從我到了帝都后,見過的高手也不少,而其中輕身功夫最好的就要說是那個和佐伊仁一同出現一身白衣的神秘女人,那女人行動如鬼魅魍魎,悄無聲息,實在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再者就是眼前這個胖乎乎的道士,就連左山靄的輕身功夫估計都要比他遜色三分。。
「道長您來了。」左寒蟬看著這胖道士進來連忙讓開,顯得十分恭謹,就好像一個學生面對師長一般。
「哎呀,說過多少次了,以後咱們就平輩想論,別一口一個道長的,顯得我多老似的。」胖道士倒是隨意洒脫,擺擺手,大屁股一下子崴在床上,斜眼看著我上下打量了半天,點點頭,「小子,你去過龍穴了?」
「龍穴?」神馬鬼啊,夭壽啦,難道我一昏迷腦筋不正常了嗎?怎麼還出來龍穴了呢?眨巴兩下眼睛,扭頭看著一邊垂手而立的左寒蟬,「左叔,他說的龍穴是不是那個龍穴的意思?」
左寒蟬還沒說話,那個胖道士卻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我身邊,胖乎乎的大手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子,沒錯,就是你理解的那個龍穴,不是什麼代號,更不是恐龍的巢穴,而是真龍的巢穴,龍吟九天,風雷齊動,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真龍。」
胖道士說著那一張包子臉上都閃爍出神聖的光芒,一雙一線天的眯眯眼裡都是小星星,那架勢就跟現在的迷妹說自家那傻狍子一樣。
拜託,老大,雖然我喜歡看玄幻小說,可我還沒中二到那個程度,就算是二次元迷,也不會傻蛋到真的以為這世界上存在真龍吧?是我傻了還是你們傻了?
胖道士說的正激動,唾沫星子橫飛,原本以為我也會像他一樣兩眼冒藍光呢,結果扭頭一看發現我正用好像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後面的話頓了下,胖嘟嘟的臉一下子就垮了,「小崽子,你是不是以為你太爺我傻了?是不是覺得你太爺我跟個傻逼似的?」
「嗯…這個…沒有,絕對沒有!」這事兒絕對不能認啊,當年承認自己看對方是傻逼,那不是誠實,那是找茬兒打架,眼前這有點兒二的胖道士雖然估計是有點兒傻,可他的功夫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我要是承認了,那不就等於自己找削呢嗎?所以這事兒絕對不能承認?
「真得?」胖道士眯起他那本來就一線天的小眼睛,一副扶桑第一死神小學生附體的感覺,「沒有人能騙得了我尹清屏,小子,你是不是被太爺我說傻了?」
「嗯…」已經腳下拉開架勢,準備情勢不對撒腿就跑了,結果這胖道士居然畫風一變,「姥姥的,嚇死我了。」
心裡長出一口氣,用力點頭,那是相當的誠懇,這態度比我當初跟舒雪說喜歡她的時候都誠懇,「那是必須的,就憑道爺您這舌綻蓮花的口才,小子我早就給說傻了。」
諸位千萬別說我賤,我這是不過是慫而已,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明知道是虧還上的那是傻子,我只是有點兒笨,可不是傻,眼前這胖道士明顯是個順毛驢,哄兩句就行,也犯不著和他較勁。
「嗯,你小子腦子倒挺靈光的,不錯不錯,」胖道士尹清屏又變成了剛進來時那副笑吟吟的模樣,又一屁股崴在了床上,兩條比我大腿還粗三圈的Q彈小短腿輕輕鬆鬆地來了個大盤,雙腳腳心朝天,那感覺就跟那兩條腿是沒有骨頭的一樣。
「小左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和這小子說說。」
「是。」左寒蟬居然還真就二話沒說就退了出去,而且順手把房門關上,一間待客廳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胖道士尹清屏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咳咳,」胖道士尹清屏乾咳了兩聲,「小子,你叫什麼,和宇文家有什麼關係?」
「我叫張煬啊,什麼宇文家?我不知道。」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別看左寒蟬對他畢恭畢敬,我又不認識他,他算哪根蔥哪頭蒜?雖然我不會放肆頂撞,可對於他這種高高在上,好像領導問話一樣的語氣讓我很反感,心裡暗暗吐槽,「姥姥的,你以為你誰啊?癩蛤蟆插個雞毛撣子,楞充大尾巴狼的東西。」
「張煬…張煬,你不知道宇文家,奇怪,難道我弄錯了?不可能,絕對沒錯…」胖道士尹清屏低聲嘀咕兩句,又抬頭看著我,「你左胳膊上的那個紋身是怎麼回事兒?」
「你說這個?」抬起左臂,運力催動血脈,皮毛炸起,肌肉繃緊,一隻展翅凌雲,九爪三眼的金翅大鵬鳥紋身清晰浮現出來,顏色鮮紅如血,一雙鷹眼栩栩如生。
「沒錯,就是這個…誰給你紋的?」胖道士尹清屏似乎有點懼怕這個紋身,胖乎乎的身子向後錯了錯,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
我搖搖頭跟他說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誰給我紋的,是什麼時候紋的,我知道自從我兩三歲記事兒起這個紋身就已經有了。
「奇怪,真是奇怪…不可能啊?到底是什麼地方錯了?張煬,怎麼會姓張呢?」胖道士尹清屏聽完我說的,連連搖頭大呼不可思議,說什麼肯定是什麼地方錯了,結果我問他到底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又不說了,還把我轟了出去,讓左寒蟬送我回去。
跟著左寒蟬出了待客廳的鶴軒,腳下踩著青磚地面,這裡面積不算小也不算太大,不過院子里卻很乾凈,纖塵不染,中央一個鐵鑄的大香爐里已經插滿了香,香煙裊裊散開,清幽的香火味道瀰漫空氣里,讓人頓時有一種恍然出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