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十五章】骨肉寸截血如水
【第一卷第三十五章】骨肉寸截血如水
周川風和周林鑽過警戒線,沿著樓梯下了地下辦公區,慘白的燈光顯得兩側牆壁泛著瑩瑩白光,地上淡綠色的墨花地磚上滴滴答答的都是黑紅的血點子,越向里走血腥味兒越重,等過了檔案室門口後轉過一個拐角,證物間和法醫辦公室大門洞開,門前鮮血成片,正有三四個一身白大褂的法醫細心勘察,旁邊還有專門的警員在拍照。
「周隊,小風,你們都來了?」一正挎著單反拍照的女警員抬頭正好看到匆匆趕來的周林和周川風兩人。
「季婕情況怎麼樣?」周林站在門口探頭向檔案室里看了眼。
「你們自己進去看看吧,最好有點兒心理準備,我干法醫這行也快十年了,就沒聞過這麼重的血腥味。」季婕站直了身子,捋了捋垂在耳邊的短髮,臉色不是很好看,嘴角微微抿起,側身讓開了些。
「小風,你去法醫那裡看看。」周林讓周川風去法醫辦公室那邊看看,自己則一步跨過地上一大灘鮮血邁進了屋裡。
原本林立的檔案櫃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半在地上,大大小小的文件夾灑了一地,有些發黃的紙張落在血里都被染成了深紅的顏色,一個一身警服的青年幹警臉朝下趴在地上,整個人手腳張開,身下血流了一地,周林看著一閉眼,深深呼吸了兩口才平復下心裡的波瀾。
雖然周林不是你一天當警察,死人見過,槍開過,負過傷,住過院,可每次看到有身邊朝夕相處的同事突然死去的時候依舊難以壓抑胸中的悲戚,「人生總無常,來去匆匆…」
地上趴著的這名幹警周林認識,是和白芒一塊兒調到局裡的警校畢業生,剛參加工作不到兩年時間,因為人穩當、踏實就分配在了內勤,負責平常的檔案管理和證物,他今年才二十五歲,還沒過生日,原本大好年華,正是談戀愛享受人生的時候,他卻突然死去,而且是如此不明不白,如此的窩囊,怎能不讓人扼腕嘆息。
蹲下身,周林伸手輕輕將江曉川圓睜的雙眼合上,嘴角緊緊抿著,抬頭看向跟進來的季婕,問她有什麼發現沒有?
「嗯…」看了眼手裡的筆記本,「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全部都被破壞,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兇手的外貌特徵,而且這裡有劇烈的打鬥痕迹,另外就是曉川…」說到這個平常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一口一個季姐喊著的大男孩兒的時候,忍不住眼圈兒又紅了,她是個女人,哪怕她是一名人民警察,可她也是個女人,微微扭頭,將眼角的淚水偷偷抹去,沉了半刻才接著說,「曉川的死因很蹊蹺,初步判斷是被某種動物咬斷喉骨、氣管造成窒息死亡,可是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現這裡有那東西留下的任何痕迹。」
「嗯…」周林接過季婕遞過來的醫用手套,套在手上,輕輕將江曉川的腦袋扭到一邊,露出脖子上恐怖的傷口,皮肉外翻,鮮血都成了黑紅的血塊糊在肉上,被撕斷的氣管食管露在外面,大動脈血管里還有滴答滴答的血水流出來,整塊拳頭大小的肉就被生生掏了下來,露出裡面白森森掛著肉絲的頸椎骨,看的周林本能的扭了下脖子,心裡一陣惡寒。
「的確是被什麼動物一口咬斷的,可是什麼玩意兒能竄到這兒呢?」手指將糊在肉上的黑色血塊剝離,露出參差不齊的創口,很清晰的牙印,可一時間判斷不出是什麼動物能造成這種致命傷。
一般來說咬人脖子的動物就是狼,老人常說「狼搭肩莫回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野外如果突然感覺後面有人拍你肩膀,千萬別回頭,一旦回頭狼一口就把你脖子咬斷,華佗在世都救不活,可帝都這麼個地方除了動物園裡哪來的狼呢?而且這裡可是刑警大隊,這裡能跑進狼來?那可真就大白天鬧鬼了。
周林皺眉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有不少同事都一臉悲色的在調查現場,不能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季婕,我去隔壁看看,一會兒再回來。」
把醫用手套摘下來還給了季婕,出門轉進了法醫辦公室里,這裡和檔案室就是一牆之隔,這地下辦公區的格局其實和常見的辦公樓層差不多,只是在地下室改建的而已。
周林進來的時候周川風已經不在了,問了下門口一臉慘白同事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去外面吐去了。
「這小子真是不禁誇,剛才還說他沒白吹那幾年海風,這就看個現場能看吐了?真是…」周林搖搖頭,和那臉色慘白的幹警擦肩而過進了法醫辦公室。
其實這法醫辦公室就是一個大型的解剖和實驗室,進來的第一感覺就是陰冷,那種從手腳冷到心裡的陰冷,哪怕現在是暑期正熱的時候,這法醫辦公室不用開空調都覺得凍得慌。
靠牆一溜兒金屬掛鉤,都是掛衣服等雜物用的,對面是解剖台,冰冷的不鏽鋼金屬檯子,看著讓人心裡不舒服,對著解剖台就是一面牆的冷凍藏屍櫃,足足佔了整間法醫辦公室一半的面積。
此時這些藏屍櫃也都大敞四開的,「云云,別這麼大肝火,」左山靄邁出一步擋在我和尚曉雲兩人身前,花槍前點直指對面的熊大,「喂,我說大個子,你們三個打一個也好意思跟我說話,以多欺少,不是英雄,真是不知羞,不知羞。」說著水嫩蔥白的小手指頭居然還在臉蛋兒上颳了刮,氣的對面的侯三一個勁兒的呲牙,熊大不為所動,只是死死盯著我,而鹿小五年紀最輕,臉皮也最薄,被這麼個如花似玉,一掐都能捏出水兒的大菇涼說,頓時紅了臉低頭不語。
左山靄嘴上說著,背在身後的手指朝我擺了擺,那意思明顯是讓我們先走。
「嘿,原來是個穩君計,這左山靄還真是鬼靈精,」借左山靄身子擋住前面三人的目光,悄悄扯了下尚曉雲的衣袖,和她交換個眼神,左手抓起她胳膊,右手一抄她軟綿綿的蠻腰,雙臂用力把她就給扔上了牆去。
尚曉雲人落在牆上,反手一把抓住我左臂,用力一拉,我則借力蹬牆上躍,也竄上了牆頭。
見我上來,尚曉雲就好像我手上有屎一樣一下子甩開我的手,對左山靄大喊讓她上來。
「果然有把戲,他走了,小姑娘,你就留下來吧!」幾乎就在我拋起尚曉雲的瞬間,熊大和侯三兩人就沖了過來,我和尚曉雲兩人落在牆頭上的功夫,熊大、侯三兩個已經衝到近前,熊大左掌掄動掛著嗚咽掌風猛然落下,而侯三則真如猴子一樣團起身子從左山靄身旁竄過,要牆上來追擊我和尚曉雲二人。
「回去!」原本笑吟吟的左山靄突然神色一凜,眼中閃動冰冷寒意,掌中花槍抖動,九點梅花滿天星,九個槍頭同時綻放,將本就不寬的衚衕封住,逼得熊大不得不撤掌後退,而緊跟其後的鹿小五也退了回來,只有身法最靈活的侯三已經衝過左山靄身旁,不過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侯三縱身上竄的功夫,左山靄花槍橫摔,好像一條長棍,重重抽向侯三后腰。
只覺背後惡風不善,侯三耳朵動了動,原本上竄的身子猛的頓住一下,雙手在牆上用力一拍,只聽砰砰兩聲,侯三把自己好像彈弓一樣彈了出去,堪堪躲過左山靄的一槍桿,而左山靄這一槍桿抽在牆上,只抽的紅磚砌成的高牆一顫,一片細密裂縫蔓延。
左山靄就趁熊大、鹿小五被逼後退,侯三閃身遠逃的瞬間,花槍戳在地上好像撐桿跳一樣借力,花槍彎出一個弧度隨即瞬間彈直,將左山靄彈起足有三米多高,凌空一個倒翻,穩穩落在牆這邊。
「快走。」
左山靄手提花槍衝進這邊停著的一輛還沒熄火的賓士四個圈裡,而我和尚曉雲也從牆上跳下來衝進車裡,左山靄一腳油門踩到底,賓士四個圈發動機一陣轟鳴,一路絕塵沖了出去。
「姥姥的,哎呦…」坐在車後排座上,左掌緩緩從右臂上抹過,掌中吞吐暗勁,發出陣陣絲絲好像蛇鳴的輕微動靜,運用暗勁柔功催開手臂的淤血。
其實我右臂的傷比我想的要輕一些,和熊大硬接我一記明勁暗勁交疊發出的炮拳不同,熊大那一巴掌我用太極的功夫卸去了大半到腳下,是以雖然虎口被震裂,手臂經脈被震得大片淤血,不過萬幸沒有傷到筋骨,只要我用暗勁催開淤血,這傷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一邊療傷一邊捏捏拳頭,剛剛托起尚曉雲那一刻,摸到那軟綿綿滑溜溜的感覺,雖然隔著衣服,可那種感覺,還真是沒的說,我從小打大可以說除了舒雪外就沒怎麼接觸過別的女孩,更別說這麼「親密」的,心神不由得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