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十五章】陰陽顛倒鬼八仙
【第一卷第三十五章】陰陽顛倒鬼八仙
周川風和隨後趕來的李晴說了兩句,就帶著我開車回了局裡,一回來就直接衝到審訊室門外,裡面已經開始審訊,不過這女人閉口一言不發,無論兩位審訊的警官說什麼都充耳不聞,低著頭雙眼微微閉著,就好睡著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主審警官被連急帶氣的在審訊室里來回亂轉,可偏偏又拿眼前這女人束手無策,現在和過去不一樣,過去犯人不招供就打,正所謂人心似鐵非是鐵,官法如爐真如爐,任你汪洋大盜,剪徑的響馬,六扇門裡十八般刑法使下來,肯定能掏出想要的供詞,現在呢,別說是動刑,就是羈押都不能超過四十八小時。
「是你!」我一進屋,那短髮女人一雙狹長眸子瞬間睜開看來,隱隱有著殺機閃動,隨後才落在先我一步進來的周川風臉上,「還有你,很好,很好…」
女人說話節奏僵硬而冰冷,聲音雖然挺好聽的,可每個字都冷的好像能掉出冰碴子來,不過我並不在乎,你一個都進了局子的女人我還怕你咬我一口不成?
「周哥你們先出去下,我有些話要問她。」
「正好,川風,交給你了,這女人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小張咱們走。」先前審訊的警官氣呼呼地帶著做記錄的女警摔門出去,周川風雙手按著桌子,探身逼視著那個女人,「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人?」
「因為她們該死,所以我就殺了。」女人歪頭看著周川風,就好像看一個問你為什麼要吃飯一樣的白痴,兩人就這麼定定看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我就站在旁邊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只能閉嘴聽著。
「這個女人身上的血煞味道好重,難怪要用這麼劣質的香水掩蓋。」離得近了,這女人身上那種混雜了劣質香水刺鼻香味的血腥味更濃,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一種衝動,不是憤怒也不是恐懼,就是一種純粹的衝動,全身寒毛都炸起來的那種,手指揉了揉鼻子,湊在周川風耳邊說了聲就先出去了。
這警局裡除了警察還有來這裡辦事或者找人的普通平民,所以我也不怎麼惹眼,出了審訊室聞不到那股子血腥味,我這心也漸漸清凈了下來,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帝都的警局,看起來好像除了地方比我們縣城警局大點兒,人比我們那多點兒之外也差不多少。
深吸兩口氣便重新回了審訊室,周川風正在和一個人打電話,眉頭擰成了個疙瘩,嘴裡極其不耐煩又無可奈何的應付著,看我進來打了個手勢讓我等等,我也就沒說話,自顧自的走到審訊桌旁,看了眼記錄上的字,姥姥的,還真是一個字兒都沒記,「嘿嘿,你這嘴還挺硬的嘛…」
「張煬,你先跟她說著,記住千萬不能動她,記住嘍,她請的律師已經到了,我現在出去看看…」周川風收到電話走過來狠狠瞪了那女人一眼后,在我耳邊囑咐兩句后就出去了。
「你叫張煬?」女人攏了攏耳邊垂下的短髮,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我,一聲輕笑,「有點意思,沒想到我老哥想要找的人居然會讓我先找到,而且還是這麼有趣的見面,有點意思,真是有點意思…」
「你哥在找我?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你們抓了我二叔?」從這女人字裡行間我突然發現了一些端倪,瘋子那裡的人我見過,而且已經照過面兒了,和女人的話對不上,「這麼看來,她應該是三狗的手下,難道她是三狗的妹妹?」
「我是什麼人管你什麼事?」女人冷冷說了句,竟然就那麼旁若無人的閉上眼睛不再理我。
「姥姥的,姥姥的!」難怪剛才那個審訊的警官給氣成那樣,這要是我換在外邊兒,早就大嘴巴子呼上去了。
「你是廖紅葯?」周川風推開門走了進來,神情很是複雜,不過最後都被他壓了下去,淡漠問了句后,一個胖乎乎張著一雙笑眼兒的分頭男也擠了進來,斜眼兒瞟了我一眼,就跟看一隻狗沒啥區別,一看到桌子后閉目養神的廖紅葯頓時就小步跑了過去,神情之關懷、諂媚讓我和周川風兩個大老爺們看了都覺得一陣噁心。
「這個人必須做掉,」廖龍飆手指輕輕敲擊著手裡的白瓷青花茶杯,杯里的淡青色茶湯盪起一圈圈漣漪,仰頭一口飲盡,看向一旁正細心烹茶的鄔行雲,「阿豹那裡怎麼樣了,其他該處理的都處理了?」
纖長手指熟練而平穩的將紫砂小壺從紅泥茶爐上取下來,冒著渺渺白色蒸汽的開水衝進茶杯里,頓時整間屋裡茶葉的清香瀰漫開來,鄔行雲白嫩的面龐都被籠住模糊一片,「豹哥那裡傳回來消息說沒問題,只是五禽那邊到現在都沒有迴音,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
「嗯,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五禽來歷神秘,雖然為咱們出了不少力,可畢竟不知根底,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調查過他們,可都沒有結果。」廖龍飆習慣性地接過鄔行雲遞過來的茶杯捧在手裡,嗅著茶香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后才緩緩說,「阿雲,是不是也該讓小夜回來了?我覺得眼前正好是個機會。」
鄔行雲手持竹鑷,小心細緻的將一粒粒茶葉放進另一個空著的白瓷茶杯里,嘴角抿了下,「阿龍,目前看來黑白兩道都盯上了那份寶藏,局勢錯綜複雜,咱們想過抓張文壽,可是卻被他跑了,至今下落不明,據小夜傳來的消息,說瘋子那邊已經控制了張文壽的侄子,他手裡也很有可能掌握著線索,白道官面兒上,雖然看起來波瀾不驚,可私底下小動作也不少,不然為什麼把周林和周川風叔侄倆都調過來,現在這局棋越來越大,越來越有意思,水也是越來越混,你說的不錯,咱們倒不如來他個渾水摸魚,那份寶藏能得到最好,如果抓不到索性就放了,只要能趁機做掉瘋子,到時候整個帝都還不都是咱們的天下?」
廖龍飆搖搖頭,將手中茶杯輕輕放回茶海里,站起身,手插著口袋來回走了兩圈,緩緩開口說道,「咱們趁機搞一下瘋子是可以的,不過絕不能把他做了,現在不同以前了,那個時候黑道稱王稱霸沒人管,可現在不行,你別看咱們現在和瘋子兩家斗得雞犬不寧,可少了哪一家還都不行,就好像山尖上的蹺蹺板,少了哪一頭都是同歸於盡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一旦咱們幹掉瘋子,那白道官面就會插手?」
「對,官方絕不允許地下世界一家獨大,相互平衡、相互制約,這就是他們所謂的為官之道,權謀算計,我可以肯定地說,咱們滅了瘋子之時就是自己滅亡之日。」廖龍飆說的嚴肅,神情同樣陰沉,眉頭皺成了個疙瘩,右手掐著眉心苦苦思索,半晌后才說,「現在咱們最好就是靜觀其變,等看看瘋子有什麼舉動。」
「嗯,其實葯葯這回可能反而幫了咱們一個忙,正好借著葯葯的事情按兵不動,也省的突然蟄伏起來引起瘋子他們的注意。」
廖龍飆聽了鄔行雲的話點點頭,說很有道理,「不過該處理的還得處理掉,既然五禽沒有迴音,那估計就是出事兒了,再派別的人去,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那個證人做掉,只要沒了證據,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事是葯葯做的,官面上也拿咱們沒辦法,至於黑道上,誰敢挑事兒就滅了誰。」廖龍飆說著,一雙眸子眯起,凜冽殺機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窗帘已經拉上,周川風有點兒疲憊地靠在靠背上,揉著自己有點酸的脖子,「姥姥的,把窗帘拉上來,什麼也看不見了。」
「看不見就看不見唄,人家兩口子床上幹什麼你還要看?對了,小風,你打電話問問老柳那邊兒查的怎麼樣了?受害人身份查清楚沒有?」
「嗯,我問問,」周川風掏手機正要打,恰巧柳俊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看的周川風一愣,隨即會心一笑,「看來是案子有進展了,不然柳叔他不會打電話的。」周川風跟周林說著的時候已經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嘈雜,似乎還有人在爭吵。
「云云,別這麼大肝火,」左山靄邁出一步擋在我和尚曉雲兩人身前,花槍前點直指對面的熊大,「喂,我說大個子,你們三個打一個也好意思跟我說話,以多欺少,不是英雄,真是不知羞,不知羞。」說著水嫩蔥白的小手指頭居然還在臉蛋兒上颳了刮,氣的對面的侯三一個勁兒的呲牙,熊大不為所動,只是死死盯著我,而鹿小五年紀最輕,臉皮也最薄,被這麼個如花似玉,一掐都能捏出水兒的大菇涼說,頓時紅了臉低頭不語。
左山靄嘴上說著,背在身後的手指朝我擺了擺,那意思明顯是讓我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