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六章】火燒里的人命案(四)
【第一卷第十六章】火燒里的人命案(四)
大量失血,我感覺身上越來越冷,眼前發花,腦袋裡一陣一陣的迷糊,不知不覺中竟然就一頭摔倒在了地上,任憑鮮血浸透了勒住傷口的衣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覺得口渴的厲害,嗓子眼兒就好像要裂開一樣,掙扎著動了下,四肢百骸說不出的酸麻無力,想要喝水可又不想睜眼,只是願意沉沉睡過去,不過最後還是渴醒了,睜開一雙好像灌了鉛水一樣的眼皮,眼睛那叫一個又酸又澀,勉強爬起來,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些,打量了四周一眼,依舊是燈火通明,晃得人眼前一陣模糊。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也掛了呢。」嗲嗲的女聲,一隻白嫩卻比一般男人還要大上一圈的手抓著我肩膀把我提了起來,這一下子,扯得我全身傷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這回算是徹底疼醒了。
「是你!」看著眼前笑吟吟的美女,多少有點兒吃驚,不過這兩天一夜裡我見過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已經開始有點兒麻木了。
這女人正是今天早些時候在旅館里遇到的那個,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全身光潔溜溜,而現在一身純白皮草裝扮,眨巴著大眼睛,水靈靈的,說不出的清純可愛。
「是我呀,沒想到你我如此有緣,晌午時分剛剛分手,這傍晚就又再見了。」白夜抓著我的五指暗暗用上了力氣,那五根白白嫩嫩比水蔥還肉肉兒的指頭竟然如五把鋼鉤一樣扣進了肉里,鮮血順著白嫩手指流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嫵媚淺笑,浮起兩個淺淺的梨渦,「你說姐姐是不是該好好疼疼你呢?」
「啊!」
「別叫啊,姐姐都還沒叫,你就不行了,這樣怎麼行呢?」白夜笑的更是燦爛,淺粉色的小舌尖舔著豐潤好似果凍一樣的唇瓣,「姐姐幫幫你好不好?」張口露出一嘴整齊的小白牙,一口就咬在了我左臂上,鮮血順著嘴角淌下。
「姥姥的,你來真的!」拼盡全力,右掌一招黑虎掏心直抓白夜心窩,誰知白夜躲也不躲,我一爪抓上去就感覺好像抓在棉花包上,軟軟的混不受力,而且有一股吸力拉扯著我身子向前傾,眨眼的功夫大半條胳膊就已經被吞了下去。
「好了,白夜,玩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別嚇壞了他。」掛在正中的平板顯示器一閃,屏幕上的瘋子看起來很是冷漠,雙手交叉頂在下巴下,「張煬,考慮的怎麼樣?加入我們,只要找到寶藏,還是那句話,二一添作五,你後半生吃喝不盡,榮華富貴享用不完,你年紀輕輕的不會就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兒吧,啊,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我把大發和你一塊兒都保釋出來了,你那小女朋友現在似乎沒人在身邊保護,不知道這會兒怎麼樣了?」
「你在嚇唬我?」我最恨有人威脅我,尤其是拿舒雪威脅我,雖然被白夜抓在手裡,胳膊上被咬出了一串牙印子,可我依舊惡狠狠的盯著屏幕上的瘋子,好像發了瘋的野狼,眼珠子上都起了一道道紅線,血灌瞳仁,「小雪要是少了半根寒毛,我要你九族陪葬!」
「你在嚇唬我?」瘋子嗤笑一聲,擺擺手,「年輕人,不要太過於相信自己,別忘了現在誰是階下囚,你現在只不過是我手裡的一隻家雀兒,只要我微微這麼一用力,你就死無葬身之地。」
「你!」瘋子說的並沒錯,雖然我心裡依舊不服,奈何形勢比人強,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最後只能咬牙應了下來,「行,算你狠。」
我被白夜提著帶出了地下室,只是剛出門口就被人戴上了黑布眼罩,一路上有人左右架著我,也不說話,只聽腳下擦擦作響,不大的功夫就感覺我在上升,隨即叮的一聲停了下來。
「張煬,張煬你小子沒事兒吧?!」周林看著被兩個黑西裝戴墨鏡的彪形大漢架著胳膊從電梯里走出來,衝過來一把將我搶了過去,扯掉了蒙在眼上的眼罩,強烈的自然光讓我眯了眯眼,掙扎著起來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飯店的雅間里,除了周林外還有個梳著大背頭的精明男人,正是這驢肉館兒的大掌柜的聶三、聶海盛。
「還死不了,舒雪怎麼樣?沒出事兒吧?」我最擔心的還是舒雪,見到周林也顧不上其他便直接問了出來,我是真怕舒雪有個一差二錯的,到時候我怎麼跟她家人交代,我怎麼跟我自己交代。
周林一邊看著我身上的傷,一邊跟我說,讓我放心,剛才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打電話通知柳俊國幫忙注意著了,只要一有情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聽了舒雪沒事,我這提著的心才多少放下了一些,精神稍有放鬆,就感覺一陣頭暈,失血太多了,再也只撐不住,眼前一黑又昏死了過去。
當我第二次醒過來時,正躺在醫院潔白柔軟的病床上,聞著嗆人的消毒水味,瞪著天花板緩了好半天才算是徹底恢復了意識,胳膊動了動,居然被打上了石膏,抬都抬不起來。
一直守在床邊的小護士見我醒了,先是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問她幹嘛,她說我可算醒了,我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如果七十二小時內再不醒過來,他們就準備拿我當植物人患者處理了,小護士一邊說著在我床頭的按鈕上按了下,不大的功夫一大群白大褂的護士、大夫就涌了進來,把我這好一頓檢查,什麼CT、B超,核磁共振啊都來了一遍,最後確認我的身體狀況真得已經徹底平穩下來了。
帶頭的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男醫生看著手裡的化驗單,連連稱奇,直說我這恢復能力簡直就是非人。
他說我當初被送來的時候身負重傷,全身鮮血流失六成以上,換了普通人早就到閻王爺那報到去了,可我偏偏吊著一口氣沒死,除了失血過多,還有全身大面積的肌肉撕裂、軟組織挫傷、骨骼折斷以及內臟大面積內出血,光是外傷縫合就足足五百多針,手術四個多小時才完,「像你這麼重的傷在這麼個和平年代還真就不多見。」
「你剛醒,身子還太弱,要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需要就按電鈴,我們先走了。」醫生說完又扭頭跟一旁一直守在我床邊的小護士叮囑兩句后就帶著人離開了。
閉上眼,意沉丹田,舌尖頂住上牙膛,催動體內氣血涌動,緩緩修復自身內傷,我所練的八極拳、披掛拳、太極拳還有形意拳都屬於內家拳路數,不同於當下流行的拳擊、跆拳道、自由搏擊等,都有各自的氣功修行法門,除了配合相應攻擊招式之外更多的在於調整自身,我國的氣功那在世界上都有名,其神奇之處更是讓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氣有陰陽,循環往複,修補一身傷痛,我這傷大半已經通過外科手術復原,只剩下自身調養、傷口癒合的水磨功夫,可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不能在床上躺著養傷,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好起來。
我國傳統功夫共分三層境界,明勁、暗勁和化勁,如今我的修為剛剛進入暗勁,算是把功夫練到了筋脈里,運氣能夠調動氣血加速運轉,疏通經脈淤血,只是大半天的功夫,我這身上硬是出了一層血汗,把裹在傷口上的紗布都印成了黑紫色。
「呼!」張口吐氣如劍,整個人精神都好了不少,雙眼中有了精光,一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兩條胳膊用力一碰,石膏應聲碎開,露出我兩條胳膊來,摸得藥膏都已經被血汗沖開,身上腥臭難聞,就跟三個月沒洗澡一樣。
我這異常舉動嚇得一直守在床邊的小護士一聲尖叫,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我也顧不上她了,從隔壁床位上搶了件病號服套在身上就奪門而出,迎面正好撞上來巡床的一個女醫生,「哎,你是哪個床位的,怎麼胡亂走動?」
「醫生,我要辦出院,我沒事兒了。」我現在急著要出去,可重症監護室也不是能亂闖的地方,外面加固的大門沒有門卡或者密碼根本不能進出,只能求眼前這個女醫生幫忙。
「怎麼回事兒?哎,你怎麼下床了?」最開始那個男醫生帶著去報信的小護士也追了上來,上下打量著我,提鼻子聞了聞,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把那個被我攔下的女醫生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兩句,那女醫生好奇地扭頭看了我兩眼后就離開繼續巡床去了,「小美,你也去休息吧,這兩天辛苦你了,你跟我來吧。」
男醫生讓護士小美休息去了,帶著我出了重症監護區,一路東拐西拐的到了醫院家屬樓,「走吧,上去洗個澡,有什麼話再慢慢說,你身上這味…」
在那醫生家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看著身上被縫的好像蜈蚣一樣的針腳,不由得一聲苦笑,搖搖頭感嘆還是自己實力不夠,不然就只是殺一條狗何至於差點兒把自己小命兒也搭進去,而就這麼個功夫,突然浴室門外傳來了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