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二章】白吃猴兒
【第一卷第十二章】白吃猴兒
我和舒雪研究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上網查過了,根本就沒有這首長詩的任何記載,不過我們最後認為這首詩既然藏在隋煬帝楊廣的聖旨當中,那一定和他脫不得關係。
「你看這兩句,『我兄征遼東,餓死青山下。今我挽龍舟,又困隋堤道。』這前半句明顯是說隋煬帝三征高句麗的事,這後半句說的隋堤到底是不是大運河呢?」舒雪已經從手機里查了相關的史料記載,隋唐時期的水利工程很多,從隋文帝楊堅到隋煬帝楊廣都很重視漕運,所以這隋堤說不準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覺得應該就是個大運河,你看看這挽龍舟,說的不就是楊廣下揚州看瓊花的事兒嗎?想當年隋煬帝夜夢瓊花,可走陸路又實在辛苦,所以就命人開鑿大運河,貫穿南北,龍舟順流而下直達揚州,其中因為龍舟太大,如宮殿行於水上,運河內根本無法順利通過,所以楊廣又下令抓來八百童男,八百童女,裸身拉縴,還時常偷偷剪斷纖繩看童男童女相擁跌倒時的囧羞神態,取之為樂。」
「你又胡說,跟你說了《隋唐演義》是話本評書,不是正史記載,是做不得真的,你以為隋煬帝就真的能混蛋到為了看個瓊花就讓幾十萬人挖條運河出來?那是為貫穿南北,方便統治和漕糧運輸,你想想這溝通了海河、淮河、黃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的巨大水利工程就因為一個夢?」
「可你看這裡邊不就是這麼寫的?」雖然嘴上硬撐不承認,不過上過高中歷史課的我還是記得一點歷史知識的,舒雪說的沒錯,京杭大運河的確是當初為了方便統治和漕糧運輸修建而成,不過隋煬帝也因此耗盡民力,導致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最後十八家反王雲起,滅了大隋天下,最後又一歸於李唐,這才有了後世傳頌千載的貞觀之治,開元盛世,一代女皇武曌武則天。
「不明白,想不明白,就這麼一首詩根本就沒辦法確定寶藏的確切位置,而且這是地圖,還是只是指引我們找到地圖的一條線索也說不定,究竟該怎麼辦啊你說?」
「別著急,別亂,越亂越想不出辦法來,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手指敲著自己腦門子,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的轉圈,可就是想不出半點頭緒。
而與此同時,就在麵館正對面的一棟居民樓里,一個拉著窗帘的窗口中在窗帘的縫隙里正探出一個高倍單筒望遠鏡的鏡頭,嘴裡叼著煙的佐伊仁靠在窗台上,一邊看著望遠鏡一邊正和另外一個人說著什麼。
「怎麼樣?那小子猜出來什麼了沒有?可得快點了,這次盯上這塊肥肉的可不只是我們一家,如果下手晚了,咱們到嘴的肥肉沒了不說,老大的怒火,你我可都承受不起。」
窗上拉著窗帘,屋裡沒有任何光亮,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黑色的絲襪如同屋裡的黑暗,神秘而讓人嚮往,只是聲音太冰冷了,比三九的運河水還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聽了冷到人的骨頭裡。
「肖姐,你放心吧,老大不是說了嗎?那地宮只有這小子能打開進去,其他人就算是千軍萬馬來了也是白搭,去一個死一個,去兩個死一雙。」佐伊仁掐著已經快燒到手的煙屁股,使勁兒嘬了口,嘴裡吐出一個灰濛濛的煙霧,隨手把煙屁股就扔了出去,還帶著點點火星的煙屁股在空中滑落,猛的一頓,繼而驟然從中被一劈兩開,徹底熄了掉在地上。
原本慵懶地靠在牆上已經又抽了根煙叼在嘴裡的佐伊仁突然轉身躲開,就在同時,他剛剛靠著的位子上莫名出現了一道細如頭髮絲的刀痕,一張烏金色啞光的撲克牌就釘在窗台上仍兀自顫動不已。
「肖姐,你想殺了我?」佐伊仁臉頓時就垮了下來,聲音中怒氣沖沖,說的兇狠卻未見他真有什麼舉動。
「我想殺你的時候,你不會知道,這只是一個警告,我不喜歡煙味兒。」女人說完一揚手,那釘在窗台上的撲克牌竟然又瞬間回到了她兩指之間,滴溜溜打了個轉兒,如同變魔術一樣就不見了。
「有病,等以後看爺們好好收拾你,非讓你下不了床不行。」佐伊仁心中罵了句,奈何又卻是打不過這冷冰冰的冰山女,只能暗氣暗憋,繼續趴在望遠鏡里看著對面。
我對此一無所知,只是越想越覺得千頭萬緒,越想越心煩,「姥姥的,姥姥的!」順手抓過手邊一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東西順著窗戶就砸了出去。
「哎呦,卧槽,那個烏龜王八蛋扔東西砸你爺爺的!樓上那個你給爺爺滾出來!」突然一個粗門大嗓兒的聲音在樓下傳上來,看來我剛才扔的東西是砸到人了。
「姥姥的,小雪,我下去看看,你在這兒待著別動。」一股邪火頂腦門子的我脾氣也有點兒控制不住,說了聲就衝到了樓下,舒雪攔都攔不住,也沒聽我的話就跟在我身邊一個勁兒的拉我,「你別下去,你幹嘛啊你?」
「姥姥的,東西是老子扔的怎麼著?」扒拉開堵在門口勸架的兩個夥計,看著眼前這比我還高半頭的大個子,光頭剃了個桃心兒,一臉的橫絲兒肉,五官都挪移了,大熱天的光著膀子,脖子上一根小拇手指頭粗細的大金鏈子,胸口上還紋了兩條孽龍,就是這啤酒肚挺著有點兒掉價,下邊兒一個大褲衩子,光腳塔拉著一雙人字拖,後腦勺上正扣著個康師傅紅燒牛肉麵的面桶,麵湯順著脖子流了一後背,腦袋瓜子上還耷拉著幾根吃剩下的麵條兒,我看著都忍不住想樂。
「媽巴子的,小子!你特碼的誰啊,敢跟我這麼說話,你丫活膩味了是吧?」大個兒劈手一把抓著我衣服前襟,想要把我抓過去,嘴裡唾沫星子能噴出一米遠,那模樣簡直是要吃活人。
想一把把我抓過去,他以為他是誰啊?我這從小起五更爬半夜的功夫是白練的?腳下不定不八的站著紋絲不動,倆手掐著這大個兒的手腕子用勁兒向外這麼一扭,頓時大個子就忍不住疼嘴裡叫喚著身子跟著扭到一邊,抬腿一腳就踹在了這大個子屁股上,「滾,今天老子心情不好!」
大個子一個狗吃屎的標準姿勢趴在地上,臉上油皮兒都嗆破了,從地上爬起來就跑,直到跑出百十來米開外才停下扭頭手指著我,惡狠狠的吼道,「行,你小子有種,你給我等著,咱不算完,你給我等著!」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這下可壞了,你還是快點跑吧。」那個胖乎乎的小夥計湊了過來,看這位嚇得嘴唇都一個勁兒的哆嗦拉著我的手就跟抽筋了一樣。
「至於的嘛,這孫子誰啊?」我不在乎,這種仗著有膀子氣力的笨漢就算來一打我都不放在眼裡,小四川兒也都敢打,他算個屁。
「他是大發,是這一片有名的白吃猴兒(方言土語,就是說才吃飯不給錢的主兒,說不上欺行霸市,比小混混還不入流的狗食角色。),和他一塊兒的足有十幾個,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亡命徒,你還是快走吧,就你一個這不明等著吃虧嗎?更何況還有你女朋友在,萬一出個什麼事兒怎麼辦。」
「哎,咱們也算認識了,你叫啥我還不知道呢?」雖然不屑於胖夥計說的窮凶極惡的大發真能把我怎麼樣,可人家好心好意的提醒我,這份情分不能忘了,結果誰想我這一問居然就問出了一個今後名響天下的人物兒來。
「我叫岳五鵬,他們都叫我小嶽嶽。」
「小嶽嶽?」看著長得也算魁梧的岳五鵬,人挺好,雖然眼睛挺小,不怎麼好看吧,但挺帶人緣兒的,關鍵是人好,就是這外號實在有點兒那啥,「好,我叫張煬,很高興認識你。」
「老張,要不咱們就走吧?」舒雪拉了下我衣服。
「你的鬼心思我還不明白?還裝!」看著眨巴一雙大眼睛裝出一副好怕怕小女生模樣的舒雪,手指用力在她圓溜溜的鼻尖上颳了下,惹得她差點兒張嘴咬我手指頭一口。
別看舒雪在外人面前乖乖巧巧的,一副大家閨秀,軟弱萌妹的樣子,其實這丫頭骨子裡就是個戰爭販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是事兒越大越不嫌大,還想用激將法激我,從小一塊長到大,她屁股上幾個痦子我都一清二楚,就這小把戲能騙得了我?
遠處突然烏拉烏拉的湧來了十幾個人,都是清一色的光膀子,手裡提著棍子木棒,為首的就是大發,手裡提著把西瓜刀,而且我在人群里還見著個熟人-鐵口劉。
鐵口劉被一個麻桿兒一樣的漢子抓著脖領子拉著,臉上裝瞎子用的黑墨鏡都給打到後腦勺上去了,手裡提著幌幡,一臉的欲哭無淚。
「這老小子怎麼跟大發他們混在一塊兒了?」轉眼的功夫,大發一行十幾個人就衝到了眼前,呼啦啦一下子就把我、舒雪還有岳五鵬都給圍了起來,「小嶽嶽,你保護好她。」說完踏前一步迎著大發就走了過去。
「小子兒!大爺我回來了,你給我跪下磕仨頭,喊三聲『爺爺我錯了』,大爺我就放了你。」大發把西瓜刀扛在肩膀上,仰著個肉丸子似的大腦袋,那裝逼的模樣兒,讓人看著怎麼看怎麼欠抽。
「喊什麼?」
「喊『爺爺我錯了!』」大發還以為我怕了,順嘴就說了出來,結果剛出口就反應了過來,奈何還是慢了一步。
「哎,孫子真乖!」
「媽巴子的,好小子,死到臨頭還討便宜,大爺我廢了你!」大發惱羞成怒,掄西瓜刀朝我面門就劈了過來。
上步側身,躲開西瓜刀,探手一把扣住了大發握刀的右手腕子,「姥姥的,下死手啊,我讓你下死手,下死手!」說著一巴掌拍飛大發手裡的西瓜刀,反手掄回來就給大發來了個滿臉花,抽的那叫一個脆生,「啪!」的一聲十米遠都能聽著。
就這麼個功夫,其他跟著一塊兒來的人不幹了,掄著手裡的傢伙就沖了上來,反倒是把一路抓著的鐵口劉給扔到了一邊,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鐵口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舒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