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紅顏令人多薄命
這一榴彈丟過來,北晉國的隊伍重傷的比較多,倒無一人慘死。墜在後面的皇甫雲燁與穆錚等人幸免於難。
話說白染也是看碟下菜,不然也不會只丟出一個小範圍型的榴彈。她意在那六人,並無意傷他人。知道傷不到他們,才放心的丟了出去。
墨綠衣袍的男子爬起來咳出一口鮮血。踉蹌著走到離的最近的黑衣男子面前,將他扶起。
「長吉師兄,你沒事吧?」
長吉勉強站起,一隻手捂住胸口,一張口一口鮮血先噴了出來。
「咳咳……山明師弟,我無、無事。」
二人狼狽的相互攙扶著望著周圍,見青袍男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向他二人走來,行至跟前,聲音有些飄虛無力。
「長吉師兄,山明師兄。」
「邵陽師弟,怎麼樣?」
長吉問道。
邵陽左手搭在傷了的右臂上,搖搖頭。
「我無事。不過——」
三人看向一地的碎屍,那是林湖跟木須的碎屍,碎屍上還粘著幾塊殘留的破碎衣物。遠處臉面朝地趴著的藏藍色身影一動不動,不知死活,三人向著遠處的藏藍色身影挪移而去。
連達的背部已是血肉模糊。長吉將人翻了過來,探上鼻息,吐出一口濁氣。聲音沙啞道。
「人無事,就是傷的有些重。」
只不過這麼一會的功夫六個人就死了兩個,一個重傷,三個輕傷。
白染這一手是震懾也是警告。
齊演敏跨上已成了敞篷的馬車上,在昏迷的少女袖中翻出一根血紅的紅玉簪子。跨下馬車走到白染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十兩銀子的東西確實有些拿不出手,面上有些紅暈。羞澀開口。
「染妹妹,這是買來送你的玉簪,不值錢,你別嫌棄,等以後我有銀子了,再給你買更好的。」
白染一愣,這是買來送她的?
在小攤上貌似這丫頭是拿著什麼東西舉在她面前,感情是給她買的!
白染接過,在手中打量了一眼,嗯,不錯,挺漂亮的。
「挺好看的,在我看來貴重的很呢!怎麼會不值錢!」
齊演敏仰頭對著白染報澀一笑。
「真的不值錢。才十兩銀子,不過差點就被那女子搶走了。幸好拿了回來,染妹妹,我幫你帶上。」
從白染手中拿起,插在了白染被紅髮帶束著馬尾的里。
在這月色撩人,殘屍遍街的街上,一大一小的兩個丫頭神經大條的上演著一幕濃情愜意的姐妹情深。畫風太詭異,眾人齊齊絕倒,這次不是被榴彈炸的,是被這詭異的畫風給雷倒的。
瀚跡公會中的那同門師兄弟三人見此一幕,更是吐血三升,就因為一根十兩銀子的簪子,葬送了他同門之人的兩條性命,還害得他們幾人差點命喪黃泉。
千萬載捂著心肝顫得厲害的心口,看著前邊那神經大條的外甥女,只覺得眼疼,心也疼。
這真是她那纖弱的外甥女嗎?
假的吧?
調包了吧?
若是見到之前齊演敏與少女術法鬥技一幕,必定該大呼,絕對是假的!絕對是被調包了!
穆南天尚在慶幸之中,見識了這小丫頭的本事跟手段,暗嘆他穆家沒有遭了這丫頭的毒手,與這相比,之前在他穆家那根本就是小打小鬧、不痛不癢嘛!
穆錚小心臟「撲通撲通」的,這丫頭膽子逆了天了,連瀚跡公會的人都敢下手。自己這條小命也差點跟著玩完。
穆柯傻傻的望著那道紅色的身影。
那是傅清絕?
真的是傅清絕!
他記憶中的她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個發光的讓人忍不住矚目的清絕妹妹好陌生。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安安靜靜,默默無聞的小妹妹從一隻弱小可欺的小雛鳥變成了耀眼的讓人刺目的金鳳凰了?
讓他忍不住的想要看著,他被她這驚華一艷吸引了。
南宮華在南宮寄耳邊低語了一句。
南宮寄先是一愣。
她是傅清絕?
尋思過味兒來之後,頓時面色蒼白,臉上冷汗涔涔。望了自家兒子一眼,還好聽了他兒子的話,還是他兒子有遠見。果然這小丫頭、額……很不一般。
想了想,只悻悻的用了這四個字來形容。
皇甫雲燁與皇甫雲墨二人望著白染的眼神幾乎就沒有不複雜的時候,只是一次比一次來的震撼,一次比一次更驚心動魄。
二人默默低頭暗嘆,這丫頭是妖孽,這丫頭是上天派來專門整人的惹事精!小小年紀就有了『紅顏禍水』的資質,一次又一次的詮釋了『紅顏禍水』一詞為何意!
嘆哉嘆哉,有道是紅顏多薄命,整出這句話的人絕逼是眼瞎,看看眼前這『紅顏令人多薄命』的糟心小丫頭。
瀚跡公會的三個同門師兄弟明顯對於白染這一手有些忌憚了,這丫頭一出手就如此狠絕,毫無顧忌,顯然背後的來頭不小,不是他們可以動得了的。
在這小丫頭面前可得悠著點了,生命重可貴,且行且珍惜吧!
白染瞥了幾人一眼,淡淡道。
「我白染的東西,我白染的人,別人碰不得,若不然,便是如此下場。最好給我記清楚了。」
自豫伯母給她縫製的挎包中掏出一堆瓶瓶罐罐的傷葯放在地上堆成小山一般,再次淡淡道。
「無辜被傷及的過來拿葯。若有危及性命的直接送去百里園的竹然居。」
話落拉著齊演敏飄然遠去。
宮徹見紅衣女孩遠去,眸眼低斂,讓人看不清情緒,扯了扯旁邊的楚蕭與楚夜二人,低聲道。
「喊上他們,現在立刻離開。」
二人會意的點點頭。瞭然宮徹口中所說的『他們』是指誰。
楚箏大眼睛眨啊眨的望著遠去的紅衣小女孩。
「哇塞,好霸氣,好威風,好狂傲,好牛掰,好炫拽,好唔——」
滔滔不絕的贊仰還未完,便被楚蕭唔嘴打包帶走。
人群中的司馬流炎低聲道。
「小四,喊上你兄長姐妹,馬上離開,此地不能留了。」
陸羽盛目光中儘是疑惑,問道。
「流炎表哥,為何我們不等等忠義王?正好一起走啊!」
「難不成你還想在瀚跡公會的人面前刷刷臉嗎?」
這個獃子,這麼難堪的一幕被他們撞到了,這個時候竄上去不是給瀚跡公會下臉?瀚跡公會的人在他們面前臉面無存,還能讓他們舒坦了?
司馬流炎扯扯一旁的司馬流弈。
「大皇兄,喊上皇兄皇妹他們馬上走。」
司馬流弈點頭。他也正有此意。
吃瓜群眾們「唰」的眨眼之間腳踏風火輪般的默契消失,頓時整條街上空空蕩蕩,只余瀚跡公會與四國的領隊之人,還有那些傷患。
長夜漫漫,今夜註定無眠,眾心思各異之人懷揣著一顆不一樣的心情,寄情於月,寄情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