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壩崩塌
元宵燈會,熱鬧繁華。
季夏和長孫璟第無數次被人群擠散了之後,兩人決定還是拉著手吧。
反正帶著麵具,還能有人認出來不成?
長孫璟平日裏穿衣的風格就如同他的人,冷靜,沉肅,看著就感覺寒氣逼人,不好接近。可是今日不知怎麽地,衣服的風格也帶著一點豔麗。
想必是國公夫人的手筆吧。季夏暗暗的想。
就算帶著麵具,季夏和長孫璟身上的氣質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不過安陽城裏麵的人都精明著呢,人家戴著麵具,那定然是不想以真麵目示人。自然,多看幾眼也就罷了。
“近雪,那裏有舞獅!”季夏出來之後,發現的有意思的東西越來越多,簡直高興的不得了。
燈會上各式的彩燈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有情人的眼。
長孫璟麵具之下的神色不能更加溫柔,他握著季夏的手再緊了一點,道:“我們過去看看。”
“好!”
剛剛遠看沒有看清楚,近處一看,這舞獅人身上穿的道具服裝竟是十分的精致,獅子做出來的姿勢也是花樣百出。
“這舞獅的人有武功。”長孫璟在季夏的耳邊輕聲道。
“看來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自己出來玩的。”季夏明白過來。這舞獅周圍都沒有吆喝的人,說明人家並不在意錢財。
“六月要是想,我們也可借來一玩。”長孫璟看著舞獅,眼中躍躍欲試。
季夏連忙擺了擺手道:“還是不要了,我不會。我就是喜歡看著。”
“也好。”這個時候,長孫璟也不會故意去惹人注意。
遠處,易木華看著季夏的背影,溫柔的笑了笑。
“殿下,我們該走了。”白洛風站在易木華的身後,也看到了人群中那一對璧人,但還是好意的出言提醒。現在不跟著青麓營的隊伍走,以後走可不就是這麽容易的了。
易木華沒有說話,可是白洛風仿佛聽到了他輕聲的歎息。
“走吧。”易木華轉身,朝著北方,柔然的方向而去。
那裏,才是他最終的歸屬。
易木華離開的那一瞬,季夏朝著身後望了一眼。身後的人群熙熙攘攘,可並無認識的人。
“六月,怎麽了?”長孫璟問道。
季夏想笑著回答,可是感覺心裏空了一小塊,不知怎麽回答,也笑的有些勉強。
“沒事。”過了一會兒,季夏才道:“可能是今天出來的久了,身上還有些不舒服吧。”
“那要不我們回去吧?”長孫璟擔心的道,元宵燈會每年都有,季夏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沒事沒事。”這個時候,季夏心中的那一點不舒服已經過去了,她又恢複了剛剛的笑容,道:“我已經沒事了,我今天要玩個痛快!”
長孫璟直接拉過季夏的胳膊,細細的把脈之後,季夏的確沒有什麽大礙,便也放下心來,好好的和季夏遊玩了一番。
第二日,皇帝陛下收到了糖人糖葫蘆以及各種小吃若幹,還有一盞花燈。花燈上麵隻有一個字:夏。
那一日皇帝陛下的心情格外好,在寢宮裏麵將金銀珠寶賞出去一大堆。
同日下午,季夏帶著自己定下來的三個官員:莫瀾東,於露和——文馨兒。四個人將吏部撥下來的三十萬兩白銀當著很多的麵點了一麵,發現少了十萬兩,季夏笑眯眯的將一張鬆木桌子拍成渣渣。一群從未習過武的大老爺們戰戰兢兢的在自己的性命和銀子之間選擇了性命。
載著三十萬兩雪花銀的車隊浩浩蕩蕩,季夏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許多的“保鏢”,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馬上任了。
那一日,陽光正好,長孫璟站在城樓上,看著季夏騎著高頭大馬緩緩離開安陽。心中,無限感觸。果然是陪伴之後,更覺孤獨。
季夏在第一個休息點的時候就鑽到馬車裏麵去了,她不習慣騎馬,剛剛是為了讓長孫璟看得清楚才騎在馬上。現在長孫璟不看了,她自然不會委屈自己。
“隊長,不不不,大人。現在天還冷著呢,您身子又虛弱著,還是抱個手爐暖暖吧。”文馨兒將一個十分精致的手爐塞到季夏的手裏。
季夏摸著手裏暖暖的手爐,臉上的笑容有些感慨。
說實話,文馨兒說要跟著自己的時候,季夏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文馨兒的父親是涼州的漕運使,這官雖然不大,隻是一個從四品,可是卻是一個大肥差。文馨兒若是按照家裏給的路走,這一生絕對可以平安幸福輕鬆的度過。
可是,她現在竟然提出要跟著自己?!
“大人,別發愣了。”文馨兒在季夏的麵前揮了揮手,拿出一本書道:“這是今日國公讓我們看的書,給我們講講吧。”
“好!”季夏十分爽快的道。
半個時辰過去了。
“青石板是修建大壩最好的材料?漢白玉不行嗎?”文馨兒有些疑惑的問道。
於露忍不住道:“馨兒,你知道兩者之間的價格差距嗎?”
文馨兒見於露臉色都嚴肅起來了,不由得向後縮了縮道:“不知道…….”
季夏對於露安撫的笑笑,而後對文馨兒道:“馨兒,皇宮的地板是漢白玉。”
“啊?!”文馨兒驚歎出聲,喃喃道:“先不說價格了,這是禦用的東西,我們要是拿來修建大壩,估計都觸犯律法了!”
“你知道就好!”於露對文馨兒有些不了解的地方實在是無奈。
“隊長,這麽算下來,我們的三十萬兩豈不是剛剛夠?”於露有些擔心的道:“這樣的話,地方上我們還怎麽給他們好處啊?”
“我帶著你們去吏部的時候,就沒有想著再給地方好處。”季夏如實道:“你別看安陽的官和地方官離得遠,可是他麽之中很多人私下都是有聯係的。我們這邊一旦得罪了吏部,那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涼州去。到時候,就算我們給地方官再多的好處,他們也不會幫助我們分毫。”
“那我們怎麽辦?”文馨兒隻覺得兩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走起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季夏也不知道這官場具體是什麽樣子,畢竟她當年剛剛過了一個門檻,就被打出來了。
“現在,的確也隻能這樣了…….”於露歎道。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外麵傳來護衛的聲音。
季夏立刻撩開車簾,問道:“怎麽了?”
護衛一臉驚恐,滿頭是汗,手指顫抖的指著涼州的方向,道:“涼州大壩,塌了…….”
“什麽?!”季夏直接從馬車上麵跳了下來,一把拽住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護衛的領子,道:“詳細的再說一遍,不,把所有知道的都說一遍!”
“大人,我隻知道涼州大壩塌了,小半個涼州都已經淹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小半個涼州?”於露幾乎要暈倒,她的家處於涼州地勢比較低的地方,難不成家裏的人已經…….
文馨兒雖然知道自己家裏的地勢比較高,但依舊十分的擔心,她直接過去問護衛道:“被淹的是涼州哪些地方?!”
護衛搖了搖頭,他去過涼州,知道小半個涼州是多大的土地。現在小半個涼州都沒有了,實在是讓他半天都難以反應過來。
“怎麽了?”聽到這邊的動靜,莫瀾東就帶著和他們一起回涼州的青麓營學子們過來了。
於露靠著馬車緩緩的滑到地上,絕望的道:“涼州大壩塌了,小半個涼州都沒了…….”
“什麽?!”青麓營的學子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涼州人,聽到這個消息,都如五雷轟頂一般。
莫瀾東因為家人已經全部遷移到了安陽,所以是人群裏麵唯一一個不擔心家人的。
“隊長,是真的嗎?”幾個青麓營的女孩子幾乎快要哭出來。
事實如此,季夏隻能點了點頭。
“父親,母親……”
“姐姐!”
……
念著家人,女孩子們已經開始抱頭痛哭,男生們臉色慘白。在災難麵前,人是顯得那麽的無力。
“隊長,隊長!”於露突然一把撲過去,抓住季夏的胳膊,道:“隊長你一定有辦法是不是?隊長,你救救我的家人…….”
說到最後幾個字,於露已經泣不成聲。
“於露,大家!”季夏的聲音放大:“都鎮定下來!我有辦法!”
眾人立刻都安靜下來,等著季夏說話。
季夏直接將自己的官印拿出來,遞給剛剛來報信的那個護衛,道:“這是本官的官印,你帶著它去見鈺國公,告訴他現在的一切狀況。他自然會帶著你去見陛下和太後,告訴他們我們還需要二十萬兩賑災銀子以及十萬擔糧草。太後下旨之後,你立刻帶著旨意來找我。至於糧草和銀子,我會讓這裏一半的護衛跟著你們去,由他們護送。”
“是!”護衛雙手接過官印,這一方小小的印鑒上,現在牽係著上百萬人的性命。
“對了!”季夏一把拉住要走的護衛,道:“告訴鈺國公,無論如何,派太醫和大夫帶足藥草來涼州。水災之後就是疫症,若是不好好防護,之後蔓延到其他的州城就糟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