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王羽險些錯過了藤原良三
晚上七時多，王羽領著小鳳凰和精神失常的肖亮找到了藤原裁縫店的門口。
他推開店門，一股異常濃烈的刺激香水味便撲鼻而來。
王羽走進門口，看到頭姐姐亮著柔和的黃色燈光，腳下則鋪著柔軟的紫色地毯。
店麵雖然不大，但相當整潔。各式衣物井然有序地分布在各處。
“抱歉，”
店麵內側的左手邊，開著一條通往深層房間的小通道。
一個聽來慵懶，而且有意在拖著長音的成熟女性嗓音就從那條通道中飄出，最終傳入了王羽耳中。
“本店暫時隻接受預約到訪。您請回吧。”
王羽看看四周，心想難怪赫赫有名的藤原裁縫店一個客人都沒有。
但他可不會這麽就走了。“我是來找藤原良三先生的。”
“預約？”
“事情很嚴肅，”王羽說，“我相信藤原先生願意網開一麵。”
沒有回應。
王羽感覺得到，自己正遭到嘲笑。
“如果，我說是父親讓我來的呢？”
店鋪內又安靜了一會兒。
“你父親？”
這次，女聲聽著沒那麽失禮了。
“紀萬海。”
紀家少爺的父親，萬國紀氏集團的現任當家紀萬海是藤原良三的秘密債主。那發生在大深淵剛剛降臨，而藤原良三又尚未完全發跡的那個時候。
一言以蔽之，就是紀萬海“三途線”中的一條被藤原良三拿去“賤賣”了。
王羽說話時，在他右手邊的櫥櫃上，疊放著一件大紅色的女式旗袍。
隨著那三個字擲地有聲，那件旗袍也忽然變得立體起來。它慢慢打開，下擺拖到地上。
接著，一麵雉尾扇擋在了王羽和莫名行動起來的旗袍之間。
它隨後倏然張開。
扇子幾乎和王羽等高。扇骨呈淡黃色，半透明。
扇骨隻占扇子本身不到三分之一的高度。
剩餘的部分，是整齊插在扇骨上方的某種禽類的羽毛。
它們修長、茂密、華麗美豔，總體是醒目的火紅色。
在每根羽毛的末端，數個青綠色的橢圓形花紋由大至小，一字排開。
而扇子被打開時，空氣中也仿佛劃過一道火焰。
小鳳凰看見這麵扇子，先是一愣，之後出於本能地對它麵露凶相。
王羽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拽到自己身後去。
雉尾扇上的羽毛，使用的是成年鳳凰的尾羽。
這時，幾根優雅的玉指扶住了扇子的邊緣，將它緩緩推起。
一個看似嬌弱的女性，穿著之前那件旗袍，現身在王羽麵前。
女人的模樣生得相當俊俏，個子和小鳳凰差不多高。濃妝豔抹，頭頂挽著兩個高雅的發髻。
她右嘴唇下方有一顆濃濃的美人痣，身材也完美地貼合著那件剪裁風格十分大膽的旗袍。
“你是？”王羽問。
“我是，”女性單手扶住巨大的雉尾扇，仔細打量了一番王羽，“這兒的店員。”
“我想見藤原先生，”王羽說，“你看，我父親和他關係不錯，他一定願意見我的。”
“我不了解他，”女性一口回絕道，“我是說我老板。而且他今天有事不在。請改日吧。”
“能不能——”
王羽本想請求店員替他聯絡一下裁縫，不料對方卻直接單手抄起巨大的雉尾扇，轉身向一個仿佛是通往庫房的門口走去。
“不行。”她頭也不回，“本店暫不接待無預約的客人。我還有工作，請回吧。”
王羽望著她曼妙的身姿最終消失在庫房門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走吧，老板。”小鳳凰這時也拽著他的衣角央求道，“這裏感覺不好。那個女人尤其討厭。”
王羽砸砸嘴。
如果今天沒撞上藤原良三，而他又把紀萬海的名字報了出來。那從今往後，裁縫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在店裏”了。
他歎了聲氣。心想總歸還有其他線索能——
但他轉身時，餘光碰巧瞥到了側旁牆壁上，掛著的一張尺寸挺大的相片。
紀家少爺對那相片有點兒熟悉。
相片正中，西裝革履的紀萬海懷中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
紀萬海當年仍在中年，而那孩子正是兒時的紀家少爺。
而紀家少爺記得，這張合影拍攝於大深淵降臨之前的許多年。
相片中除了他和父親，在他們身旁應該還有一個五短身材、體型發福、年紀輕輕就脫發問題嚴重的胖子。
而那，就是當時仍在紀萬海手下工作的藤原良三。
王羽將視線向那對父子旁邊挪了挪，頓時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因為相片上，在原本應該是藤原良三的位置上，站立著的竟然是之前奉勸自己打道回府的裁縫店店員。
她的樣貌和如今一模一樣，隻是未穿著旗袍，而是另一套更顯雍容華貴的和服。
王羽用力眨眨眼，怎麽也無法將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和一個脫發胖子的形象重合起來。
他幡然醒悟。
但紀家少爺不方便親自追人。
他連忙撥開小鳳凰的手，然後指向倉庫門。“追！”
小鳳凰隻作一愣。之後一團火便直接燎開了那扇門。
它直接從門框上飛了出去，聽起來似乎又在庫房內接連撞翻了好幾個不鏽鋼儲物架。
而小鳳凰不在身邊後，王羽也就無需再在精神失常的肖亮麵前假裝什麽了。
他第一時間閃現在門口。
庫房內的日光燈點亮著，不斷發出著嗡鳴。王羽低頭一瞧，之前那件大紅色的旗袍，就落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麵上。
再一轉頭，庫房側門旁站著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渾身裹著厚厚的羽絨大衣，頭上戴著式樣都極度惹人生疑的帽子、墨鏡以及口罩。
那人抬手按下了一個開關。
隨著卷拉倉庫門緩緩向上升起，那人也在門前焦急地蹲了下來。
王羽一看就明白，隻要縫隙變得足夠大，他就會立刻翻滾出去。
好在小鳳凰及時殺出。她一腳落到可疑之人的雙肩上，順勢仰麵踩倒了他。
“脫掉！”王羽命令道。
小鳳凰對此心領神會。她迎著對方不斷滋擾的雙手，相繼摘掉了他的帽子、墨鏡以及口罩。
高雅的雙發髻，濃濃的美人痣，風情萬種的妝容。
卷拉門徹底拉開時，出現在王羽麵前之人仍是剛才那名店員。
“藤原良三？”王羽趕上前來，望著那秀美的女性麵容驚呼道。
“是我！”女性咬牙切齒地對他喊了回來，“你要怎樣！”
但這位自稱藤原良三的女性當時仍在奮力反抗。
她那雙手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小鳳凰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王羽於是加入了進去。最終，他和小鳳凰協力控製住了“藤原良三”。
“我想請你幫個忙！”王羽喊道。
而那時，街上的路人們紛紛紅著臉望著他們。
“不還！”而對方第一時間閉上眼高喊道。
“嗯？”然後，她又猛地睜開了雙眼。
“幫——幫忙？”王羽感到對方手臂上的肌肉鬆弛了下來，“你不是來要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