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獵頭者成為眾矢之的
新宿，萬福兄弟會深層地下據點。
在萬國，有的人樂於爭奪天空樹，有的人鍾情占領港灣。
萬福兄弟會和所有人都不太一樣。
他們深掘大地。
尤其，是在新宿。
“妾身不管！妾身不管！妾身不管！”
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地下宮殿裏，麵色憔悴的亨利·傑基爾正獨自承受著聖母大人的怒火。
大殿的弧形穹頂距離地麵足有二十幾米，共有上百級台階的王座位於最裏側。
坐在上麵，伸手即可觸碰日月星辰。
那是指繪製在大殿穹頂上的巨幅壁畫。
亨利雙膝跪在王座之下，距離聖母大人的直線距離接近百米。他聽到王座上傳來翅膀扇動的聲響。
下一秒，一隻穿著女式粉色漆皮鞋的XL號腳踏在了他的頭頂上。
亨利試圖抬起了臉。但聖母大人毫不憐惜，繼續用力碾壓他的麵部。
“你——不——是——說——”她說，“今天就會有血漿的嗎？”
或許是意識到亨利這樣無法開口，聖母大人終於收回了腳。
而亨利依舊跪著，聖母大人那張甜美可愛的臉龐就出現在與他的視線相平齊的地方。
聖母大人當時並未彎腰含胸。
她的身材就是如此令人賞心悅目般的嬌小。
棕色的秀發打著卷，從兩側耳畔垂肩而下。頭頂的金冠光輝燦燦，粉色係為主的洛麗塔裙子上四處點綴著如雪般的紡紗。
但聖母大人的肌膚與前者相比，還要更白上幾個色號。
要亨利評價的話，聖母大人不可謂不美若天仙。
隻是她此刻眉頭緊鎖，一側嘴角也緊緊地咬著，於是多少帶著些慍色。
亨利還看到聖母大人有一顆小巧的尖牙露正在嘴唇外麵。
他的心快被萌化了。
“血漿在港區碼頭被搶了，”然後，他深感愧疚地說，“是個自稱‘新獵頭者’的家夥幹的。”
“妾身不管。”聖母大人冷酷地回應道。
“妾身餓了！妾身餓了！妾身餓了！”
聖母大人每喊一遍這幾個字，亨利麵部的鞋印就又加深了一分。
但他動也不敢動。
萬福兄弟會急需血漿並不是為了戰爭動員。
那不過是用來搪塞阿裏巴巴的說辭而已。
血漿是糧食。
萬福兄弟會，實際上是一群由伊麗莎白·巴托裏小姐所帶領的血族眷屬。
血族和狼人一樣，都是大深淵的先行者。
早在它降臨在萬國之前，他們就已在世界各地留下過諸多奇幻傳說了。
而伊麗莎白·巴托裏，更是血族四十七祖之一。
這個數目聽著有點兒多。
實際，也是有點兒多。
按照設定，血祖原本隻有十三個。
但無奈，其中的老幺在欲望管理方麵出了點兒狀況。
於是，這個數字後來發生了難以再人為遏製的增長。
不過巴托裏小姐不在後者之列。
根據種種傳說，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第二血祖。
也多虧了巴托裏小姐是了不起的第二血祖，所以萬福兄弟會的血族眷屬們從前是無需自行外出覓食的。
聖母大人那時的力量足夠照料好他們這百十號人。
但自從被協會密切監視以來，往日裏獻給聖母大人的糧食供應也斷絕了。
第二血祖雖然沒那麽容易衰弱，但低等級的眷屬就不一樣了。
何況誰總不吃飯也受不了。
聖母大人近來切斷了和大部分眷屬之間的供應鏈條，亨利是唯一仍受其恩惠的。
他是兄弟會中的二把手，不論實力和地位都是。
而聖母大人多少有點兒宅，所以組織裏必須還有一個人能經常在外拋頭露麵。
“會把那家夥找出來的，請給我時間。”亨利保證道，“十萬噸血漿，一個紅細胞也跑不了。”
說完，他的臉紅了。
聖母大人的一隻腳正踏在他雙眼之間，而洛麗塔裙子的下麵……
巴托裏小姐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她窘迫地放下腿，然後“哼”了一聲，扭頭走回王座。
“你最好盡快解決。”她頭也不回地說，“再晚，妾身就親自出馬。”
……
……
港區，大袞海底宮殿。
聯絡不上。打不通。
打不通。聯絡不上。
在比前些日子幹淨整潔了許多的宮殿密室中，大袞的真身同時操縱著十幾部手機，對高阪龍馬留下的號碼實施著狂轟濫炸。
結果自然是一個也打不通。
密室裏的燈還是關著，那麵巨大的電子屏仍是唯一的光源所在。盡管虛空大師要求大袞把密室變回原樣，但這麵屏幕本就是密室的一部分。
至於用來幹什麽，梅拉尼就管不著了。
前提是他不在。
於是，屏幕上當時所有的分畫麵都在集中播放著新田尤利婭小姐的全新單曲：《我在孤獨的海底弄丟了你》。
這首歌真是唱到大袞心坎裏去了。
他拭幹眼角的一滴淚水，又想起了當天那個在碼頭對自己出言不遜的家夥。
王八羔子。
把和尚——
不對。
把尤利婭親還給我！
……
……
墨田區，天空樹。
港區碼頭的騷亂發生時，誰也想不到墨田區的居民們竟會因此受惠，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因為那些為天空樹的所有權而爭得你死我活的蠢蛋們，自那以來半個都沒在附近現過身。
聽說，他們全沿著運河去了位於下遊一些的一家街機廳。
他們似乎是準備以那裏的勝負，來決定天空樹幾日後的歸屬了。
如果到時候他們還有機會的話。
要問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很簡單，抬頭看看就會明白了。
因為啊。
一隻大天狗現在霸占了天空樹的塔尖啊。
新大峰後鬼寶雀自從在碼頭弄丟了殺害楚先生的凶手，就來到此地一步不曾離開過。
寶雀對王羽撒過謊。
她確實痛恨魚類。
大袞獵頭者協會就是她一手創辦的。而楚先生，算是她離開大峰山到萬國以來，收下的第一個徒弟。
任何一隻大天狗，在萬國都向來說一不二。
像這種徒弟被殺，卻無法報仇的恥辱，是絕對不可接受的。
從這萬國第一高度上，寶雀一遍又一遍地掃視著腳下的大地。
實際上，是第二高度。
第一高度在南邊的月島上。
不過那是三重關口的本部。寶雀輕易也不願招惹他們。
她繼續搜索著新獵頭者的蹤跡。
出來。
你不會再有第二次逃脫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