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楊家起紛爭
雖然楊柳去年底拿下了市內的濕地公園旁的地塊，但是最後開發招投標時間是今年底，所以她並不焦急這事，眼下要緊的事，一是上海的那個酒店項目接洽，二是她九月後要組建一個怎樣的投資機構，市內的濕地公園旁的地塊的招投標放在了第三的位置。
我說：「你都有穩一穩的想法，那就按這個想法做唄，我就關心你在國內的三件事。」
「哪三件？」楊柳在前天的小家庭會議上說一下，周穎做了會議記錄，可楊柳這會卻忘了這事似的。
「呃，就是阿桃負責的上海的那個酒店項目商洽和周穎負責的影視投資公司調研、註冊，還有就是濕地公園旁的地塊招投標了。時間順序上也是這樣的，后兩件事的時間有可能重疊。」影視投資公司的調研工作，周穎還沒真正開始，楊柳只是肯定了周穎的思路和方向。
「嗯，那你就跟一跟好了，上半年其實就兩大工作，濕地公園那塊地剛到手時，有個四通公司托彭主任聯繫了萊克西，我讓萊克西回復他們了，說地皮受讓款還沒付齊，招投標的事還沒那麼快。這個四通公司你應當比我更清楚，它和我們競買過兩次項目。」桐灣都會的地皮競標時，四通公司老闆桂中親自參與了，但是他和楊銘一樣，懷疑參與競標的「劉健」是劉氏集團的委託人，故而中途退出了，結果楊柳以劉健的名義，輕鬆拿走了這塊地皮，業界的好多人至今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公司的資產去年就超過四通、皇家公司了，龍潤廣場開發竣工投入營運后，他們和四海、三建都會讓我們拋在後面，因為這些企業都沒有大的項目，濕地公園那塊地皮真招投標的話，也就他們會參與競標，當然，也不排除鼎銘集團、劉氏集團會參與。」我相信楊柳會公開招投標的，畢竟，地皮得標時，萊克西對媒體公開說了。
「劉氏集團現在處於什麼位置？跟劉副市長關係深嗎？」厲以東那兩塊地皮意外得手后，楊柳多少知道了劉氏集團。
「這些年，一直壓著鼎銘集團，它和南方集團不相上下，至於它和劉副市長的關係，應當是比較深的，但是劉副市長並不是靠它升的官，是靠劉氏的幾間公司相互支持得以穩固根基的，招投標時要將它算進去。」以我估計，如果兩大集團都參加，到時會有五到六家企業參與競標，如果採用邀標模式，也就鼎銘集團、劉氏集團、四通、四海四家公司夠資格。
「有什麼辦法攔住它們嗎？」楊柳笑問道。
「把開發要求、成本都拉高，再將收益分成降到最低，有誰願意干這種賠本的買賣？」
「那我將招投標書撰寫的事交給你，到時你給萊克西一個中文文本，我讓萊克西跟彭主任溝通，公開招投標流標的話，還有什麼辦法補充嗎？」楊柳過去與我公司的三次合作，也就她幾句話就辦了簽約，這一次，她卻不厭其煩，自是為了給外界一個公平的印象。
「流標的話，拖上半年再議標呀！也就到了明年這個時候之後再議標了。」會昌那塊不大的地皮，我讓於達就是這麼配合莫曉明他們的，結果楊柳轉頭將地皮賣掉了，價格並不太高，受讓方很快就跟莫曉明辦了那塊地皮的過戶手續，拿回了楊柳當初的資金。
「嗯，我知道了。」楊柳不想再被當局的商貿機構調查，一切將按「國際標準」進行。
到了機場，楊柳記起她前幾天給林水桃、何靈和周穎買的戒指，讓我過西方情義節時再送給她們，接著自然是話別了。曉庚跟何昕玩出感情來了，捨不得姐姐，楊柳要我等何昕七月放假了，帶何昕去倫敦給曉庚當玩伴。一家人就該有時在一起過的。何靈同意了。
楊柳帶曉庚登機后，何靈和何昕帶曉穎、曉東兄弟倆回海濤灣，我和周穎回皇家公寓。
下午過四點不久，馬莉撥電話過來了，說她在海洋國際酒店訂了房，她和李侃帶手提電腦過去，有一、兩個小時，也看得差不多了，完后吃個飯，李侃晚上還可以修改。
我說馬莉嚴重剝削了李侃，馬莉嬉笑，說她真剝削李侃的話，我就是她的幫凶，沒問我是否帶周穎過去，但是我一早跟馬莉說過叫上周穎了，我相信她會記得這事的。
兩人起床洗漱，周穎說經過下午兩個鍾補睡，這個春節欠下的睡眠都補回來了。
到了樓下，周穎還是決定各開各的車子，我只好送她去桐江花園取她車子，我一人先去海洋國際酒店。馬莉看到就我一個人前來，問：「你不是說周總也過來嗎？多幾個人看看才好。」馬莉要我們多提意見，也好這兩天就辦成了這事。
「她有事，還有一會才能過來。」雖然周穎也成了我家人，可她還是不想過早公開身份。
「才初六喲！她今天就上班了？」馬莉給我斟了茶，李侃將手提打開。
「可能上午就回市內了吧？銷售中心那邊有事。」周穎是有事才滯留在銷售中心的。
「黎總，你先看總規劃設計。」李侃打開設計頁面。
我邊喝茶邊看，邊給李侃提問題，馬莉在一旁做記錄。看了一遍，周穎過來了，兩人接著看，周穎也就平面布局和開間設計的合理性提出了一些意見。
馬莉匯總我和周穎的意見后問：「不用趙總他們看了嗎？」
「呃，不用了，他回來事情也多，今天就當會審了，修改後再發給我看看。」我接著問李侃，「明天能改好吧？」
「能吧！後天一早我去你公司，我下午要回省城的。」李侃說的是他老闆沈聞春節前的安排，他回省城后還要馬上做香江花園的設計，這個合作項目幾天是完成不了的，還需要他公司的其他同事配合。
「香江花園月底前要定稿，初稿兩周內拿下。」我接著講了市領導的調整會發生在二月底之前，接下來便是各相關部門有可能的人事調整了，林勁松和楊過、楊克明、李良這些人的崗位都有可能變動，只有時間相差多久的問題。
「新領導來了，也要人幹活嘛！你叫人點菜。」馬莉讓李侃叫服務員進來點菜，她替李侃合上電腦，我和周穎剛才看了近兩個鍾，也到吃飯時間了。
「人變化了，關係要重新搭建，這對於新項目還是有點影響的。」新項目過關之前，熟的領導和不熟的領導，工作效率就是不一樣。
「楊局幹了多久了？」馬莉問。
「四年不止了，好多部門的頭都換過了，他沒換，這回換的可能性極大，還有林大主任，也可能返回黨口任職。」市經委主任林勁松去年主持了厲鷹集團的原資產處置，楊柳和我公司都是最大的收穫者，他轉回黨口任職的職務極可能接替寧振華，而寧振華不外調的話，不是去市人大，就是去市政協了。
「林主任的位置跟我們的關係不大呀？」馬莉說。
「就業務看，的確關係不大。但是立項方面，也得有他的意見的。對了，我那交易市場的冰，你回去跟梁董吹吹風唄！能不能改一下期約？」
「改長了？還是改短了？」馬莉問。
「當然是改長一年了。」市場的升級對我也是個問題，資金不夠，只能想這一招了。
「改長了還不好辦？我遲點跟梁董說說。」因為跟集團公司副董事長梁玉芳走得近，馬莉在東風集團營銷公司工作五年有餘了。
菜上來后，四人都喝飲料，馬莉問我什麼時候拿龍潤大廈的地塊的？我說是跟香港香江公司合作勻出來的，希望她不要多問，反正來路正，是花了錢買下的。
接下來，馬莉告訴我，楊瑛春節前親自拿的樂山村的那塊地皮，卻想撂給楊旭開發，兄弟倆現在爭得不可開交，弄得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楊家又沒鬧分家，誰負責開發不是開發，都是鼎銘集團的錢，有什麼好爭的？」我就不明了這一點，楊瑛變性成了楊家的兒子之後，楊家竟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你可別忘了，楊瑛現在是個男人。」馬莉邊笑邊說，「他在家裡排第三，楊宇廢了，不鬧分家，就只能看著楊旭接楊銘的班了。你公司附近的地塊乾乾淨淨，地上紛爭又沒有，當然是爭著負責了，哪會挑有爭議的地塊負責？看上去，這是工作層面的事，但是底下里，誰不希望自己輕鬆點，落個輕鬆？成績大一點？」馬莉從兩個方面分析了楊家兄弟紛爭的原因。
「但是，兩塊地皮都是楊瑛拿下的喲？還有豪格酒店，楊瑛也花了自己的血本，不然，她也不會怪我家林總追價，害得她虛高了六、七百萬才拿下項目了。」楊瑛拿下項目不到一個小時就打了我電話，嘖怪林水桃壞他的事。
「這不就成了楊瑛先挑的理由？劉芝蘭給楊宇訂婚的事你也聽說了吧？我是前天才知道，楊宇都這樣了，還要娶親？換楊瑛也許說得過去。」馬莉說完又是一聲笑。在她看來，即使楊宇有時能站起來，那也完全是個廢人，楊家給楊宇娶親，無非是錢無處花了。
「你笑什麼？你不也這麼認為楊瑛現在是個男人了。」我也忍不住笑，心想楊瑛的東東是用他身上的哪塊肉造的呢？還是人造的？楊柳知道這事後，她就斷言楊瑛沒有幸福可言。
女人變男人，最關鍵的這一點，就要「變」好了男人的東東。殊不知，楊瑛變性不是沖這結婚的事去的，而是沖楊家的財產歸屬去的，因為在她下最後決心變性之前，楊宇先出車禍了，楊宇成了半個植物人，這才促使楊瑛下了變性的決心。
而我和楊瑛交往中最荒唐的「情」事，就發生楊宇和梁玉蓉出事的當天，楊瑛與我在會昌因此而匆匆而別，不再見面，直至去年秋末，她與我在龍潭大廈的電梯里相遇，我認不出她，是她認出了我，之後，我和馬莉與楊瑛只有電話聯繫，不再見面。
「是呀！他現在是男人了，不知道他身份證上的性別改了沒有。」為避尷尬，馬莉沒有往下說，因為她不知道我和周穎的實際關係，而周穎對楊柳是誰家的女兒也不甚了了，只知道她名字，眼下仍在倫敦讀書和兼職。
「這些跟她能否娶親沒有關係呀！關鍵看能力，楊瑛有高學歷，這一點恐怕是他老爸看重的地方，這對楊旭恐怕也是一份壓力。」楊柳年初一午後接到楊旭的電話，她要楊旭抓住最關鍵的兩個職務，一是開發公司總經理，二是建築公司的總施工，別的小利可以放一放。言外之意，就是讓楊瑛自己管理豪格酒店去，用不著請她回來。
以楊柳現在的經濟實力和個人資產計，都不在鼎銘集團任何一個股東之下，她又怎麼可能接受回來？之所以提出兩個條件，只不過希望有機會看看楊家的熱鬧。楊瑛先出一張楊家陽盛陰衰的牌，楊旭馬上跟進，要請楊柳回來中和，楊瑛極力封堵，接著趁楊旭、全芳夫婦去歐洲度假之期，聯合劉芝蘭給楊宇訂了親。
從這一點看，楊瑛會用楊宇的訂親李姓女友去管理豪格酒店，她本人就爭我公司桐灣都會旁的那塊地皮的開發權。現在的楊瑛不同於過去了，她自然企圖將最難啃的一塊地皮推給楊旭了，楊旭搞不定樂山村那些人，一切責任都是楊旭的，這是分家的前奏呀！
「她說她要參照你公司的分管管理模式呢，還說現在的業界，都無不公認你公司是成長最快的公司，也是最成功的，你知道嗎？你春節前是不是見過她？」馬莉問。
「沒見過，她現在又不管龍潭大廈的事，我到哪去見她？」我瞧了瞧周穎，周穎不出聲。我想楊瑛參照我公司的管理模式，有說服力嗎？兩年前的發展模式是我和楊柳定的，就是將一個項目的投資、開發與建築分為三大塊，與我公司的分管模式的成功沒有多大的關係。
「她前天打我電話，特意跟我說了楊宇訂親的事，還有就是說你如何如何成功了，好象我一點都不知道似的。」過年了，楊瑛電話聯繫馬莉說事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