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行政難干預
「一、兩百萬？不給，當然不能給了。」給個春節紅包，黎紹林都提醒我注意方式了，如果梁裕非得要這一、兩百萬，那我只能跟他斷了合作關係了，回想過去兩次的合作，說梁裕是個好同志還不為過，第一次貸款一個億給桐江花園，交易市場那邊給他放點水，讓他的兩個親戚拿到好鋪位，這事也就過去了；第二次是貸款兩個億給楓景新都花園三期，這兩個億是在劉用、林勁松的壓力和他外甥楊成的作用下貸出來的。恰恰就是第二次，梁裕的手是何等乾淨？怎麼就不敢升級，反而降低了貸款額呢？
「不給的結果是梁裕拖延貸款，未來三個月內必定一拖再拖。」林水桃給出了她的判斷，我想前兩次合作都是拖拖幾下就辦成了，這一次就讓他拖一、兩個月算什麼呢？
殊不知，梁裕想的事就是不能讓我輕鬆過關，畢竟是第三次合作了，再合作，是人都認為他和我之間是不幹凈的，梁裕不拿我好處的話，他豈不是冤死了？一路上，我反覆揣摩了梁裕的心理，梁裕是鐵定心不跟我合作了嗎？他的刁難是緣於不想繼續合作？
過了年再說吧！兩人早早來到沿海賓館的預訂餐廳，餐廳經過午餐后剛收拾過，挺乾淨的，這裡的服務是五星級的，國賓准標，林水桃進來就跟服務員溝通，想要兩條毯子，在客廳休息一會，服務員告訴她，餐廳是不備這些的，因為這裡是餐廳。
服務員出去后，我和林水桃和衣在餐廳里的客廳小歇，兩人都沒能睡著，各自玩微信，過了半個鐘，我忍不住給我大哥打電話，說我和林水桃先到了，黎紹林說我去早了，楊柳又沒趕上年夜飯，最多商量一下公司的發展大計，不用那麼早的。
「那也要早點來呀！我叫一下姐夫，你按原定時間來嘛。」黎紹林應下后，我改撥了周茂昌的電話，周茂昌還在睡覺，有些不滿地問：「不是說提前一個小時間嗎？現在才四點。」
「哦，我撥早了，怕你忘了時間呢，也該起床準備了嘛！」原定是提前一個小時的，周茂昌記得還真准，而他也是今天才放假的，連半個鐘的休息都計算在內。
掛下電話，我說年夜飯的時間還有兩個鍾之久，我們來得太早了，林水桃乾脆拿了車子的鑰匙下樓去了，說她在車上歇一會再上來，其實，她是迴避參加我公司的董事會，我留在餐廳給黎紹楠打電話，黎紹楠說他出門了，我滑下電話，繼續在沙發上小歇。
過了一個鍾，黎紹林他們都來了，還有魏紅英，我們五人開公司董事會，先說龍潤廣場的貸款問題，讓大家討論是否繼續跟梁裕合作，他們基本上同意我對梁裕的揣摩判斷，不管是何原因，龍潤廣場的貸款不能獨沽梁裕這一味，過了年馬上找農行和建行。
第二個問題是公司正向集團公司方向發展，如果資金問題解決了，也等於龍潤廣場的問題解決了，公司的開發資質可以提升到省一級，那麼未來的集團公司應當放在省城。
「不放在省城也行呀！廖漢斌的高雷鋁業集團和招東風的東風地產集團當初就是在市內註冊的，高雷鋁業集團後來上市成功才轉到省城，他們不照樣到外地搞開發和跨行經營？他們可以借鑒的地方不少的，我們嘛！還是低調點好。」黎紹林管工商，他熟知這些。
我講了我的計劃，大家一致同意了集團公司的定名和註冊時間，就以「龍潤」定名，先在市內註冊，龍潤廣場竣工之前完成註冊，核心企業是海佳房地產開發公司和榮華建築公司，桐江物業和新採納公司為子公司。海佳農海產品交易市場升級后易名，改為子公司，未來在外地組建的項目公司則做為分公司。
討論過公司的大事，黎紹林將話題切入楊柳，說楊柳跟我的關係也確定這麼久了，對公司的貢獻這麼大，怎麼就不能說說她的家世？
我說楊柳和她的家庭關係是未定關係，現在說還不是最佳時機，就不要再問了，那怕我將來真和她結婚了，只要她不願意說這事，就不要試圖知道，她是林水桃的後台老板之一，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還是以兩家公司合作說事為宜。
「那小楊的資產究竟多少，她讓你知道嗎？」魏紅英最感興趣的是這個。
「總資產現在還沒有我們多，但是將來就不一定了，再說了，她不是有部分資產在我們這裡嗎？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結算接近尾聲了，她要的是資產不斷流動，所以進來又出去會成為常態，龍潤廣場一、二樓商城的對外銷售，我們不能改變。」楊柳還希望賣掉三、四層，將資金變現出來，但是整層賣掉，買家不容易找，她才勉強同意保留下來了。
「現在的商城多旺呀？小楊她看都沒看過中國商城嗎？」魏紅英就想持有全部商城。
「她不是沒看過類似商城，而是以歐洲眼光看中國商業模式，跟我們的想法不同，不也正常？」在楊柳看來，商城是重資產，賣與不賣，各有利弊。從中國的大房地產的資產組合看，沒有誰永遠持有自己投資或開發的產品的。
「那你和她關係現在怎麼樣呢？你又不娶她，哎呀！我想不通你們。」魏紅英過去就不怎麼理解我和楊柳她們之間的關係，這的確是讓人匪夷所思的。
「你想不通就不要想唄，想這個幹嗎？」我公司是我們兄弟姐妹五人的，而楊柳牽引的另一頭卻是我的夫妻檔里的生意，利益上，四個女人是站在我和楊柳的利益上的，現時大家都聽楊柳的，桐灣都會的投資開發與收益，我公司佔了絕對大頭，魏紅英還想什麼想？
「嗯，我是說小楊她公司拿的濕地公園那塊地還會交給我們開發嗎？競標會後好象說過要招投標呢，什麼時候招投標呢？」魏紅英吃著碗里，也看著鍋里。
「暫時沒有計劃，即使公開招投標吧！我們也會是邀標對象。」我想楊柳這次之所以這麼做，一是考慮到我公司的資金跟不上，讓她也有了壓力。二是合作的標準必定有變，變多少，就看楊柳回來怎麼說了。從楊柳與我公司的第一次合作上看，她是吃了大虧的，但是她還從來沒有說過此事，只說楓景新都花園三期賺錢居然這麼少。
「我們現在的問題是龍潤廣場，扯濕地公園那塊地做什麼？就算現在交給我們，我們也沒有足夠資金開發呀？小楊眼下還沒動這塊蛋糕，這說明她還會優先我們，但是她還沒嫁過來，關係是關係，生意得歸生意，我們得按生意規則去看小楊的招投標。」黎紹楠插話說。
「我看也是這樣，小楊自己有公司，與我們之間事實上就是合作關係，既然是合作關係，那就得按生意場上的規矩行事，討價還價也是自家人討價還價嘛！」周茂昌也發表了他的看法，沒有楊柳當初的幾千萬元大額借款，我們家就不會有榮華建築公司。
「那你和阿桃怎麼樣？」魏紅英沒有問我和林水桃何時離婚，離的話，自然是為了娶楊柳進門，但是娶楊柳進門，她的公司也仍然是她的公司，沒有根本改變。
黎紹林替我說了我想說話，他說：「小楊就是按她去年春節前說的話做的，就是三家公司分開經營，投資、開發和建築由不同的公司共同完成，經過近兩年的實踐，優勢已現，無需論述，現在，我們的兩家公司都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必須先做好手上的兩個大項目，項目做好了，真賺錢了，還怕沒有新的項目做？」
「這不是老話題了嗎？紹棠你和阿桃呢？沒有新打算？」魏紅英又追問起來。再過半年，我和林水桃的婚期就到期了，魏紅英的意思是娶楊柳進門，林水桃就得讓步，但是這事跟生意一點關係都沒有，跟我們幾人之間的關係也沒有關係。
「我和阿桃是夫妻呀！什麼到期不到期？你少跟她這麼說。還有，小煒堅持去上海，你就隨他好了，他說有同學跟他一起去。」楊柳提都沒提這事，我趕快轉移話題。
「我現在不管小煒了呀！」魏紅英嘆了一口氣，「兒大不由娘啊！」
「你知道就好。」黎紹林接回剛才我與楊柳她們的關係話題，他說：「這是你們之間的關係，怎麼處理？你過去說過你們之間有協議，按協議處理的話，我們是不宜插手的，還有那個什麼健康基金，連外出旅行都花上面的錢？還不如用來做投資？」
「這個就不要討論了，基金管理方案都出台了，大姐不是還想再生一胎嗎？保胎呀！生育呀都算在上面，不然，這筆錢就放在銀行。」楊柳是有錢了分到幾個地方，當救命錢。
「兩千萬喲！就這麼放著？生育、旅行也花不了多少呀？」魏紅英居然也盯著這筆錢。
「跟一百億相比，兩千萬就是小錢了，它是基金，就不能用於投資。年底要考慮交易市場的升級問題，重新報批立項做永久性項目，不然，盯著它的人就會多起來。」算起來，我公司需要花錢的地方還真不少，光重建升級，基本預算就得一點五億才會完成，這可是跟楊柳無關的一個項目，楊柳就是有錢，匯兌也成問題。
「所以，我們現在還需要保守點，別頭腦發熱，梁裕不能合作，那就找另外兩個行，桐灣都會一期沒貸，做完一期，二期就不成問題了。關鍵是龍潤廣場。」黎紹楠再次發話。
「貸款的事，我們也跟陳副省講講如何？我們配合小楊解決了市裡的難題，他們就這麼不管了？太不地道了呀！」魏紅英又希望能有行政干預。
「厲鷹集團的資產都處理完了，剩下就是我們的事了，市裡再干預，也就說說而己，銀行聽不聽，有自己的行規。我們跟陳副省講，他就有辦法嗎？除非他有自己的渠道。」在黎紹林看來，現在的風聲這麼緊，有多少人敢拿自己的烏紗帽當賭注？不作為就永遠不會犯錯誤，梁裕的指導思想大約跟這個也無不關係。
「試試嘛！有什麼相干？萬一有用呢？」魏紅英深知局子里的遊戲規則，即使有關方面現在盯得很緊，但是總有類似梁裕這樣的人，想乾乾淨淨地從銀行貸出錢，實在是難。
「那你就擇機試試唄，我們的項目這麼有優勢，卻貸不到錢？還是有人罵娘的，不是罵我們違規，就是罵我們摳門，捨不得送禮，一旦貸不到錢，又要謠言四起了。」前段時間的謠言是林水桃靠身體，攻下了領導和「外商」的關，我們才相繼簽下了「外商」的項目。
「走在前頭的企業，有哪一個不遭到謠言攻擊？招東風、陳明他們無不如此，這說明我們更靠近他們了，但是最近的謠言不是少了嗎？濕地公園那塊地，小楊又沒直接簽給我們，沒招誰惹誰呀！大哥就不要擔心這些了。組建集團公司的事，要看龍潤廣場的資金和施工進度，一定要弄清楚了形勢再做決定。」黎紹楠看錶時說。
「今天不算決定這事呀！主要是資金運行和貸款問題。」還有三個月的周轉期，這一點我得跟楊柳講清楚，讓她也心裡有數。
一會，我們結束這次董事會，魏紅英撥黎小煜的電話，問她將她車子開哪裡去了？她意思是說要不是黎小煜開了她車子，她也不會隨坐黎紹林的車子前來參加這次董事會了。
掛下電話，魏紅英說公司的事由公司董事會決定，她說的話是個人意見，貸款的事，她會通過寧大秘向陳副省反映，有消息的話，會反饋回市裡或者某家銀行的。梁裕也給我公司貸過兩次款，兩個項目一共三個億，是給我公司貸款最多的一個銀行，不能怨他。
「大嫂這回很公道呀！」周茂昌贊了魏紅英一句。
「事實如此嘛！從公司成立到現在，誰也沒貸給我們這麼多錢，要是有誰超過三個億，那我這句話可得送給他。」魏紅英的話里飽含了局子里的人的一些想法。沒有好處，不是特別鐵的關係，誰會這麼支持一個常規貸款的企業？梁裕的確不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