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楊柳情意綿
「楊，你真會說笑，這怎麼可能呢？」露西聽后大笑，說洛拉的身材大不如過去了，讓她給彼得遜當人體模特，彼得遜的畫八成賣不出去。
「露西，那我可是愛莫能助了，我先生肯定會反對我再當模特的。」
「你和洛拉都不當模特，彼得遜他肯定會另找他人，他腦子又有毛病了，非得畫人體。」露西察覺出彼得遜的想法了，她的中文說得不錯，咬字真帶了點京腔。
「也許吧！先這樣。」楊柳掛下電話，對我說了彼得遜的小算盤。
彼得遜非得找別的女人當人體模特的話，他就是為了「畫」成他的新女朋友，也必定會遭到露西的監管，最後談成他的新女朋友，沒有一年半載是談不下來的。
我說這事未必會是這樣，為了贏了他和楊柳的賭局，彼得遜很可能一上來就將新人生米煮熟了，到時他老婆恐怕也得接受新人的身份。
楊柳說彼得遜這人談女朋友一開始通常會很紳士，真要他對新人動粗，生米煮熟了，他肯定做不來。洛拉和米麗過去成為他女朋友，就是因為彼得遜很紳士的緣故。
「但是，即使彼得遜不將新人生米煮熟了，要是她趕在阿桃之前談成了，他不是比我多了一個女朋友？又跟你打成平手了？還是他贏了你？」我輸什麼都不能輸了楊柳。
「所以，你和蓉姐得保持聯繫。」楊柳笑開了，讓我停下車。兩人下車走到利馬特河邊。
「這樣不好吧？」儘管梁玉蓉過去曾經跟我閃戀，我們之間並不欠缺感情基礎，可是梁玉蓉現在畢竟是楊柳的大嫂，又快生了，我其實並不想發生插足他們的事。
「我也不希望這樣，但是你們之間的感情還在不是？我們得留一手防著彼得遜。當然，為了贏得我和彼得遜的賭局，我們還可以對彼得來個遜釜底抽薪，讓他再怎麼樣也贏不了。」
「釜底抽薪？怎麼抽？」我還沒想明白。
「彼得遜他女朋友米麗不是給倫敦里楊投資公司當了『股東』嗎？她不再乎這樣的假身份，只想從我這裡得到錢，除了必要時出來露露臉，她就可以從公司支取工資了，要是我讓人追她，她馬上會離開彼得遜，到時彼得遜的女朋友的數量就無法壓著你了。」
釜底抽薪，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只是楊柳同樣要付出代價。
楊柳告訴我，以她現在的身份，她要一個保鏢就行了，可是她的兩個客戶都給她派了保鏢，保鏢的工資是客戶支付的，楊柳只有超時支使他們，她才會另付小費給他們。
法藉保鏢安得烈在巴黎有女朋友，但米麗同為法國人，楊柳只需讓安得烈背地裡追米麗，彼得遜就夠嗆。彼得遜意圖多找一個女朋友，以壓倒我而贏了楊柳的想法是得不償失的。
兩人沿著利馬特河岸來回散步，談心和憧憬未來。
楊柳對我一時情意綿綿，我問她昨晚要不是因為周末，她會不會不要我？楊柳反說我和林水桃名義上結婚，兩人都好幾天了才同房兩次，是不可思議的事。
我說何靈給了我們的夫妻生活一個新概念，我其實是跟她們仨結的婚，床上的事是以我為中心的。楊柳說正確，在我看來，這事要是換成別的夫婦，一天都超出了這個次數了。
快中午十一時，我和楊柳去機場接林水桃的機。
在車上，楊柳告訴我，梁玉蓉的休息時間其實是周日至周一，也只有這個時間，才容易找到她，而楊宇，如果周末來看梁玉蓉，通常是周六至周日。
我問楊宇這段時間是否經常來看梁玉蓉？楊柳說前幾周楊宇剛從倫敦回去，我就來到了倫敦，正好趕上樑玉蓉還是休息時間，所以才安排我和梁玉蓉相見。
楊柳從梁玉蓉嘴裡知道的厲、楊兩家的恩恩怨怨，她從來不跟我說，尤其是厲以東跳樓前曾經與梁玉蓉聯繫過的事，楊柳遵照梁玉蓉的想法，一直對我守口如瓶，不吐一字。她將梁玉蓉的休息時間告訴我，其實就是希望我繼續聯繫梁玉蓉。
但是，我和梁玉蓉可能再回頭了，而且我和楊柳、林水桃與何靈仨人間的利益和關係完全開啟，稍動一動我與她們的關係，都會影響到全局。
十一點二十五分，林水桃自倫敦回到蘇黎世了，我們仨在機場拍了一些照片，回到酒店，楊柳又請服務生給我們拍了一組，楊柳是否發給彼得遜看，她沒有告訴我。
在酒店午餐時，我們仨就我們的三家公司的關係問題碰了頭。倫敦里楊投資公司和倫敦里楊（上海）資產公司都沒有我的股份，而我的海佳房地產開發公司是以我的兄弟姐妹合夥而開的，我佔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其餘股份是我的幾個哥和姐的。
倫敦里楊投資公司和倫敦里楊（上海）資產公司負責拿項目，或參與項目競標，海佳房地產開發公司負責項目開發併發包給榮華建築公司執行。三方是甲、乙、丙的關係，甲、乙方以投資分獲利潤，獨立建賬。所在公司的股東利益按股份配比分獲。如果榮華建築承接不了項目，那就另行招投標，一如現在的桐江世家。
楊柳的另一個意思是明年再有大的項目落戶，公司就可以考慮轉型為集團公司了，總部就放在上海。榮華建築和新採納公司也將成為集團公司的一員，但是財務上要獨立核算。
我說還要註冊一家物業服務公司，用於項目後續服務管理，而且這個事要馬上辦。
「那你考慮好了，這可是你的事了。」楊柳讓我自己說了算。
這個非正式會議，我們仨都沒有做下記錄，聊過後，楊柳重複了一遍重點內容，年底前後，再有一個大項目，它將成為三家公司的新起點，2014，將是我的新起點。
飯後，我和林水桃回房午休時，楊柳另開了一間房午休。其實，楊柳從來都不午休的。下午三點，楊柳招來計程車公司司機，將我們仨送到機場，然後讓司機將車子開回去。
楊柳是下午四點上的機，我和林水桃先送她上機，兩個女人在登機口擁抱、說話，不讓我聽，估計是說倫敦里楊投資公司的事。楊柳上機后，我和林水桃五點坐機回上海。
國內時間周日下午兩點多，我和林水桃回到上海，我入住酒店休息，林水桃回里楊（上海）資產管理公司休息，兩人互不「干撓」。
下午六點不到，林水桃還沒叫我下樓吃飯，周起飈先撥了我手機，問我是否回到上海？我說下午兩點多就回到了，剛剛睡醒，問他今晚見面？還是明天見面？
「就今晚，不過，我現在還在回上海的路上，你餓的話先喝點飲料墊墊肚子，我大約八點回到，就是上次在我公司附近的嘉禾酒店，要不你早半個鐘去吧！」周起飈似有急事，催司機快點。周起飈今天跑哪去了？該不是去哪裡玩了吧？
掛下電話，我撥了林水桃的手機，說周起飈今晚八點請客，就是他上次請我們吃飯的嘉禾酒店。林水桃說她有點累，想等李梅回公司后就在樓下吃晚飯，也好早點休息。明天周一一天辦好兩個項目的九月上旬付款，周二上午就可以回市內了。
「那我一個人去好了，你晚上早點休息，我明天中午再去公司了。」
「好的，你也不要太晚了，拜拜——」林水桃免去晚上的應酬，心情好極了。
我接著撥了何靈和黎紹林的手機，說了我和林水桃回市內的時間。
黎紹林告訴我，厲鷹廣場外逃的投機商柯老七昨天給逮回來了，厲鷹集團的資產清理接下來也許是厲鷹廣場，而非翡翠嘉年華和豪格酒店。
「這麼大一個項目遺留問題多多，沒有五、六個月搞不清、理不順其中的債務的。」在我看來，債務不清，誰都不願意要這種項目，市裡怕是一時心頭熱的，遲點他們就知道不晾上一年半載，就不可能有人問津。
「年底之前應當有個眉目的，欠了一點三億的魏煥新的債務已經接近尾聲了，只等市裡將他與他的擔保公司的債務搞清楚，將他在厲鷹廣場的投資違約債務剝離出來，就搞定了。」黎紹林對此很樂觀。
「一個魏煥新，市裡都搞了兩個多月，厲鷹集團也許不難搞定，陳新呢，還有柯老七，他們倆才是最難搞的，照我看，拿蘇洪起在翡翠嘉年華的股份，放進厲鷹廣場都難以填補。」市裡因為陳明之故，連陳新都不敢拘捕，他和柯老七才是最壞的。
「這個事難說了，遲點還會有重頭消息的，你回來再說。」黎紹林說到快掛電話時，又勾了一下我好奇心。
「重頭消息？柯堅因為厲鷹廣場的事給移交司法了？」我驚問黎紹林，以為柯老七被拘捕與柯堅被雙規之後交代的事情有關。
柯老七跟魏煥新不同，魏煥新有擔保投資公司，事涉有關銀行的話，市裡只需安撫和照顧好相關銀行就行了，那些零散投機戶如果只跟魏煥新發生關係，他們只能自己走法律程序去追討了。但是做建材生意的柯老七沒有擔保公司，債務又那麼大，他自己花光投資戶的錢的話，他到哪拿錢填補自己的窟窿？
「不是，是跟厲以東跳樓有關，消息還沒公布，你知道有這事就行了，就這樣。」黎紹林說完掛下電話。黎紹林是厲鷹集團資產清理小組成員，他最先知道相關消息，都第一時間跟我說，但是這些消息對我有什麼用呢？先知道而己。
也許，厲以東真是某人逼他跳樓了事的，厲以東一死，厲鷹集團所欠債務能還多少就還多少了，誰也不會替他頂這十幾二十億債務。直接放了高利貸給厲以東的人可能更慘，本錢都拿不回，別說什麼利息了。
洗個冷水澡，我看了一會新聞，才下樓打車去嘉禾酒店，不到八點，周起飈過了八點才到，就他一個人和司機，沒帶女秘書。我問：「周末時間你也要上班嗎？」
「我去杭州了，酷吧三間，今天同時開業，我下午順便去了投資公司的總部。」周起飈喝了一口茶，讓司機點菜，問我是不是早就到了？
「我才坐下十幾分鐘看焦點訪談，你投資公司的總部在杭州嗎？」我給周起飈添茶。
「不是，是我總代的那間投資公司，但是今天休息，老闆都不在家。連續三、四周，我挖了近九千萬回來，當然，還有兩千多萬沒拋單，全賴你老婆幾句話，真的，我讓那個鐘副總滾蛋了。」周起飈賺了錢還這麼得理不饒人。
「他不是才來一個月嗎？不行呀？」上次就是那個鐘副總給我介紹他們公司的業務的。
「我們這種生意，一個月試用期足夠了，不行就是不行，另外招人，我有高薪，還怕沒人應聘？只是做這一行，能常勝的人，真的鳳毛麟角，打著燈籠都找不著，高管人員，培訓恐怕都不管用，真得有天賦才行。」周起飈遞了我一支煙，我抽了。
周起飈的看法，我是認同的，楊柳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可她一開始也失敗過，她從她老爸那裡賺來的錢，一個星期就虧了一半，接下來的事是與我視頻訂婚，全部投入了她剩餘的錢，連續三次翻倍，雪球被她滾起來了。
原來，做風險投資有政策、資金「兩市」之分，楊柳一開始的失敗正是因為她跟著政策市下單之故，政策是個誰都可以捕抓到的東西，楊柳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也只有她才能做到，在巨鱷、巨蟒們張開血盆之口時，她沒馬上逃離，而是偽裝成小巨蟒，這是她的總結。
其中奧妙，我也想不明白，而她現在做的是資金市，而且不是靠看盤面的，她只有為交易所炒手費時，才會看盤面。這是楊柳後來跟我說的。
飯後，周起飈帶我回他的投資公司，讓我看了他做的單子，說他做這個生意近兩年了，從來也不象上一周那麼痛快過。接下來的兩周里，他的單子也許會翻上兩倍，那麼他就真有賺了。這個賺是拿回他過去虧進去的錢之後的賺，他要我三周之後找楊柳要一個判斷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