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想起紀嫣紅
「在倫敦呀！下周都在的。」楊柳揚了一下頭。
「那你別走開了喲！我明天一早上機，還是原來那間酒店。」我說了上機時間和酒店。楊柳不去巴黎是最好的，我還可以順便見一見梁玉蓉，更不用改機票。
「那你過來吧！我這幾天特別想的。」楊柳嘎嘎一笑，問我是不是忘了她的安全期？
「沒忘，正是這幾天，等著噢寶貝。」我親了她一下，這麼親，已經滿足不了我內心了。
「上次是哪一間酒店？」過了幾個月了，楊柳記不住了。
我也只是記住了大概位置，似乎在楊柳所在學校和機場之間，叫「克拉絲」什麼的，而麥科今天已經先我一天回到倫敦了，不換人接機的話，還是麥科接我的。
楊柳掛電話后，我回到主卧室，林水桃也已經起床了，正上網接收上海來的文件，我打開衣櫃，找了一套換洗過的衣服出來，放進客廳的一個行李袋當中。
過了一會，有人撥打林水桃的手機，還是談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招投標問題。短短一天時間，就有這麼多電話，我想都是沖著投資商的背景而來的，可是投資商的背景，又有多少人了解了呢？林水桃和何靈不說，連我都給蒙在鼓裡。
為了不影響林水桃說事，我去客廳外陽台給桐江世家項目辦主任於達打電話，說因為下周一要出差幾天，讓他將周會時間改到周四上午。接著給趙述銘打電話，跟他說了我出差的事，讓他跟著桐江世家的各項業務。
林水桃結束通話不久，周茂昌撥了我手機，說陳宏略的待遇問題已經跟他談妥了，他會在下周一到任，任公司副總兼項目總施工，問我是否還有別的意見沒有？
我說我沒別的意見了呀！入職之前，待遇談妥就行了，接下來是考察他的工作，先讓他跟著鐵路集團的宿舍改建合作洽談，儘快談下來，遲點會有大項目需要他對接工作。
周茂昌問我新項目在哪裡？
我說項目在他嘴上，他問了就有了，到時他忙都忙不過來，極可能兩、三個項目同時開工，儘早搭建好各個隊伍，如果谷正能管十幾二十人，就讓他組建一個棚工班。
周茂昌立馬就否決了對谷正的使用，說他更不敢相信谷正能管一個高危班組，讓我千萬別跟谷正說這事，他信誰都不能信谷正。
掛下周茂昌電話，林水桃已經忙完她的事了，一陣收掇，我們一起去海佳農海產品交易場項目檢查工作，我已有一段時間沒來了，這裡的事交給於達兼管。很奇怪，我每次一回到交易市場這裡，就會想起曾經吻過我的紀嫣紅。
我問林水桃，結婚請貼裡面有沒有一個叫紀嫣紅的？
林水桃說名單全交給婚慶公司了，他們這幾天抄寫過後再送回來，誰請的人下周還得一一打打電話，不然，請貼都不知道往哪派，才能派完。
我試撥了一下紀嫣紅的手機，手機沒撥進去，或許又不在服務區了。其實，給紀嫣紅QQ留言也行的，但是我卻很少用QQ了。算了，她路遠，未必能趕回來的。
當晚，我們就在市場里買了一些海鮮，還有一些禮品去我二哥黎紹楠家吃晚飯。
何靈來過黎紹楠家幾次了，林水桃是第一次來。公務人員的好就是每周有兩天時間休息。林水桃進門后，黎紹楠不讓她幹活，瞧來瞧去，忽然問林水桃是不是上過電視新聞？
「沒有呀！二哥你認錯人了。」林水桃看著我呆了一下。
因為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事昨天也上了電視新聞，鏡頭裡有林水桃也不奇怪的，但是她肯定不是新聞「重點」，而是陪著劉用、林勁松走過現場的米麗和萊克西。正是這兩個洋麵孔的出現，讓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投資商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
過了一會，二嫂呂瑞華從榮華建築公司回來了，她進門就讓我們先坐坐，她和保姆忙晚餐，因為時間還早，我和黎紹楠泡茶喝著聊天，話題自是離不開政府層面的一些事。
黎紹楠和黎紹林一樣，也是通過新聞看到楓景新都花園三期讓外商拿走了的，被拿走了，自然是別人的事了，只能還沒有被掛牌的項目資產，才會成為下一個競逐的目標。
就厲鷹集團的資產清理難度而言，地皮和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確是比較容易處理的，最早被掛牌回款也就成了必然了。比較而言，最難處理的是翡翠嘉年華，直到今天，翡翠嘉年華究竟有多少股份是屬於某領導的，厲鷹集團資產管理公司都還沒有正式去觸碰。
崔之龍因為債台高築，他一點五億就將楓葉國際酒店賣給了劉蒙，據說還搭上了一個養女給劉蒙的二公子當奶二，事實是否屬真，圈內人都只是傳傳。那麼厲鷹集團的豪格酒店搭上經營權，價格最多能去到一點二億就很不錯了。
弄不好又跟楓景新都花園三期一樣，再一次高開低走，因為豪格酒店的地段、檔次及經營功能都無法跟楓葉國際相比，一點二億的價格，實際上又包含了「處理」前的虧損在內了，到時它的售價又是買方說了算的話，市領導即使能動員更多投資對象參與，價格也很難背離市場需求。
黎紹楠認為豪格酒店的一大優勢是買下即可經營，用不著也像楓景新都花園三期那樣，需要幾個億的後期投入，它的難處的是陳新事先五百萬拿走了六年的經營權，這個事恐怕得由市裡協調好了，才有人願意進來。
「陳新本身負債這麼多，五百萬頂給某個債主，新東家與這個債主聯合經營勢在必行。也只有這麼處理，才能一些。」我想陳新的五百萬元左右的債主肯定不下十個，指不定楊家也是其中之一，想到這裡，我撥了楊瑛的手機。
楊瑛問我有什麼事？我說：「聽說你家借了五百萬給陳新，他才拿到了豪格酒店的六年經營權，他還了你們錢沒有？」在我看來，陳新拿起的六年經營權其實也不難處理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這好象不關你的事耶，黎總。」楊瑛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哎呀！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個做廣告生意的朋友投了兩百萬進去和陳新一起合作，這個朋友現在去了深圳發展，他前兩個月就和陳新談退出了，結果陳新沒錢退給他，他托我了解一下背景，沒別的意思哈。」李聞華托我了解這事好久了，我是忽然想起的。
「是嗎？但是我們家沒借他這麼多錢喲！就三百萬，是以我大哥名義借給他的，他上個月還了五十萬和利息了，原先就是這麼定的借款協議。」楊瑛明說了。
我介面道：「三百萬，就是每兩個月還五十萬加利息，一年還清，是這樣嗎？」
「是呀！我們可不管他是虧是賺，他必須到期還錢的，你朋友那兩百萬也許是給陳新騙進去合作了，他占股多少？」楊瑛反而問陳新和李聞華的合作情況。
其實，李聞華的兩百萬，只有一百萬是入股豪格酒店的，所以他只佔股百分之二十，另一百萬元投入后，陳新挪去還別人的本金和利息去了。
「據說是百分之二十。」如果李聞華真投了兩百萬進去，那麼股份應當是百分之四十的，我想要麼陳新一如楊瑛所說，是陳新騙了李聞華進去，要麼是李聞華對我撒了謊，將他與陳新還給其他債主的錢，說成他投了兩百萬了。
「才百分之二十？他真投進去的話，肯定不止百分之二十的，你朋友要麼給騙進去了，要麼他沒跟你說實話，你就甭管他這事了，他是不是也因為厲以東欠了別人錢呀？」楊瑛問。
「嗯，這事讓你估中了，不然他跑深圳去幹嗎？先這樣。」我掛下電話，我想楊瑛的判斷是對的，李聞華的另一百萬是用來還他與陳新的共同債務了，所以陳新在李聞華提出打八折退股時，陳新只給了他六十萬，結果李聞華東籌西籌，只在深圳開了一間酷吧。
由此看來，豪格酒店其實也容易處理，市裡同意楊家對豪格酒店改變用地性質的話，花一個億買下再改建商住樓，陳新欠他們的兩百五十萬和利息一起算進去兌數，市裡這回鼓動楊銘接這個盤是合適的，怕就怕楊銘瞧不起這麼個獨體酒店，又要說市裡瞧不起他們了。
周瓊對豪格酒店會感興趣嗎？
飯後，我們回水岸花園時，我在車上撥了周瓊的手機，先問他的酷吧店鋪選定了沒有？
「定了呀！」周瓊說選了東風商圈的一間店，正找人修改裝修設計，我說本周末省城有一間辦開業典禮，問他是否有時間去觀摩、觀摩？周瓊問：「誰開的？」
「梁啟松，梁常委家開的。」我沒說是梁玉婷開的。
「是嗎？我都定了這事了，擠時間去看一下也好，但是我不知道到時是否有空的，要不你帶小季去觀摩、觀摩唄，還有別的人去嗎？」周瓊決定開一間酷吧了，有人請去觀摩、觀摩其他加盟商的開業禮和開業經營，肯定有借鑒意義的。
「沈總、沈聞下周五有事下來，周六返回省城，也是為了參加這個開業禮的，你放心讓小季跟我去觀摩嗎？」我跟周瓊開玩笑。這個小季叫什麼名字我忘了。
「呵呵。」周瓊嬉笑一聲說：「我有什麼不放心？你要女朋友有女朋友，要老婆有老婆的，開玩笑，不過，你帶你夫人一起去嘛！我讓小季隨車去瞧瞧。也讓她學習一下別人，到時我們開業，她心裡就有底了。」
「好，我到時再聯繫你。」我接著跟周瓊逗趣說，「楓景新都花園三期別人拿走了，接下來的豪格酒店，一個億你要不要？周老闆？」
「誰告訴你馬上就將豪格酒店掛牌的？」周瓊問我信息來源。
「我猜的嘛！厲鷹集團的資產清理不是先易后難嗎？」黎紹林今天一早就問我這事了，我相信市裡會優先考慮將它掛牌的，否則這個工作無法繼續下去。
「嘿，那是黎總你覺得豪格酒店容易掛牌，但是不等於它就真的容易掛牌，我告訴你，豪格酒店事涉陳明，陳明跟劉用是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嗎？將豪格酒店掛牌的話，就意味著陳明他兒子陳新的資產馬上就要遭到清算，陳新有二點三億債務，一旦給清算，陳明也難免不被害肉，所以再怎麼樣也得先害別人的肉，最後才是害自己兄弟的肉，到時時間也給足了陳明，再清算豪格酒店，陳明也沒辦法了。」周瓊這個視角完全有異於黎紹林。
「這麼說，厲鷹集團的資產清理到此結束了？」厲鷹集團二十三億的債務，才從楊柳手上拿回四點六億，有一億多是要分給崔之龍和梁啟松的，對於其他債權人而言，無異於杯水車薪，是不可就此結束的。
「怎麼可能現在就結束呢？照我看，翡翠嘉年華更容易掛牌。」周瓊說。
「為什麼？」我一直認為翡翠嘉年華不易處理的。
「為什麼？蘇洪起下周一就到省鋼集團任職去了，他的將來會是怎麼樣？只有天知道，但是有一點很清楚，他走人之後，市裡就再也無人干涉得了翡翠嘉年華的債務清理了。它的股份分給了誰多少？其實無需管它的，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對清理不會造成任何障礙。假如蘇洪真佔了大股，而他又屁股不幹凈，這個項目由法院收走的可能性極大，或者先拍了，將厲鷹集團該負的那一部分債務剝離出來，剩下的那一部分股份，如果沒有誰簽領，那就全算『公款』收繳，如果不這麼清理，將來誰會要它？要它的人指不定會背上黑鍋，所以我認為這個工作會稍停一停，不會那麼快就往前走的。」
周瓊講了他的看法，我覺得也無不道理。
我說：「照你這麼說，這個項目再怎麼樣，都會有人要了？」
「從區位、地段上講，翡翠嘉年華要比豪格酒店好得多！就算一時沒人要，法院到時也會收了的，只是放出來的時間也許會久一點。先這樣吧！周五記得聯繫我喲！」周瓊掛電話前，又重回我們剛才說的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