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楊瑛又痴纏
過了十幾分鐘，何靈再次撥了我手機，問我睡了一會沒有？我說沒有，剛剛睡下，手機又響了。何靈說她今天沒追著一分錢，李聞華想三天後賣掉他的轎車，要何靈也幫他尋找買主。何靈的意思是如果價錢合適，新採納公司就買下，我直說不好。
何靈問：「有什麼不好？新採納公司得有部車子外出辦事，那怕是二手車。」
「新採納公司要車子是沒問題的，但是你沒有車牌，誰來開？還有，你買李總的車子的話，他還不得懷疑上你什麼？所以即使買車子，也要去車市上買。李總一時找不到買主，他也會賣到車市上去的，你不用管他這事，明天繼續追款，聯絡客戶。」
在我看來，在採納不久之後「轉」為新採納之際，新採納公司須有一場客戶招待酒會，才能真正實現新採納與客戶之間的角色轉換。
「那你晚上回嗎？」何靈接著就問。我想她或許要回幼兒園接何昕了。
「晚上多半不回了，八點的拆遷協調會不知道開到什麼時候，全是扯皮的事，海佳花苑二期的工期可能會受到影響。」我順便對何靈講了晚上開拆遷協調會的事。
何靈掛電話后，我撥楊瑛的電話催問她過來，不然我按時下班走人，楊瑛說快了快了就過來，我說我八點正有個重要會議？不容她推延時間。
楊瑛不相信我晚上還要開會，我說是真要開會，她有事就馬上過來，不然就等明天。
「我明天出差，這樣好了，你去海蘭食府，就在龍潭大廈左後面泥路兩百米處，我大約六點半到，我們一邊吃個飯，一邊聊點事，七點半放你走人。」楊瑛肯定還在鼎銘集團沒離開，而此時已經是五點二十分了。
我提醒楊瑛提前點下班，別在路上堵車誤時。楊瑛掛電話后，我疏理了一下今天得到的信息。我根本就沒想到，黃弈主動找我，並非寧振華介紹的結果。他就像當初林水桃進我公司應聘一樣，也是經過在龍潭大廈某公司上班的熟人提供的信息才找上門的。
但是黃弈卻沒有告訴我這一點，他介紹自己公司業績時，重點強調了他在市內的生意曾經得到過哪些領導的指點，讓我以為他是通過寧振華介紹來的。
為爭取時間和楊瑛談完事吃過飯就走人，我先下班去龍潭大廈背後不遠的海蘭食府，剛點過菜坐下，黎紹林撥了我的手機，說他明天下午五、六點就能回到市內，但是晚上要開會，讓我和黎紹楠敲定招投標邀請對象，並說工商局的小廖已經替我找到好幾家建築企業的資產負債信息，要我明天上午在公司等著小廖。
原來，黎紹林今天一早隨副市長劉用和杜升、林勁松去省城找省領導陳喬林去了。我問怎麼不是蘇洪起領頭，而是劉用？黎紹林說回來再說這事了，要我以他提供的建築企業的業績報告為準繩確定邀請對象，不要管這些企業跟誰有什麼關係。
掛下電話，我看手機信息，手機沒有新的信息，就連梁玉婷的信息也不再有。
我抽煙等著楊瑛，等到快七點，楊瑛過來了，還說她不遲，剛剛正好，我即時讓服務員上菜。楊瑛說我最初的想法，其實是一個剛進入住宅地產行業的老闆最不靠譜的想法。我說我改變想法了，楊瑛驚問道：「你要公開招投標？」
「對，不掛別人的資質自己搞，也不議標了，而是公開招投標，誰優誰拿走這項工程。」
「不是吧？我是來跟我協商議標的，你招什麼招？不管你招到誰，樁基礎工程都會分包給我們，你何苦讓別人賺你一道？」楊瑛想藉此追我，她瞧準的是我和梁玉蓉結束戀情后，還沒有公開跟誰拖手，她堅信來自馬莉的信息是準確的。
「劉氏集團現在的樁基工程也都交給你們？」劉氏集團現在咄咄逼人，不僅有兩個在建房地產項目，還有三、四個建築工程項目，可謂四處開花。
「可不，從去年底到上個月，搶走我們兩個項目，回頭將樁基礎分包給我們，我爸現在都成了劉蒙的小跟班了，你找兩家給我們議個標，直接包給我們，首先樁基工程我們會直接優惠給你的。」楊瑛已經從規劃局得到我們上報項目規劃申請的信息。
「公開招標的事無法更改了。」我想黎紹林的意見，其實就是為了將來如何面對梁啟松，因為公開招標緣故，梁啟松的安創投資公司給淘汰了，跟私人關係沒有關聯，我說：「你記得你剛才說的，將你的樁基工程價格優惠算進去，你們中標的機率會很高的。」
「我看你多此一舉，議標多快的事？開工證到手，我們馬上就進場，時間不是現金嗎？」
「議標不議給梁常委，卻議給你們，我怎麼跟梁常委解釋？」我直說了我們的難處。
「你議給他？他照樣有兩項工程得分包給我們，可是他的銀行貸款我看懸，你別怪我不提醒你，你如果包給我們，我們當然也會首先考慮他，至少吧！土方或沙石工程，我們會照顧他們的，這不等於包給他了嗎？情面上有什麼不好相對的？再說了，我們兩家才是親家，你還這麼考慮，就不怕我們有意見？我可是你的胎記新娘？」楊瑛說完笑了起來。
我笑了笑說：「你說得有道理，但你還是按公開招投標做好準備吧！」我和黎紹楠明天晚上要商量的是邀請誰參與招投標，而不是要不要招投標，鼎銘集團要是有足夠實力，他們將我的建築工程拿走，不必作桌底下的較量。
「真拿你沒辦法。」楊瑛喝了一口湯，問我說：「劉氏集團要是也參與招投標？同等條件下，你會優先鼎銘集團嗎？」那怕是公開招投標，楊瑛也是志在必得，因為鼎銘集團半年裡被劉蒙搶走了兩個項目，再被搶的話，楊銘連自己都無法交代。
「這還用說？當然是鼎銘集團了。」厲鷹集團敗了，厲以東也跳樓了，我不必顧慮他們。
「你真會優先我們？不考慮他老爸怎麼看你這個昔日的打開仔嗎？」我知道楊瑛指的是厲以東的老爸厲成功怎麼看我將桐江世家的建築工程交給他的對手鼎能集團。
「不考慮了，你要是擔心什麼，你們可以放棄參加招投標的。」時勢相易，市內的幾個大地產商中，劉氏集團的崛起，有如四年前的厲鷹集團，穩步發展的鼎銘集團，亦緊隨其後，本地房企中，誰會取代陳明的南方集團？成為高雷三大地產集團之一呢？
「我們會因為他而放棄你的桐江世家？開什麼玩笑，三年前我們就不將他們當對手了，也只有他們才自許是我們的對手。現在，陳明才是我們的目標，誰知道劉蒙現在次次跟我們較勁，總是以微略優勢拿走項目，所以你邀標都不要考慮劉氏集團。」楊瑛霸氣泄露，看來厲以東過去爭到的厲鷹廣場的地皮，背後的推波助浪者中，的確有鼎銘集團的份。
「呵，三年前就不將他們當對手了？」我笑了笑問：「你是怕見到劉公子吧？」
「我會怕見到他？一個沒種的男人，天天說自己是高雷最年輕有為的地產商，我看他是厲以東第二。」楊瑛指的是劉蒙的兩個兒媳都輸卵管堵塞，造成劉蒙至今還沒有男孫。今年春節后，劉家二公子將崔之龍的養女娶了去，據說是專門給劉家生孫子去的。
「但是人家現在的確是風光無限，你這麼說，不夠冷靜。」我批評了楊瑛忽然間的火暴。
「我說的理事實嘛！劉家二公子就是這麼期許的，我又沒冤枉他。」楊瑛緩下了口氣。
「你快點吃。」我看了看手機時間。
「還不到七點半，你急什麼急？你那個半路項目還要你親自參加拆遷協調會？鐵路集團的人是幹什麼吃的？要你沖一線去做這個事？」楊瑛怪鐵路集團壞了她與我的約會。
「原以為這個周末就結束這個工作了，不料又跑出兩個剌頭，不肯搬遷，我總不能暴力拆遷嘛！」搞舊城改造最怕的就是這種事。當初擔心化工集團有問題不好解決，現在反過來了，是鐵路集團有問題，極可能拖延工期。
楊瑛吃了一口飯，「呃」了一聲問：「想跟我打聽個事，也不算打聽啦，是證實一下。」
「你想證實什麼？」我笑了笑說，「如果是道聽途說的事，我無法證實。」
「你先別這麼說嘛！有人說你有個做投資的女朋友？可有這事？」楊瑛傾過身子問。
「沒有的事，你聽誰說的？」我和楊柳的事，我們家所有人只知道楊柳姓楊，誰家的女兒我都不曾透露過，鐵路集團的老闆周起飈在視頻上見是見過楊柳，卻不認得楊柳是誰。
即使楊瑛不久前找到了楊柳的經紀人彼得遜，彼得遜卻沒說過我跟楊柳的事。在彼得遜的眼裡，我和楊柳的關係依然停留在過去的普通朋友關係上。
「我是道聽途說的，我信你，你就當我沒問過這事。」楊瑛說完笑開了。
「但是你已經問了，聽誰說的？」我想這事也許是我大嫂魏紅英透露出去的。
「你這麼問，那不等於你承認你有個做投資的女朋友了？」楊瑛以為她反套了我的話了，一再笑我說，「你這人不會藏事，有就有嘛！讓我心裡有底不好嗎？」
「沒有，都是造謠。」我否認了。
「這麼說，我這個胎記新娘還有機會了？馬莉馬總她有男朋友了，現在想約她出來打球都難了，你這個周末不去哪裡吧？」楊瑛進而繼續約我。
「我想睡個周末懶覺。」我沒否定去哪裡。
「那就後天下午打打球唄，完后我請你哈皮。」楊瑛笑得很甜。
因為我和楊柳還沒登記，我現在還無法帶著何靈招搖過市，林水桃又身份未經允可，更不能帶出來招搖，我實際上還「沒有」女朋友，傳聞中我有個做投資的女朋友的事就成了楊瑛心中的疑惑，她應當是打探我是否真有女朋友，而非證實女朋友是不是做投資的。
「我後天晚上有約呢。」後天晚上的約是梁玉宏昨天相約的，即使不將項目議標給安創公司，我也得見見梁玉宏，當面跟他說說桐江世家要公開招投標的事，免得以後誤會了。
「那就明天下午和晚上。」楊瑛反而將時間提前。
「明天要上班，晚上也有約了。」楊瑛所提的約會全是在非工作時間，我一點空餘時間都沒有的話，那就是真有個做投資的女朋友在約會我了，這是一種反向測式。而我完全忘記楊瑛剛才說過，她明天要出差了，不然，她是不會先約後天下午打球的。
楊瑛聽我這麼說，「誒」了一聲，「你看我這個胎記新娘，一點都不稱職，活該。」
「活該什麼？你又沒做錯什麼？這一周不行，不是還有下周、下下周嗎？」我也不想一下子拒絕了楊瑛，畢竟，桐江世家的建築工程一旦落戶給鼎銘集團，我與楊瑛之間就會成為甲、乙方，抬頭不見、低頭見了。鼎銘集團董事長楊銘本人是不會管某個具體項目的，必定是楊旭或楊瑛主管。
「那我們下周末打球行嗎？」楊瑛朗笑著，她果然還要相約。
「下周末不是過清明節了嗎？那是要上班的。」清明節正好是周二，調一天班，就要上到星期六了，周一到周二放假，清明祭祖活動可不少，沒辦法約。
「那就看清明節之後的工作安排好了，我慶幸今晚能跟你這個大忙人吃飯。」楊瑛看著我一笑問，「馬總周一上班時來看我了，我正好開會，她說改天再找我，我看她也是忙，她和李侃會不會這個五一就結婚呢？」
「不會那麼快吧？前兩周才訂婚，距離五一才一個來月。」馬莉沒跟我說過。但是馬莉嫁人的條件是很成熟的，婚房、婚禮，她和李侃都有足的錢辦理。就看兩人挑不挑好日子了。
「要是我，我就五一結了。」楊瑛去過馬莉自己住的家，一切都成熟。
「你是不是急著當伴娘？」馬莉嫁人，自然是請楊瑛當伴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