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仙心

  元桃全力一擊使得願後退數米之遠，元桃也趁此機會向後退去，把飛霜收進靈識之海中，雙手結印做個小小的結界。

  她急於應對願的幻術攻擊，閉上雙眸，雖處境危機卻不顯任何驚慌之色。

  「武仙那邊……」在下面觀看的雲川真人一臉擔憂，此刻又幫不上什麼忙，崑崙七仙除了自己都在奮戰，派弟子上去也是送死。

  秦夢冷笑，長鞭上爬滿了黝黑的屍蟲，每每擦身貼過天樞真人，都會有屍蟲撲到他的身上去，就算大部分無法傷害皮肉，也會讓人心生煩躁與骯髒之感從而分身乏術。

  ……

  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元桃的價值又是什麼？

  我拼死拼活，為了宗門，為了天下，與魔頭廝殺。

  除了得到名聲還得到了什麼呢？得到仙友的信任了嗎？得到最至親之人的保護了嗎？

  隗孌啊，她並未雪上加霜，也並未出手相助。彷彿，對於她來說元桃這個人就如仙山的冰雪一樣，可有，亦可無。

  玉袍長劍的師傅呢？不，現在他已經不配稱為她的師傅了，他是她的仇恨來源！

  在她看來他是希望，是高不可攀的師尊，是羽化成仙的前輩，可他呢？

  仙山二十年，所謂的情誼不提也罷。

  元桃又神情恍惚地看著旁邊的郎夜仙，喃喃道：「修仙修詭又如何。我恨誰，我就殺誰。」

  「我喜歡誰，我就護著誰。」

  ……

  回憶中，元桃緊急雙眸，腦海中無疑是一副人間地獄的場景，黑色的山野中無數的行屍向她湧來，她遍體鱗傷，嘴角是著長長的血痕。她毫無懼意，踏著飛霜主動出擊，在屍海中肆意廝殺。

  她像天上的仙人般，無人可擋。

  「邪祟幻像，都是虛無之物！」

  元桃大聲喊著，執劍環顧一周，長發在暗無天日的空中飛舞，那一刻，黑暗的空間居然隨著劍芒有了裂痕，越來越多的光明滲進來，如此刺眼，如此熾熱。

  馬上破了元桃結界的郎夜仙突然口吐鮮血，筆直地從空中摔落。

  元桃猛然睜眼，心中暗念：幻像已破。

  這世間的人們都有自己的願望，而詭修願，便是天下幻術第一人。他知道榮華富貴世俗繁華不會迷住她的眼睛，便製造一副地獄的樣子，消磨她的意志。

  一個女子，年輕的美貌的女子，一個天賦再如何絕佳也是個凡人的女子，她如何坦然面對地獄？

  他知道的，在他的幻像中痛苦與恐懼會比現實中更加真實，難熬。

  武仙真人……

  名號中有仙，也有一顆普渡眾生無所畏懼的仙心。

  他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元桃雙目沉如水，跟著郎夜仙飛下來，最後幾步，緩緩走著。

  最後一步，確實踩到了一朵黑色的花兒。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沒？」

  元桃氣息奄奄，後頸的傷口流血最甚，可她的雙眼有著無盡的光芒，她持飛霜，指著郎夜仙的脖頸。

  願的面具依然沒掉，他搖了搖頭。

  一劍封喉。

  在遠處觀望的人們，不論是崑崙還是魎山的，都轟動起來了。

  「武仙居然一個人殺了願！」剛剛整理好傷口的雲川真人蹭一聲站起來。

  天樞真人依然面無表情。他是在沒想到這個結局，本是想鍛煉一下武仙，最後自己了結願，誰想到，武仙居然有了此等身手，此等魄力。

  假以時日，不用多久，崑崙宮主，崑崙首仙的寶座都得交給她坐。

  「哼……碰巧罷了吧。」毓則真人還在殺戰鬥力最弱的行屍，她也看到了這一幕，心底是濃濃的嫉妒，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在背地裡小聲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