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又悲又虐
倆人聞聲望去，就見程菡臉色冰冷的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隻是中間有一塊草壩，把他們隔開了，程菡想過來就必須繞過草壩。
林婧雅驚愕的看著快速向他們走來的程菡，嚇得舌頭都打結了，“夫……夫人！”
方錫雲臉上倒是沒什麽變化，他直接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程菡冷著臉走到倆人麵前，冰冷凜冽的目光一一在他們臉上掃過，當目光落在方錫雲手上提著的保溫桶時，她從喉嚨處發出一聲冷笑，“真是有夠髒的！”
林婧雅和方錫雲都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啪——”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這靜寂的環境中顯得突兀，花園裏的其他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林婧雅如今的身體還沒有康複依然很虛弱，剛剛如果不是方錫雲眼疾手快的穩住她，她一定會被程菡這用盡全力的一巴掌給扇在地上。
林婧雅被這一巴掌給徹底打懵了，腦中除了知道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外，其它的都沒有反應過來。
“惡心！”程菡一看方錫雲幫林婧雅，心裏的怒氣直冒胸口，她舉起手又想一巴掌扇過去。
方錫雲反應迅速，在程菡巴掌落下來時，就把林婧雅拽到自己身後護住，他抓住程菡的手，陰沉著臉，厲聲問道:“你在胡鬧什麽？”
程菡甩開方錫雲的手，衝著他諷笑一聲，“我胡鬧！方錫雲！你兒子睡過的女人，你也碰！你說你到底惡不惡心！”
她當那個狐狸精是誰呢？搞了半天是這個女人。其實來之前，她還是相信方錫雲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但是她剛剛親眼目睹的事實，不得不讓人相信。最讓她氣憤的是，方錫雲選哪個女人不好，偏偏是這個女人！這個她一直想趕出去的女人！
方錫雲厲聲一斥，“程菡！你胡說八道什麽！越說越不像話！”
站在方錫雲身後的林婧雅聽到程菡這麽說，心裏也是莫名其妙，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公公和兒媳？這也太能扯了！
身上披的西裝外套慢慢滑下，林婧雅連忙拉住。
“咦？？？”林婧雅看著身上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頓時明白過來事情的關鍵。她拿下外套，從方錫雲身後走出去，心裏有些忐忑，林婧雅著急的解釋道:“夫人！你誤會了！這個是爸……不、不……是老爺他！是老爺他好心才給我外套的！我們真沒什麽！你不要誤會！！！真的！！”林婧雅把手中的外套連忙塞還給方錫雲，以此表示清白。
方錫雲接過，淡定自若的穿上。
程菡倒是沒有剛剛那樣怒氣衝天，糟糕的心情稍微克製了下。她對著林婧雅冷笑一聲，美豔的臉上盡是嘲諷，紅豔的嘴唇裏吐出惡毒的話，“你算什麽東西！能讓我誤會！你以為你長個人樣，就真拿自己當人了！”
林婧雅臉色刷的一白，被打的左臉頰通紅一片。
雖然一直被程菡打壓，但是這是程菡說的最難聽的一次。
沒想到程菡越說越難聽，方錫雲臉色也越加難看，眸子緊鎖著程菡冷豔的臉，語氣帶著些不可置信，“程菡！！你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尖酸刻薄！！”
被方錫雲這麽說，程菡微微怔了怔，她衝方錫雲吼道:“是！！！我就是尖酸刻薄！！！怎麽了？？？告訴你方錫雲！！！我就是尖酸刻薄！！”，雖然嘴上逞強說的無所謂，但是丹鳳眼中明顯很受傷。
“程菡……你能不能不要胡鬧！都這麽大年紀了，能不能不要像個小姑娘一樣無理取鬧！”程菡眼中的受傷，方錫雲不是沒有看見，但是程菡這次說的真的太過分了。
“對啊！我已經年老色衰了，不如人家小年輕，但是方錫雲憑你的條件，你找人也應該找一個好點的！你居然會找這麽個貨色！！”輕蔑的目光投在林婧雅臉上。
“程菡我再給你說一次，我跟她沒什麽！我隻是幫你兒子照顧人家，看你兒子做的什麽好事！把人害成這樣！”
“我兒子怎麽了？方錫雲你不要每次都是你兒子你兒子，說得兒子是我一個人的一樣，方錫雲你每次都這麽說，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程菡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方錫雲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嫌棄我了！方錫雲我怎麽就嫁給你了，當年那麽多人我怎麽就選擇你了！”
…………
倆人的爭吵越來越激烈，聲音也越來越大，並且，還把陳年舊事以及多年來的積怨通通都扯了出來。
林婧雅看著慢慢靠近想看八卦的圍觀群眾，又看了看身旁吵得不可開交的方錫雲和程菡，她緊咬住有些泛白的嘴唇，頭很難受，太陽穴的位置隱隱作痛。她抱住頭，身體慢慢蹲下。
“夠了！！不要吵了！！”
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她明明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這樣針對她！她好累！她的心好累！她也是人！她也會傷心受傷！！
沒想到林婧雅會突然大吼，程菡要衝出口的話被硬生生吞回去，她蹙起眉，有些詫異的看著蹲在地上的林婧雅。但是很快，眼中就變成了氣憤，她可記得，這是林婧雅第二次衝她吼了吧！
方錫雲朝林婧雅看過去，眉頭也是緊鎖，連忙蹲到林婧雅麵前著急問道:“你沒事吧！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我先扶你回病房！”伸手捏住林婧雅胳膊，把人從地上扶起來。
林婧雅做完手術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一看就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醫生也再三告訴他們，一定要把病人的身體調理好，不然會留下後遺症。同時，大家也明白，林婧雅的心理狀況也不似她表麵那樣輕鬆。她把心中的痛苦埋藏的太深，不願讓人挖掘出來。
林婧雅扳開方錫雲的手，直接拒絕道:“謝謝！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
在離開之前，林婧雅毫無畏懼的走到程菡麵前，對著程菡深深的鞠了一躬，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眼神堅定，“無論媽你相不相信，我和爸都不是你所說想的那種關係。”她又深深鞠了一躬，“媽！無論你同不同意我和方禹程在一起，我都跟定他了！”又彎腰鞠躬，繼續開口道:“希望以後我能和媽好好相處！”
她對程菡叫“媽”，已經表明她的決心！她要和方禹程在一起的決心！除非方禹程是真的不要她，不然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他的！還有就是，她要改變，她不想再這樣懦弱下去，總是被人看不起，被人用輕蔑的目光看著。她一定要改變！一定要！
她轉身衝著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方錫雲也是一鞠躬，“爸！我自己回去了！你和媽慢慢聊！”
在倆人驚訝的目光中，林婧雅臉色淡然的離開了。
“她！她！她！”程菡顫著手指著林婧雅離開的背影，連說了三個“她”字。
“我們的孫子沒了！她因為子’宮肌瘤的原因使孩子保不住，流產了，但是偏偏肌瘤堵在子’宮口，孩子的死胎堵在裏麵出不來！她差點因此痛死在手術台上！”方錫雲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對表情驚愕的程菡述說著事情，“而你兒子！在這情況下陪著蘇蕊去了美國，活生生拋下她，讓她躺在方氏大門口被人圍觀，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卻沒有人願意伸出救援之手。對禹程所做的決定，她都沒有任何怨言！她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獨自默默承受！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在她身上，她的自私顯得那麽渺小，她總是在為別人考慮，卻沒有為自己做過任何打算！”方錫雲無奈的歎息一聲，“我方錫雲活了大半輩子，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沒遇到過！但是，程菡你相信我，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我希望你以後能客觀的看待她！你也是女人，你應該更能理解她的苦？”
這估計是這麽多年，程菡聽方錫雲說的最長的一段話，當然，她也被他話裏的內容給驚呆了，她不可置信的瞪眼，“怎麽會出了這麽多事？”
………………
“哢嚓——”
病房門被反鎖，林婧雅直奔病床，掀開被子，她直接鑽了進去，雙手再一抖，她用被子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不留下一絲縫隙。
雪白的病房裏，靜寂的可怕，空氣中還飄散著濃烈的藥水味，仿佛沒有一絲人氣。但是奇異的是，病床中間凸出一塊，而且還很有規律的抖動著。
“鈴——”電話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被子裏傳出來低緩的喊聲:“方禹程！”
“怎麽最近打電話給你，你聲音聽著都特別怪？你的感冒還沒有好嗎？”
“是啊！嗓子還是很不舒服！”被子裏又悶悶的傳出來一句。
方禹程一聽她這麽說，話是一句接著一句蹦出來，“吃的什麽藥？為什麽會不管用？你去找方家的家庭醫生，他的醫術很不錯！你去找他拿點治嗓子的藥！你是老師，嗓子是很重要的！”
躲在被子裏蜷縮著身體的林婧雅，用手緊緊捂住嘴不讓一絲哭泣的聲音漏出來。她努力壓著顫音，輕聲回答著:“好的！”
“記得！一定要去看醫生！這種事不能拖！哦！對了！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回來給你看！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方禹程聲音帶著絲絲溫柔的笑意，“林婧雅，我還有半個月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就可以看到你了。“方禹程故意逗她，”林婧雅，為什麽你從來不說想我呢？”
林婧雅吸吸鼻子，強擠出來的喜悅聲，“方禹程……我想你，很想很想你。好了，我要備課了，不說了啊！拜拜！”在掛電話的那一瞬間，林婧雅對著電話終歸是說了出來，“方禹程……早點回來！”
電話結束，但是被子沒有停下劇烈顫抖，裏麵傳出來淒慘的哭泣聲:“嗚嗚……嗚嗚……方禹程……嗚嗚……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