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方家眾人
林婧雅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方禹程的方向，對方正認真的在跟蘇蕊講著什麽，而蘇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瓜子臉上帶著美好的微笑。
林婧雅對著擔憂看著她的童姨，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乖巧的回了個“嗯”字，便轉身走回了廚房。
童姨也許真的沒有說錯，她，確實是，尷尬的存在…………
與剛剛十分擁擠的人群所不同，現在的廚房人很少。諾大的廚房現在隻剩下幾個年輕的傭人們在打掃以及整理用具，而像童姨這種稍微年老一些的傭人們，因為在方家待的時間長，對主人家的喜好很清楚，所以她們都會去大廳那邊看著，以便主人家有其它的需要。
像那些做菜的師傅們以及剩下沒事做的傭人們都會聚集到一個大房間裏吃飯。那個房間挺大的，是專門拿來給傭人們用餐的地方，房間裏麵桌子板凳什麽都有。等她們吃得差不多了，方禹程他們那裏也可以收尾了。然後就是童姨她們老一輩的傭人們再去吃飯，而收拾餐桌餐具什麽的就輪到剛剛吃飯休息的那一撥人身上。所以，方家的嚴謹性是很強的，容不得人有絲毫鬆弛。
“這個女人是誰啊？”
一個身材瘦小，年齡顯的有些小的女傭伸手拉住身旁忙碌的短發女傭小聲的問道。她看著再次走進來的林婧雅，臉上布滿了疑惑。
林婧雅被童姨帶進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看著對方的樣子以及童姨的態度，不像是跟她們一樣是傭人身份啊！她是今年剛來的傭人都還沒有見過林婧雅，所以更不知道林婧雅的身份。
“噓！這個事兒啊！可複雜了！”短發女傭瞅瞅林婧雅，看對方沒有注意到她們，她繼續說道。“你是新來的，你不知道很正常！反正方家上下對她的身份都是心照不宣！”
“什麽啊？”小女傭的眸子裏依然是一片迷茫。不過，她更加好奇了。“快點說啊！她怎麽了？！”
看著她們兩個在竊竊私語，其餘兩個傭人放下的手中的東西，都好奇的圍了過去。
“你們在說什麽？！”
剛剛問話的那個小女傭，指了指站在廚房門口正在失神看著外麵的林婧雅。
傭人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見，其中一個年齡稍大的女傭頓時明白過來，張著嘴:“哦！！你們說她啊！”
聽她的那個語氣，頓時把其餘的人的八卦給引出來了。
“怎麽了？！她怎麽了？！你們兩個倒是說啊！總是卡在關鍵點。”瘦小的那個小女傭看著她們一個個的都賣關子，著急的催促道。聲音不自覺的加大了。
“噓！！不要那麽大聲啊！！！被她聽見了怎麽辦？！”一個傭人慌張的看了看林婧雅，發現對方並沒有理會她們。原本被嚇得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放鬆了下來。短發女傭也是一臉驚恐。
“不要再討論了！後麵的事情你們以後自己就會明白的。”短發女傭打著哆嗦說道。
兩個知道事情真相的女傭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後怕。
瘦小的女傭看著她們兩個的樣子，覺得莫名其妙，一臉的不滿，再次問道:“為什麽啊？！！！你們知道怎麽不直接告訴我？”
短發女傭看著她那張瘦小的臉，恨不得一巴掌抽上去。但是不能，她隻能伸手在對方身上狠掐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想被方家趕出去，不要連累我啊！！！讓你不要討論了是為了你好！！！”
看著對方一臉吃痛的樣子，她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什麽你作為新人會今年被招進來嗎？那是因為，原本那些方家的傭人因為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都被方家趕出去了！方家的傭人都是特定的數，不會多也不能少。但是趕出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就意味著空缺！”她看著對方突然臉色蒼白了不少，冷哼了一聲繼續開口道:“被方家趕出去的人，是沒辦法在v市繼續待下去的？！因為沒有那一家的人敢接受被方家趕出來的人，如果接受了就是和方家對著幹。”
“……”看著對方的臉色更差了。她再次告誡道:“所以都不要討論了，讓人聽見了，咱們隻有滾回老家去了。”大家心知肚明，方家的薪水，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傭人，也是很豐厚的。
說完，她就拿起自己的工具繼續打掃著，完全不再理會她們。
其餘三個人看著她的樣子，心裏一陣後怕。
打著哆嗦拿著工具繼續打掃工作。
短發女傭不知怎麽的突然抬頭，“啪——”手中的拖把被嚇得掉在地上。因為，她看見林婧雅不知何時轉身一雙眼睛鎖向了她。
“我……我弄完了，我先走了。”短發女傭撿起地上的拖把，不理會其她人詫異的目光，慌慌張張的從後門走了出去。
短發女傭握著拖把的手緊了緊，她其實少說了一件事。
那些傭人不隻是在背後嚼人舌根，而是都壓榨過欺負過林婧雅的人。
那些人都是被一個人趕出去的，而那個人就是方禹程！
去年，原本她也是被趕出去人中的一員，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她沒有被趕出去，後來，她才知道……因為有個人幫她求情了，因為那個時候她家人生病需要錢，因為這個理由她才沒有被趕出去。再後來，她才知道求情之人是林婧雅。
在跨出門之前，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長相普通的女人依然一臉恬靜的站在那裏。她扯了扯嘴角，方家的人幾乎都覺得方家少爺隻是隨便拉了一個女人回來氣夫人……但是，真的是隨便拉的嗎？
其餘三個女傭被短發女傭的反應給驚到了，三個人目目相奎！
“我……我們……”那個瘦小的女傭明顯是被嚇著了，嘴唇抖動著:“要不……也走吧！”
“嗯嗯！！！快走吧！！”
……
林婧雅看著突然慌慌張張跑出去的三個人，有些苦笑不得的搖頭。
她們的談話，其實她一直都聽見了。
隻是，她沒有什麽好反駁的，畢竟人家說的是事實。所以她再一次“裝聾作啞”！
至於她們所說的趕人事件她也是知道一些。去年她被方家那些親戚折磨慘了，指揮她幹這幹那的。那些傭人們都在一旁看著，有些人甚至是露出嘲諷的表情，背後議論她是報應，妄想醜小鴨變成白天鵝。
她還記得方禹程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使勁拽著她胳膊，當著方家所有親戚以及傭人們的麵，板著個臉，冷聲說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雖然有些不爽被比成“狗”，但是，從那以後，找她麻煩的人確實是沒有了！！
“咕～”肚子很適時宜的鬧騰著，林婧雅無奈的抿抿嘴。伸手摸了摸肚子，她今天因為要回方家，情緒都不怎麽高，白天都是隨便塞了幾口飯，根本就沒吃什麽。剛剛又在廚房裏打下手，跑來跑去的，現在餓了也是理所當然。
在碗櫃裏拿了個碗，又拿了雙筷子。連忙向其它的地方走去，看到那個熟悉的湯鍋，林婧雅癟癟嘴，伸手揭開鍋蓋，頓時香氣四溢，眨巴著眼睛，聞著這味她都知道今天燉的是什麽了，蘿卜排骨湯。
拿起旁邊的湯勺，林婧雅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直接給自己盛了碗，鼻子使勁的嗅了嗅這香味，紅唇撅起，象征性的吹了幾下碗裏的湯，便往嘴裏送。
她是真的餓了！！
林婧雅以前待在方家本部都是這樣吃飯的，她不能跟程菡他們同桌吃飯，也不能跟傭人們一起吃飯。
因為，這兩個地方都沒有她的位置。
為了不招嫌，她隻能一個人躲在廚房裏吃些東西。方家的菜她是吃不到的，包括傭人們的飯菜，方家也從來沒有剩菜剩飯那種東西，每頓飯之後都會有人把那些進行處理。但是方家每天都會燉湯，所以她可以多喝湯，其實這些湯還是很有營養的，因為裏麵有很多名貴補藥。對了，廚房裏除了生冷的食材和湯以外，那麽就還剩下一種熱乎的東西了，那就是白米飯。她經常拿湯泡著白飯吃。
其實，好多人都知道她每天是怎麽度過的，但是所有人都當作沒看見，把她完全當透明的。童姨和李伯對她是最好的兩個人吧！經常給她一些其它吃的。
不過，李伯他每年過年之前都會回老家。
“可以開飯了！”童姨走向沙發上的四個人。
方錫雲點了點頭，拉著程菡向餐桌那邊走去。
“小蕊，快點過來吃飯吧！”程菡衝著蘇蕊喊著，但是眼神卻是看著方禹程的。
“好的！阿姨，我們馬上過來！”蘇蕊乖巧的回答。隨後她轉過頭，對著方禹程說道:“禹程，我們也快點過去吧！不過，今天晚上，你怎麽都不跟叔叔和阿姨說話？！”她看著方禹程，小巧的瓜子臉上布滿了疑惑和擔憂。
“沒有！我們過去吧！”方禹程對著蘇蕊露出一絲淡淡的淺笑，他始終不能對對方保持一直以來的淡漠！
方禹程和蘇蕊走到桌邊時，程菡和方錫雲已經入座了。方禹程掃了一眼桌邊的菜，眉頭忍不住蹙了蹙。
“她人呢？！”
方禹程直接問著童姨，至於那個“她”是誰？在場的所有人心裏都明白！
聽到方禹程在問自己，童姨看了看主位上的方錫雲和程菡，方錫雲臉色倒是沒有任何異常，但是程菡臉色卻是黑了不少。童姨臉上閃過一絲遲疑，最後她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廚房”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方禹程說完便邁著步子向廚房的方向走去。全然不顧程菡越來越黑的臉，以及蘇蕊詫異的看著他。
“方禹程！！不許你去！！”程菡冷著臉，大聲喊道。
方禹程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但是也就那麽一秒的時間。
“砰——”廚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聽到動靜，林婧雅端著碗轉過身，表示很驚訝，這個時候不可能會有人來的啊！
待反應過來進來的人是誰時？林婧雅的整個腦袋都懵了。瞪著眼睛，滿是不可思議:“你……”
方禹程踏著步子靠近，離得林婧雅越近臉就越黑了一分。
“咚——”方禹程直接把對方手中的碗搶過來摔在地上。
“你……”幹嘛？
“砰——”
方禹程沒給她機會讓她把剩下的兩個字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