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碎片的功能
來林城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至少重要地方常報喜還是清楚的。
所以看到鵬子行駛路線和工廠背道而馳，她警惕的問道：「不去工廠嗎？」
鵬子回道：「常小姐稍等片刻，先生在醫院，接到他就直接去工廠。」
醫院？
想到昨晚看到的那攤褐色，常報喜皺了皺眉頭，遂想起昨天車裡被故意掩蓋的血腥味。
賀明州的傷勢她檢查過，除了磕破頭之外，並無什麼大礙，流出的血也早就凝固在臉上。
更何況，流的那點血並不足以讓付亞斯嫌棄到需要如此濃重的香水味來掩蓋。
「你們先生怎麼了？」
收起眼中思緒，常報喜假裝關心的問道。
隔著車內反光鏡，鵬子看了她一眼，回道：「常姑娘親自問先生比較好些。」
常報喜不語，沉默了下來。
即便是開口，付亞斯也不會告訴她的，不然也不會煞有其事來多此一舉。
車子行駛到林城附屬醫院，付亞斯連同賀明州已經在路旁等候。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賀明州臉色蒼白，付亞斯背對著，看不到面容。
車一停，兩人停止交談，不約而同看了過來。
停好車的鵬子迅速下車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常報喜端坐在後座上，絲毫沒有要向旁邊挪過去的想法。
見此，鵬子略帶尷尬看了付亞斯一眼，見他一張臉平靜杵在後座門前，也絲毫沒有要換另一邊的打算。
遲疑了一瞬，鵬子權衡利弊之後，將請求對準了常報喜。
「常姑娘，不好意思，先生他習慣坐這邊，所以能麻煩您稍微挪進去一些嗎？」
聞言，常報喜側頭看了看滿頭大汗的鵬子，隨看向付亞斯，見他神色不明，臉色蒼白，略顯疲倦之色，沒有開口，就這麼直直的看著自己。
常報喜垂了垂眼眸，起身挪進旁邊的位置里。
見她退讓，付亞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幼稚笑容來。
鵬子則鬆了一口氣，連聲道謝后，趕緊請付亞斯上車。
賀明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發生什麼都不知道，直到鵬子提醒才上了副駕駛。
路途中，大家各懷心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路安靜的來到工廠。
下了車，隱藏在廢墟中的小道已不復存在。
常報喜正要開口，付亞斯率先對鵬子吩咐道：「小心些。」
「是。」
鵬子領命走進廢墟。
付亞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靠在車身上，然後盯著某處放空。
常報喜抿了抿嘴角，然後看向賀明州，見他依舊皺著眉頭，維持從剛才就有的失魂落魄。
她有心想要關心一下，見付亞斯在旁邊，覺得時機不對，隨即打消了這個想法，轉身看向佇立眼前廢墟。
遠方夕陽半落不落掛在天邊，落日餘暉染紅眼前廢墟，橙紅的光點點碎粒跳躍的殘磚碎瓦上，發出徇爛奪目的破碎美感。
「常報喜。」
付亞斯開口。
常報喜看向他。
付亞斯漆黑的瞳孔里，一片橙紅。他半帶認真半帶玩笑的說道：「如果我命懸一線，你會來救我嗎？」
常報喜收回視線，將目光繼續投向之前景觀，冰冷無情的說道：「不會。」
付亞斯半晌沒有說話，許久才低低的笑道：「還真是不留一點懸念啊！」
常報喜看向他，平靜的陳述道：「我們的關係還沒到可以救你一命的程度。」
「是啊！還沒到。」
付亞斯垂著眼眸喃喃複述道。
常報喜蹙了蹙眉頭，正要開口，鵬子灰頭土臉回來，打斷了她。
「先生，小道清理出來了。」
付亞斯點了點頭，朝她和始終不在狀態的賀明州說道：「那就走吧。」
鵬子攙扶著付亞斯走在前面，她和賀明州緊隨其後。
幾分鐘后，來到被殘垣斷瓦包圍著的廣場。
太陽已經落山，整個廣場如同昨晚一般被黑暗籠罩著。
「把你們碎片拿出來。」
付亞斯聲音沙啞暗沉，整個人無力的依靠鵬子攙扶。
「你怎麼了？」
糾結一瞬，常報喜開了口。
付亞斯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
「你到底怎麼了？」
常報喜不想不和兜圈子，繼續問道。
見她溫怒，付亞斯笑了笑，道：「沒什麼，抓緊時間開始吧，不然待會兒就來不及了。」
常報喜還想追問，付亞斯已經讓鵬子攙扶他走向廣場正中心的位置。
常報喜按下滿心紛亂，跟了過去。
而賀明州還呆愣在原地，鵬子喊了幾聲才把他喊了過來。
賀明州一走近，付亞斯繼續開口，「把你們碎片拿出來。」
常報喜愣了一愣，遲疑著沒有動作，而賀明州已經將碎片從荷包里拿了出來。
月牙形狀半透明玉質碎片在黑暗中發著溫和的光芒。
眾人將視線聚集在她的身上。
付亞斯嗤笑了一聲，沙啞的聲音里儘是譏諷，「都這個時候了，還如此，不覺得可笑嗎？」
常報喜抬起眼眸，不帶任何情緒說道：「可笑不可笑的還很難說，只是答應我的真相呢？」
付亞斯冷笑了幾聲，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先生，您還好嗎？」
鵬子攙扶住付亞斯，趕忙從荷包里掏出一塊白色帕子遞了過去。
付亞斯接過帕子捂住嘴，臉色漲紅，繼續悶聲咳嗽了幾聲，后長喘了一口氣，才慢慢恢復正常。
「他就這麼重要？」
付亞斯面色潮紅，神色難辨，聲音沉悶。
「是。」
常報喜慷鏘有力的答道。
付亞斯臉色唰變，雙眼猩紅，滿臉狠厲。
有一瞬間，常報喜以為他要殺了自己，因為他眼中的殺意絲毫沒有遮掩。
「既然這麼重要，那自己找答案豈不是更有誠意？」
付亞斯啞著聲音冷道。
「難道現在的我不是自己找嗎？」
常報喜啞然失笑道。
付亞斯怒然，「別咬文嚼字，你想要的答案我沒有，也不知道，想知道，就自己去找。」
「常小姐，到這個地步，你就別掙扎了，付先生明顯身體不好，剩下一個鵬子，難道你還對付不了嗎？」
賀明州滿臉不耐的看著常報喜，一副不懂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掙扎什麼的表情。
常報喜斜了她一眼，冷笑道：「他給你什麼好處了？才一夜不見，就幫著他說話了。」
賀明州一臉稟然，滿眼正色，道：「常小姐，你和付先生之間的恩怨是你們自己的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屬於你們任何一方，我只想知道真相。」
賀明州話音一落下，付亞斯就接了過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行了，別沒事找事了，這碎片我拿不到。」
常報喜一怔，不解的看去，付亞斯帶著若有若無的嘲弄看著她，緩緩說道：「四塊碎片夠你用了。」
扔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后，付亞斯對賀明州吩咐道：「把你手裡的碎片給她。」
賀明州猶豫了一瞬，隨即把手中的碎片遞給了她。
常報喜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接了過來，卻沒看到付亞斯眼中的嘲弄越發濃厚。
「三塊碎片的功能是打開平行時空之門，能去到沒有你的其他平行時空。」
常報喜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掩飾不住。
付亞斯自顧自繼續說道：「去到其他平行時空之後，四塊碎片同時使用能在該時空魂穿過去，不過，只能存在該時空宿主身體里。」
常報喜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碎片，她知道碎片有穿越回去的功能，卻不知道還有能去到其他平行時空的功能。
「不是想知道圍繞在身邊的謎團嗎？去吧，那裡會給你答案。」
付亞斯已經站不住，整個身體靠在鵬子身上，臉色蒼白得嚇人。
「怎麼去？去了該怎麼辦？」
常報喜收起震驚，問出疑惑。
付亞斯虛弱道：「拿出三塊碎片，站在這裡別動，割破手指，分別在碎片上滴上一滴你自己的血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付亞斯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去到那邊，自己看著辦，我也不知道那邊有什麼，發生過什麼。」
常報喜眉頭緊皺，指尖用力捏住碎片的尖銳處，心裡七上八下，隱隱生出一絲放棄的念頭來。
「你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自己去？」
這件事太過玄學，付亞斯又如此神秘，擺在眼前的就是一個明晃晃的陷阱，她甚至不知道陷阱里有什麼，就這麼跳下去的話，未免太過兒戲了些。
付亞斯扯了扯嘴角，譏諷道：「我說了，只能去沒有你存在的平行時空。」
「那你是怎麼知道那個時空的我不存在？」
常報喜追問道。
付亞斯道：「和你一模一樣的姐姐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常報喜一震，心在胸腔里不受控制的狂跳。
許久，才慢慢平靜下來。
她伸手指了指早就目瞪口呆的賀明州，然後問道：「那麼他呢？」
付亞斯看了賀明州一眼，不耐煩地說道：「我哪知道他在不在，讓你拿三塊碎片都麻煩成這樣，在讓你多帶四塊出來分給他用，你會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