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合作的時機
常報喜戒備的朝身後退了退，帶著懷疑問道：「賀明州是你的人？」
「不是。」
付亞斯爽快的否認了。
怔了怔，常報喜像是想到什麼，眼睛瞬間瞪大，驚恐的開口：「你把賀明州怎麼了？」
賀明州如果不是他的人，這件事只有自己和賀明州知道，那問題只能出在賀明州身上。
付亞斯輕輕扯了一下嘴角，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向她走近。
「沒什麼，只是幫他母親重新換了個醫院而已。」
常報喜隨著他的走近向後退去，手緩緩伸進後背，「你想做什麼？」
見她動作，付亞斯停住了腳，露出些許嘲弄來，「和我動手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雖然早就想和你切磋切磋，但不是現在，時機不對。別緊張，要真是動手的話，我不會孤身一人前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
儘管他說的很有道理，但常報喜還是緊繃著神經不敢放鬆。
「做什麼？剛不是說了嗎？我來給你送份大禮啊。」付亞斯嬉皮笑臉的說著。
「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大禮」，那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的。」
儘管知道這個時候激怒對方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心中的鬱憤還是讓她忍不住譏諷。
「唉！你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喜歡把我往壞處去想，說了是大禮就是大禮，怎麼可能是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只是禮物太隆重，需要你親自去拿才行。」
付亞斯笑得一臉坦誠。
「既然是送別人禮物，那別人不接受也是可以的。」
常報喜深吸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硬撐著。
要不是知道他本來的面目，她都快要相信他真的只是來送禮物而已。
付亞斯點了點頭，附和道：「也是，送禮講的是兩廂情願，要是勉強就沒意思了，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當我沒來過。」
說著，瀟洒的轉身離開，不拖泥帶水。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常報喜咬了咬唇角，心頭像無數只螞蟻爬過，密密麻麻的。
離開一段距離的付亞斯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甚至連回頭都不曾。
這時，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黑色轎車從遠處駛來，緩緩停在付亞斯身前。
一高大男人快速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付亞斯跟前，弓著身子拉開車門。
她以為付亞斯會回頭，誰知他不帶一絲猶豫的上了車。
見此景，常報喜再也無法僵持下去，提步追了過去。
車門已經關上，高大男人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瞬，俯身敲了敲緊閉的車窗。
車窗緩緩下去，付亞斯稜角分明的側臉出現眼前，薄情的雙唇起了起，似是無奈的低嘆了一聲，「上來吧，你總是這樣倔強。」
常報喜皺了皺頭，想反駁什麼，卻又覺得沒什麼必要。
高大男子早就很有眼力見的走到車的另一旁，拉開了車門，「小姐，這邊請。」
常報喜瞄了付亞斯一眼，見他正看著自己，不在掙扎，提步走了過去。
雖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在按奈不住衝過的時候，她已經失去談條件的資格。
剛一上車，常報喜就被車內濃烈得不正常的香水味刺到，呼吸一下困難起來。
她趕緊打開車窗，對著窗外猛呼吸幾下才緩過來。
之後，就沒把窗戶關下，而是由它敞著更換車內的空氣。
她剛一轉身，就和付亞斯似笑非笑的眼神撞上，不等她開口，付亞斯率先說道：「味是大了些，但比起血腥味來應該是要好一些的。」
血腥味？
常報喜驚詫警惕的看著付亞斯，等待他的下文。
付亞斯淡淡一笑，邊將修長的長腿搭向面前的矮桌上，邊說道：「來之前收拾了個不聽話的人，一時沒注意，讓他的髒了車內，這次來得匆忙，只過來這輛車，也不能讓你難受，所以就簡單的處理了下。」
付亞斯說得輕描淡寫，聽在她耳里，卻在心裡驚起千層浪來。
以前以為自己是有些了解付亞斯的，可後來發現不但不了解，更像是不曾認識一般。
面對她驚懼的眼神，付亞斯翹起嘴角，露出一抹陰鶩，猛地起身朝她撲來。
片刻后。
付亞斯抱著滴血的左手坐了回去，滿臉受傷的控訴道：「不用這麼狠吧！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常報喜扯了扯嘴角，陰狠的笑道：「狠？這次只是見血，下次就是殘廢了。」
說著，將沾上付亞斯血跡的瑞士軍刀在他身上擦了擦，然後神色自若收了回去。
付亞斯：「.……」
付亞斯：「你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有人喜歡。」
常報喜斜睨他一眼，冷道：「反正不是你喜歡就行。」
「我也不會喜歡.……」
「什麼？」
付亞斯嘀咕了一句，常報喜沒聽清。
「沒什麼。」
「鵬子，把藥箱給我。」
付亞斯朝始終專心開著車，對他們後面動靜始終置若罔聞的高大男子吩咐道。
叫鵬子的高大男子將車調為自動模式，將藥箱遞給付亞斯。
「先生，需要我幫您嗎？」
「不用，開好你的車。」
「是。」
車內恢復平靜，常報喜垂了垂眼眸，極力剋制自己不看他，可眼神總是控制不住向他斜去。
不斷滴落的鮮血將腳下的地毯染濕一片。付亞斯單手打開了藥箱，從中拿出一包紗布，用嘴含住紗布包，艱難從中扯出一張，將滿手血污擦去。
看著見骨不斷沁血的傷口，常報喜眼神閃了閃，生出一些不忍來。在做不到無動於衷，起身一把奪過他嘴中的紗布包，蹲在地上幫他處理起來。
看著眼前晃動的腦袋，付亞斯皺了皺眉頭，露出不忍之色。
「常報喜，你了解你父親嗎？」
常報喜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恢復如常，「和你有關係嗎？」
「是沒關係，但和你有關係。」
常報喜徹底停住手上的動作，仰頭看向他，眼神凌厲，「你到底想說什麼？」
付亞斯輕輕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父親的秘密嗎？」
常報喜表情瞬間僵滯，怕被看出什麼，趕緊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繃帶纏繞幾次都沒纏繞上去。
付亞斯這個誘惑太大了，大到她心亂了。
從記事開始，父親就像個謎團一般的存在，渾身上下充滿了各種未解。
比如小時候不斷出現在家裡，后長大后在未出現過的黑衣人。
比如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姐姐是怎麼死去的？
比如她從未見過的母親？是生是死？
比如父親怎麼知道收集碎片就可以回到過去救姐姐？
再比如，父親大多數時間都是帶著她東奔西走收集碎片，靠什麼為生？
她從不懂發愁的錢財哪裡來的？
等等這些問題，是她有自己思想后所產生的，可一切都沒有答案。
就連渠道都查不到父親這個人的生平資料，她更是無從下手。
付亞斯伸出右手將繃帶的頭固定住，充滿誘惑的聲音從她頭頂繼續傳來：「這麼多年你每到一個地方就打聽，可依舊一無所獲，不覺得很奇怪嗎？」
繃帶的頭固定住，常報喜很快綁紮好，她將剩下的繃帶扔回藥箱，掩去滿心蠢蠢欲動。
再次抬眼，淡漠無波，清醒至極。
「你想要什麼？」
付亞斯雙眼亮的灼目，緩慢的向身後靠去，壓抑不住興奮道：「果然有趣！」
「之前說的合作，現在正式開始。」
常報喜繼續問道：「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付亞斯再次俯身過來對上她的眼睛，輕聲說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們目的相同。」
常報喜緩緩搖了搖頭，「和碎片相比，我寧願不知道。」
付亞斯眉目瞬間冷厲，眼神發冷，再次向後靠去，語氣及其不悅，「碎片共用。」
一句話，瞬間打消她的顧慮。
只是……
常報喜不解的看向付亞斯，不解他突如其來的怒氣。
很快，車停了下來。
付亞斯居著沒動，常報喜掃了他一眼，沒理，打開車門下了車。
鵬子過來打開車門后，付亞斯才下了車。
對付亞斯這種莫名來的大少爺脾氣，常報喜很是不理解，他一個混混出生，端什麼架子？
付亞斯從剛才起就冷著一張臉，對她愛答不理的，下車后也沒理她，帶著鵬子自顧自朝前走去。
常報喜也不以為意，提步跟了上去，對付亞斯這種喜怒瞬息萬變的人不是很關心。
跟上去之後，她四下里掃望，覺得周圍有些眼熟，越往裡走越覺得熟悉。
直到走到一處已經燒得只剩一塊板子吊著的還算門的大門前，才後知後覺恍然。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裡就是經歷大火洗禮的廢舊工廠。
來這裡幹什麼？
看著前面熟門熟路的付亞斯，常報喜壓下疑問，繼續跟著前行。
很快來到燒到殘墟斷瓦的工廠中央。
月光照耀下，到處漆黑一片，屋頂更是坍塌。
地面各處堆滿殘磚斷瓦，火燒的煙味里摻雜著一股濃濃的化學用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