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 生日來臨
陳若蘭在馮局的懷裏哭了一會兒,馮局說:“好了,不要再哭了,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我們上車我送你回家吧。”
陳若蘭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跟他上了車。
馮局開著車不緊不慢地向湖濱小區駛去,陳若蘭看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路燈,忽然想到了還有兩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就問道:“你的生日到了,你打算怎麽過啊?”
“生日?”馮局說:“我這麽大人了還過什麽生日?隨便在家裏吃頓飯就行了。”
陳若蘭說:“以前你不認識我,生日可以隨便過,現在你已經認識了我,生日怎麽能還跟以前一樣隨便過呢?”
“那好吧,生日你給我一個大紅包吧。”馮局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竟然一攤,伸到她麵前向她要錢。
陳若蘭倒是不介意給他個紅包,可是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少見。馮局厚臉皮地笑著說:“你老公我別的什麽都不喜歡,就喜歡紅包。”
陳若蘭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笑著說:“紅包沒有,這次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卻是無價之寶,是再大的紅包都無法比擬的。”
“你這麽說,讓我很期待哦。”
陳若蘭又認真地說:“說到底,你的生日到底應該怎麽過呢?你有什麽心願之類的嗎?”
說到心願,馮局心說:“我現在還真的有一個心願……”
“什麽心願?”陳若蘭問。
“就是上次去你那個姐家喝的鯽魚湯,真的很好喝,我還想再喝一次。”馮局道。
陳若蘭說:“什麽鯽魚湯,我隻記得若希喜歡的菜豆腐和小寶喜歡的燒雜魚,我根本不記得還有什麽鯽魚湯。”
馮局說:“那個湯是大家都喝好了酒吃飯的時候上的,看上去雖然普通實際上卻很不尋常,就那層油皮,我在藍湖吃遍了大大小小的飯店,卻沒有一家能夠熬成這樣濃鬱而又味道鮮美的湯來。”
陳若蘭嫌棄地說:“我沒有喝,我一向不愛喝魚湯,覺得有些腥。”
馮局又接著說道:“那你得看是什麽湯,小寶說得不錯,這個鯽魚湯,還是野生的好喝,不僅是野生的,這個鰾草湖裏的魚還要用鰾草湖裏的水做出來的才好喝,那個湯端上來放一段時間後,在湯盆的周圍還起了一圈油皮,這層油皮的學名叫角質層,這是才正兒八經的野生鯽魚呢。”
陳若蘭聽到這裏沉默了,她和蘇玉的關係一直很尷尬,除了高原之外,還有這次的冒名頂替事件,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雖然她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可是蘇玉也是因為她而受了那麽多的苦的。
尤其是高考落榜後,在玉米地裏,她還差一點被蘇大軍強*暴*了。可是陳若蘭委曲地想,這也不能怪她,就算她沒有冒名頂替,蘇大軍要打她的主意,她也得經曆這一劫。
難道她上了大學蘇大軍就不會糾纏她了?蘇大軍不會找不到她的學校,就算她工作了,蘇大軍也能找到她的單位。
這一次各種機緣巧合,蘇大軍沒有得逞,說不定她上了大學之後再遇到蘇大軍,蘇大軍就得逞了呢,那時候她又該如何?
高原的父母本來就反對高原和她在一起,如果她被蘇大軍強*暴*了,她和高原在一起就更沒有一點可能性了。
就算是容之奇也不能說沒有一點芥蒂,即使他不在乎,可是世俗的眼光,周圍人的風言風語他也能熟視無睹嗎?
再情深意重,再相親相愛恐怕也承受不了一輩子的痛苦折磨。一輩子的美滿幸福最後也隻能是鏡花水月,虛幻泡影。
不過如果陳子堅當年沒有拋棄她,她的母親也沒有改嫁到蘇家,蘇玉就不會碰到蘇大軍這個地痞流氓,她就沒有這樣的危險。
說來說去,還是怨她們的父親,可是父親又要怨誰呢?作為一個知青,他想回到城裏有錯嗎?想回到父母身邊,想回到自已從小生活的環境有錯嗎?所以這一切,隻能怨命了。
陳若蘭和蘇玉的關係從上學的時候就不冷不熱的,還沒有蘇玉和林小青的關係好,上次去蘇玉家吃飯,也是因為若希和小寶的關係,否則,她是不好意思去蘇玉家吃飯的。
不過蘇玉對她還是不錯的,畢竟當年蘇玉病重的時候,她幫助過她。
可是因為她們之間橫亙著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和事情,她們要想成為象她和林小青那樣的知心姐妹,應該都做不到,她們之間的事不能說,說出來都是尷尬。
馮局見陳若蘭為難,以為她是為了冒名頂替的事,哪知道她和蘇玉之間除了冒名頂替的事,除了同父異母的關係,還有高原這道坎呢?
“你不要為難,我也隻不過隨便說說而已,在哪裏吃都一樣的。”馮局見她長時間的不說話,連忙安慰她道。
“沒有,怎麽會感到為難呢?”陳若蘭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想,這件事她還是不好出麵,不過不是有小寶嗎?她看得出來,以小寶那個人精,什麽事情能難得倒他呢?
到家後若希還沒睡,陳若蘭想著馮局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趕快把這事給敲定了,就切了一盤水果來到小妹的房間。
“小妹,在幹嘛呢?”陳若蘭推開門問道。
陳若希正在照鏡子,看著自已脖子上的淤血,陳若希很得意,人家都說種草莓種草莓,她還從來沒有試過呢,沒想到今天晚上她的脖子上成功地種上了草莓。
剛才家裏沒有人,小寶和她在屋裏沒少幹壞事,差一點兩個人就滾床單了。
“沒,沒幹嘛。”陳若希說著把鏡子藏了起來,這個傻丫頭腦子轉得倒快,隻是轉錯了方向,她以為把鏡子藏起來別人就看不到她脖子上的草莓了,其實隻是她自已看不到而已。
“吃水果吧。”陳若希把水果送過去,果然看到她脖子上的淤血:“你脖子怎麽了?”她吃驚地問道。
陳若希一下子捂住了自已的脖子,眼睛一轉就明白自已剛才的失誤了,我真是談戀愛談傻了。然後她害羞地嗔道:“二姐,你太討厭了,這就是種草莓啦!”
“什麽種草莓?”陳若蘭想,真是懸殊三歲就有代溝了,小妹說的話她怎麽聽不懂呢?
陳若希說:“等馮局在你身上留下吻痕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麽叫種草莓了。”
“哦,原來這個叫種草莓啊?”陳若蘭恍然大悟,然後她看著小妹有些紅腫的嘴唇和脖子上的“草莓”說,“小寶剛剛在這裏了?”
“嗯 。”陳若希點了點頭,拿了一塊蘋果在嘴裏吃著。
“你說,你們倆都快結婚了,咱爸出了這事,這就把你們的事給擔擱了。”
“是啊,小寶剛才不埋怨我呢,姐,你說咱爸啥時能回來?”
陳若蘭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時間不會太長。”
“蘇玉姐已經定在臘月二十四結婚了。小寶說要給他們辦一個熱熱鬧鬧地婚禮。”
“是嗎?”陳若蘭一看手表,“好象沒有多少時間了。”
“今天是14號,臘月二十四是這個月的31號,還有十六天。”若希噘著嘴說,本來她和小寶也打算在臘月二十四結婚的,可是因為父親的事就放棄了。
“若希,馮局後天過生日了,他想喝你蘇玉姐姐家的鯽魚湯,你看這事怎麽辦?”陳若蘭跟自已的妹妹也不客氣,直接把難題扔給她。
“這個……總不能讓人家請我們去吃飯吧?”陳若蘭皺眉道。
“你不要管了,你交給小寶就行了。”陳若蘭提示小妹道。
“嗯,不錯。”陳若希一拍大腿說:“我這頭腦解決這種事不擅長,還是讓小寶來,他最擅長解決這類問題了。”
小寶接到未婚妻的任務,又加上馮局是別人請都請不來的領導,就連忙來找蘇玉。
可蘇玉已經下班走了。
下班後蘇玉來到蘊秀閣,小奚正在忙著給那個要到北京演出的小提琴手趕製兩身西式旗袍,小慧也在做著要到外地學習的一個女公務員的套裙。
見到蘇玉,小奚歡喜地問:“蘇玉姐,你來了,我正拿不定主意呢,這裙擺上要繡什麽樣的圖案呢?是纏枝百合花呢,還是繡這個竹葉子?”
蘇玉走過去看了看,說:“繡這個花卉和仙鶴吧,這兩者都是傳統的中國元素,更適合在這種大型晚會上演出。”
“蘇姐,你的婚紗做好了嗎?”小慧一邊踩著機子一邊問。
“做好了。”蘇玉說。
“蘇玉姐,我一想到這麽冷的天,你還要穿婚紗,我就打哆嗦哦。”小慧又說。
“你懂什麽?”小奚道,“結婚那天因為興奮喜悅激動,根本就感覺不到冷。”
“說得你好象跟結過婚似的。”小慧也道:“其實雖然很興奮很喜悅,還是會冷的,我們村裏有個新娘冷得不行,把秋衣秋褲都穿上了,結果白色的婚紗裏麵露出紅色的秋衣,土不土洋不洋的,看上去真的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