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 若蘭失蹤
聽了這話,蘇玉真是風中淩亂了。怪不得小奚說他是悶騷男,看樣子還真是啊,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呢?蘇玉再一次後悔著。
兩個人正在打情罵俏,小寶的電話就打來了。
蘇玉看了容之奇一眼伸手做了個“噓!”的手勢,按了接聽鍵:“喂,小寶,有事嗎?”
“姐,你看到二姐了嗎?”小寶那邊一片狼藉。他在若希家,不僅若蘭不見了,顧愛雪也來了,原因是陳子堅被紀委請去喝茶了,顧愛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來找女兒,沒想到陳若蘭也失蹤了。
馮局此時也在若蘭家。他今天中午陪領導出去吃飯了,下午回來知道了陳若蘭的事。
蘇玉聽到電話那端一片亂嘈嘈的,有哭聲,有唉聲歎氣聲,還有低低的議論聲,“若蘭嗎?我沒看到她啊?她怎麽了?”
小寶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拿著電話下了樓:“姐,有一件事我要問問你。”
蘇玉說:“是什麽事?”
小寶說:“當年是你考上了大學 ,若希的爸爸利用關係讓二姐頂替了你的名額去上了大學,這件事是真的嗎?”
蘇玉聽了一怔,“你問這個幹嘛?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奇怪,這件事是內部消息,自從小青的爸爸告訴她之後,除了容之奇,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小寶是怎麽知道的?
蘇玉看了一眼容之奇,跟小寶說:“你等一下。”然後她捂著電話問容之奇:“那個……當年陳若蘭頂替我去上大學的事情,你跟小寶說了?”
“沒有啊?!”容之奇說,“你告訴我不要跟任何人說的,我誰都沒有說。”
“那小寶怎麽知道?”蘇玉問。
容之奇生氣了,“我怎麽知道,你問小寶。”
蘇玉又問小寶:“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容大哥跟你說的?”容之奇聽了也不生氣了,湊過來聽小寶是怎麽說的。蘇玉見了打開了免提。
電話裏小寶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別誤會,不是容大哥說的,是若希告訴我的,若希也是無意中聽到了你和容大哥說的話才知道的。”
蘇玉問:“什麽時候?”
小寶說:“就是那次,你和容大哥住院的時候。”
“哦。”蘇玉明白了,她的確是在那個時候跟容之奇說的。“可是,你現在問這個幹嘛?”
小寶說:“現在二姐失蹤就是跟這件事有關。姐你看報紙了嗎?藍湖日報已經詳細的報道了這件事。首惡是臨蒼縣招生辦主任胡恩柱,他在位九年,象這樣的事一共做了十幾起。就連當年頂替和被頂替的考生的名單也都登了出來,你和二姐的名字也登在了報紙上,好多當官的被牽連在內,連若希的爸爸也被紀委請去喝茶了。這件事鬧得動靜可大了。”
蘇玉說:“我很少看報紙,沒想到這件事情已經公開了。若蘭失蹤了嗎?你們聯係不上她嗎?”
蘇玉對陳子堅被紀委請去喝茶漠不關心,但是陳若蘭的失蹤她不能不問一下。
“聽說她從中午就離開單位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蘇玉看了看表,現在已經晚上10點多了,她能去哪兒呢?“你問馮局了嗎?她沒在馮局家?”
“馮局現在也在若希家呢。”小寶說。
“我知道了,我現在也在外麵,讓我想想,先掛了。”蘇玉說完掛了電話。
容之奇見她掛了電話,牽著她的手兩個人默默地回到車裏。
窗外依舊是燈火輝煌,車流如潮,蘇玉問:“之奇,你說若蘭能去哪兒呢?她不會想不開吧?她一生順遂,沒經曆過什麽波折,會不會因為這個而想不開?”
容之奇說:“你還擔心別人,你不擔心你自已嗎?當年你考上了大學,本來可以脫離蘇家,可以前程似錦,可是陳子堅利用關係,讓她的女兒頂替了你,為此,你吃了多少苦?”
容之奇停了一下又說:“在西湖的玉米地裏,你差點被蘇大軍強*奸*;來到藍湖後,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因為沒錢,你租了遠離市區靠近農田的房子;又因為下雷暴雨,屋裏鑽進了一條大蛇,你不敢進屋竟在深夜12點到大街上流浪。”
蘇玉說:“可我也因此認識了你啊?”
容之奇說:“是的,如果那天晚上我不是因為送雯雯在火車站碰到了你,真不知道你會發生什麽事?”容之奇現在想起這件事還有點後怕,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遇到她,也許第二天藍湖日報就會報道“流浪女橫屍街頭”的新聞。
象陳子堅胡恩柱之流如果不被繩之以法,不受到應有的懲罰,就不能還社會一個公平。行善得不到表彰,作惡受不到懲處,那誰還願意行善?誰不想肆意妄為,大撈特撈,大貪特貪呢?
當一個人手中有了權利,在社會上有了地位,當一個人可以為非作歹而又不需要為此付出代價的時候;當一個人可以肆無忌憚、胡作非為的時候,誰還願意小心翼翼、恪守法規的行事呢?
想到這裏容之奇又說:“象我們這些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沒有門路、沒有關係、沒有捷徑,隻能通過高考來求得一席之地,陳子堅胡恩柱之流卻連這最後一條路也要給堵死,玩弄手腕,瞞天過海,將一個社會的誠實守信踐踏在塵埃中,那麽以後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還有何出路?社會的誠信又如何來維護?政府的公信力又將如何維護?”
蘇玉聽了笑道:“之奇,現在社會,恐怕隻有你還講什麽誠信了。現在人講的是本事,你能把企業做大了是本事,能從社會的底層爬上去處在金字塔的頂端也是本事,沒聽說過你隻要講誠信就是本事,你再講誠信卻一文不值,拉個要飯棍沿街乞討,隻會讓人笑掉大牙,而沒有人說你有本事。”
容之奇聽了頹然道:“你說的話倒也有理。”
蘇玉說:“可是陳若蘭能到哪兒去呢?”
陳若蘭現在仍然和高原在湖邊。湖邊的小超市都關門了,高原走了好遠,買了一包煙回來,卻不見了陳若蘭。
高原嚇了一跳,這麽晚了,她莫不是給歹徒劫走了?
“若蘭!若蘭!”高原一邊喊一邊找,卻在一棵大樹下的躺椅上見到陳若蘭。她的麵前多了一紮啤酒,還有兩三個空的易拉罐。
“你怎麽又喝了起來?”高原走過去想奪下她手裏的易拉罐,陳若蘭胳膊肘一抬,將他撅到了一邊,“你讓我喝!”她舉起罐子,又咕嘟咕嘟喝了半聽。
“你還動真格的了?”高原說:“意思意思就行了唄!真要把自已喝得進醫院才罷休?”
“進醫院?”陳若蘭似是想到了什麽,問:“喝酒能不能喝死人?得喝多少才能喝死?”
高原說:“怎麽?你想死?想死你光喝啤酒可死不了,我去給你拿一瓶56度的二鍋頭,不過這樣也不行,還是太慢,而且萬一有人發現還是死不了。這樣吧,我再去給你買一瓶農藥,什麽甲胺膦啦,氧化樂果啊,都可以。你喝一瓶氧化樂果再喝半斤白酒,保證你能達成心願。”
陳若蘭白了他一眼說:“我喝一瓶氧化樂果就可以了,不需要再喝半斤白酒。”
高原說:“你不知道,有酒輸送毒發得快,省得你一時半會死不了,被發現送醫院搶救那才糟糕呢,又是洗胃又是洗腸還要灌肥皂水,那個折騰勁,保管讓你生不如死。萬一搶救回來了,卻變成了植物人,那還不如死了幹淨。”
高原的這些知識也不知從哪裏學來的,說得若蘭心驚肉跳:“很痛苦嗎?”她問。
“當然痛苦了。”高原說:“好了,趕快回家了。”
“可是我真的沒臉去麵對……麵對……”陳若蘭想到若希,想到馮局,她真是沒有臉麵回家麵對這些人。
高原見天色已晚,就說:“這事你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別想了,天大的事也不過是一時的新聞,過一段時間大家就淡忘了。我先送你回家吧。至於上班的事,明天再說,就算你要辭職,也得等到明天不是嗎?”
陳若蘭還是斷然拒絕道:“不,我不回家,我不,我就在這兒呆著。你要回家你先走。”
高原沒有辦法了,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蘇玉的電話。
原來蘇玉和容之奇上樓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高原,她對容之奇說:“陳若蘭現在能在哪兒?你說他是不是和高原在一起呢?”
容之奇臉一下子拉長了:“你想給高原打電話就給他打,別找什麽借口。”
蘇玉說:“小氣鬼,又吃醋了。我是在想,陳若蘭是不是跟高原在一起呢,有棗無棗打一杆。”
蘇玉一邊說一邊開了門。沒想到等他們一進屋,還沒來得及換鞋子,容之奇就把她按在門上,一改往日溫和的樣子,特別霸道的吻住她。
剛才在電影院兩個人都是淺嚐輒止,似乎能喝半斤酒的人隻喝了一兩,心裏總是意猶未盡,現在已經回到家裏,兩個人再無顧忌。
容之奇霸道地將她按在門上,蘇玉也心甘情願溫順的像一隻小綿羊。容之奇得到她的縱容,行為更加癲狂,他的牙齒碰得蘇玉生疼,讓她忍不住想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