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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意氣用事

  最後還是陳若蘭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什麽是真象?我們本來就是一對姐妹。”說完她拎一瓶酒站起來就往高原杯子裏倒。


  “你說錯話了,罰你一杯。”陳若蘭邊給他倒酒邊說。


  高原端著酒杯一邊讓她倒酒,一邊連說:“我錯,我錯,真是世事無常,誰能想到,你們兩個會成為姐妹呢?這怎麽跟電視劇似的?”


  高原那天晚上可能是因為高興吧,喝得有點多了,蘇玉的頭也有點暈了,最後一杯酒她怕自已喝了會醉便端到了高原的麵前。


  蘇玉的意思是讓他給她代酒。高原悄悄的把她的杯子端到自已跟前,裝著沒事人一樣給喝了下去。這一個小動作他們以為沒人看到,卻被細心的若蘭盡收眼底。


  陳若蘭心裏又酸又澀,但她裝作沒看見。她今天晚上還有重任在身,不能因為這些小細節壞了大事。


  吃過飯“鉛球”、“桃子”和高原告辭而去,她把蘇玉留了下來。


  收拾好碗筷若蘭讓蘇玉到客廳坐了下來,泡了兩杯茉莉花茶。


  客廳裏隻剩下蘇玉和陳若蘭兩個人,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蘇玉一邊細細的啜著花茶,一邊打量著那一朵一朵的茉莉花,本來幹枯的花朵被溫熱的水浸潤之後,開始慢慢的上升、懸浮,慢慢的打開小小的白色花辨。


  一朵朵失去生命卻依舊美麗的小花飄蕩在水中,就好象她們曾經開在枝頭一樣,

  “蘇玉。”若蘭開口了。蘇玉嗯了一聲。“其實我該叫你姐的,可是我叫不出。”若蘭說。


  “不,你不要叫我姐姐,我聽了也不習慣。”蘇玉說。


  “可是蘇玉,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我們會象真正的姐妹那樣,姐姐妹妹的,叫得親親熱熱,自自然然。”


  “但願有那麽一天吧。”蘇玉也隻好這樣說。


  “蘇玉,你有多久沒回家了?自從來到藍湖,你一直沒回去吧?”若蘭忽然轉換話題。


  蘇玉想了想,是的,自從病好之後再次回到藍湖,她就一直沒回去過,說著說著也有一年多了。


  “伯母,現在搬到了葫蘆口。”若蘭又說。


  “什麽?”蘇玉吃了一驚。這件事她不知道,柳芽也沒有跟她說。


  “那個孫桂枝,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二嫂還是三嫂,她說她有兩個兒子,但是她隻有一處房子,她讓你的母親搬出去,她要那處房子給她的兒子結婚。”


  蘇玉心裏一陣愧疚,自從知道陳子堅是自已的父親以來,她一直沉浸在自已的痛苦裏,她不知道自已的命運為什麽會這樣?她為什麽會淪落成為一個“拖油瓶”?

  她在蘇家受盡欺淩,她的童年充滿了不幸和心酸,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親生父親陳子堅給予的,她該如何向他討回呢?

  想到血淚斑斑的童年,想到玉米地裏差一點被蘇大軍強奸的事,她會一個人在租住的房子裏半夜哭醒,她不知道自已現在該怎麽辦,現在的她還很混亂。


  她把自已關閉了大半年,不想回家,也不想見任何人,沒想到母親在蘇家竟然被趕了出去。


  母親到蘇家已經二十多年了,她含辛茹苦地把蘇家的四個男孩子拉扯大,沒想到現在老了,不能動了,竟然被蘇家趕了出去。


  這就是繼母的下場,這就是被陳若蘭的父親拋棄後她的母親悲慘的一生。


  “上星期天,我去看伯母,她帶著蘇紅住在葫蘆口的大堰邊,喂了幾隻雞,張了一張罾,一天起上兩三次,也能賣個十塊八塊錢,就是推那個轆轤很費勁,我看她一天比一天老了,總有一天,她會推不動的。”若蘭又說。


  蘇玉可以想象的出來,母親滿頭白發,永遠穿著一件灰色的大襟褂子,在防洪堰上佝僂著身子起罾的情景。母親就是這樣,再苦再累,也不會向她開口。


  “其實,她可以不必要這樣辛苦。”若蘭說了半截,留了半截。


  蘇玉看著她。


  “你知道我爸為什麽買這套房子嗎?”她問。


  “這我怎麽知道?”蘇玉回答道,她還不知道若蘭已經調到了藍湖。


  “我爸他在這時買房子是為了你,為了你媽媽,他買這套房子,想把你,伯母,還有蘇紅都接來……”說到這裏若蘭笑了笑。


  “這怎麽可能呢?”蘇玉淡淡地道,“我是不會接受的。”


  “你為什麽不接受?你也是他的女兒呀?” 陳若蘭問。


  “不,我不是他的女兒,我的父親早就死了。”蘇玉恨恨地說。


  陳若蘭聽了半天無語,過子好久,才道: “我知道他以前很對不起你,但是正因為這樣,才要補償啊?”她有些底氣不足。


  “補償?怎麽補?”蘇玉冷笑道。


  “爸爸說,讓你的母親和妹妹都搬到這裏來,還有你,也別出去租房子了,也搬到這裏來,這樣,這樣你們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夠了,若蘭!”蘇玉打斷她。


  “蘇玉,”陳若蘭仍然忍不住道,“你這是在意氣用事,你知道嗎?回家去看看伯母吧,她已經風燭殘年了,有生之年,讓她過幾天好日子,享幾天清福,這不是一個孝順女兒應該做的嗎?


  再說了,你不想認自已的父親,你認為你就不是她的女兒嗎?你知道你住院花了多少錢嗎?你知道那些錢都是從哪裏來的嗎?


  疏通血管用的那些導管,那些儀器,全是從外國進口的,這些錢全是你不想承認的父親給你付的,你說你不是他的女兒?誰會相信呢?”


  蘇玉沒話說了,因為她不知道,她隻是動了一個小手術,會用這麽多錢,“若蘭,你告訴我,花了多少錢?”


  陳若蘭說到這裏又後悔了,她說這些幹嘛呢?難道要蘇玉報答父親嗎?她想了半天,才慢慢道:“蘇玉,你不用知道那麽多,無論花多少錢,那也是應該的。”


  “不,若蘭,你告訴我。”蘇玉堅持問道。


  陳若蘭搖搖頭。


  臨出門的時候,若蘭說:“蘇玉,你不要太在意,也不過是一、兩萬,這是我爸應該的。”


  蘇玉沒有想到她生病花那麽多錢,她恨陳子堅,她不想認他,更不想欠他的情。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已偏偏就欠了他的情。


  她很想把這些錢還給他。


  但是,到哪裏去弄那麽多錢還他呢?

  湖濱小區的大門旁邊有一家農業銀行營業廳,從門口走過的時候蘇玉不由自主地盯著那個營業廳看。


  我真的沒有用,她想,我應該象電影裏的蜘蛛俠一樣破窗而入去搶幾捆來。如果能拿著幾把鮮紅的大鈔,摔在他的臉上,然後跟他說,去死吧,鬼才認你做父親呢,那才是世界上最痛快的事。


  “哎,你賊眉鼠眼的盯著人家銀行看,是不是想去搶銀行啊?”蘇玉正在那恨恨的想著怎麽才能進去搶幾捆人民幣呢,冷不防高原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一邊壞壞的笑著,一邊打趣道。


  蘇玉給他嚇了一跳,定了定神,看清了是他,問道:“你怎麽還在這兒?”


  “等你啊。”高原說,“也不知道你們姐妹倆哪兒那麽多的話,我在這兒等了你兩個多小時。”


  同學會上高原雖然見到了蘇玉,卻一直沒有機會跟她聊他們的事,所以今天晚上從陳若蘭家出來後,他讓“桃子”和“鉛球”兩個人先走了,他要在這裏等著蘇玉。


  “你等我幹嘛?”蘇玉沒想到他居然會等在這裏,就問。


  “你住在哪裏?我要到你住的地方看看去。”高原收起了嬉皮笑臉,忽然凝重的說。


  “不好吧,這麽晚,況且我住的地方又舊又破,你去了會不習慣的。”蘇玉說。


  “蘇玉,你別這樣好不好?”高原一把拉起她的手,“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沒必要還戴著麵具。好了,別說了,走吧。”


  他拉著她來到大路,攔了一輛的士。“去哪兒?”司機問,高原看著她,蘇玉掙脫他的手走過去對司機說:“對不起,師傅,我們現在不走,過一會兒再走,不好意思。”


  “神經病。”司機罵了一聲,關上門就把車開走了。


  蘇玉見司機走了之後問他:“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 就是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高原見蘇玉趕走了司機,臉立刻拉了下來。


  “我說過了,我住的地方很破,象你這樣的少爺去了會不習慣的。”蘇玉說。


  “不管多破的地方,哪怕是垃圾堆,難民營,今天晚上我也要去看看。”高原說到這裏,見路上又來了一輛出租車,拉起她的手說:“走!”又要去攔車。


  “不要!”蘇玉一甩胳膊,掙脫了他:“我不歡迎你!”她說。


  “不歡迎?你說你不歡迎?”高原眉頭擰在了一起“這叫什麽話?你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哪有別人到你家做客,你說你不歡迎的?”


  蘇玉不想在大街上跟他大聲爭吵,放低了聲音問:“你為什麽要到我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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