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一見鍾情
見陳若希換好了衣服,顧愛雪慢慢地消了氣,她對陳若蘭說道:“你去書房問你爸要鑰匙。”
陳若蘭一驚,“什麽鑰匙?”
“就是他新買的那套房子的鑰匙,我要去看看,聽說裝修好了,順便買點手底使的東西和被褥,早晚到藍湖可以去住。”
“媽,我們可以去二姐家住。”陳若希道。
“你二姐家巴掌大點的地方,隻有一張床,要去你去,我可不去。”顧愛雪道。陳若蘭回去上班後,單位分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隻有四十平米,顧愛雪不願去。
嫌它小得象鴿子籠子。
陳若蘭隻好去書房向父親要了鑰匙。說母親要帶小妹去藍湖住幾天。
陳子堅聽了隻猶豫了一下,就把鑰匙給了陳若蘭。因為柳芽不同意他的建議,他留著鑰匙也沒有用。
他的計劃泡湯了 ,柳芽和蘇玉都不領她的情。
湖濱小區不僅地理環境好,小區內的綠化也做得很好。顧愛雪帶著女兒在街上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這個新家,覺得心情很是舒暢。
哼!這才是正道。若是把這房子給了那姓柳的,就太不象話了。陳若希也躺在一間小臥室的床上,心想,嗯,這房子不錯,以後我在藍湖工作,就住這了。
房子是三室一廳,最大的那間給父母,其餘這兩間臥室就是她和二姐的了,反正大姐已經結婚了,且定居南京,不需要為她專門準備臥室,逢年過節回來的時候,不管跟誰擠一擠就可以了。
陳若希這樣想著,心裏美美的。
藍湖的湖心島上有一家著名的飯店叫長慶樓,是一家百年老店。晚上,孟家在這裏擺宴請顧愛雪母女。
陳若希和顧愛雪到了的時候,其餘的客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陳若希但見滿滿一桌人,有老的,也有小的,其中有一個年輕人,穿著一身很新的西裝,顯得很青澀,陳若希想,他就是母親要給自已介紹的對象?
母親攬過她的肩,一一給她介紹,這位是孟伯伯,這位是孟伯母,這位是……果然,那個略顯青澀的年輕人就是母親要給他介紹的對象,叫孟飛。
人太多,有一些她都沒有記住,但她與別人交流的比較少,所以也沒出什麽差錯。宴席上的人好象都明白其中的緣故,知道是為他們倆相親而聚,所以有意無意的,大家就拿他們倆個打趣,說一些“年輕真好啊?兩個人很有話聊啊。”之類的話。
陳若希非常不高興,但她也顧及母親的麵子,對於眾人的話也很有禮貌的應酬。正吃得熱鬧,忽然瞥見一個人,不由得怔住。
那個人好象比她大幾歲,穿著一身黑西裝,白色的襯衣,打著一條暗紅色帶,因為是在吃飯的時候,他的領帶往下鬆了許多。
他坐在那裏吃相很優雅,不時的跟身邊的人交流什麽,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雖不是最年輕最帥的,卻是讓人看了最舒服的。
陳若希看到他之後,不知為何,自已的心就“咚!”地跳了一下。
過後,她又趁人不注意偷偷地瞟了他好幾次,他的襯衣的領口和袖口都潔白似新,這讓她又增加了一分好感,隻是他是誰呢?
想想剛進門時母親的介紹,竟想不起來母親在介紹她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
陳若希幾次偷偷地瞟他,終於引起了那個人的注意。
他順著她的目光回望過來,臉上帶著淺笑,看得陳若希心跳加快,麵上飛紅。那個人的目光隻在她臉上一駐,就轉了回去,繼續和身邊的談著時局天氣等。
長慶樓距離湖濱小區不遠,吃過飯,顧愛雪便帶著女兒在飯店門口告別,孟家要派車子把她們送回來,顧愛雪婉拒了,也因為長慶樓與湖濱小區太近了,孟家也沒有堅持。
陳若希在門口仍然偷偷地找那個人,一會兒,他就和兩個人出來了,在門口又握手又道別,寒喧了好一陣子。
回來的路上,顧愛雪問女兒對了孟飛印象怎麽樣,陳若蘭搖了搖頭道:“沒有感覺。”
顧愛雪想了一想,道:“那就算了吧,我也覺得他似乎沒有什麽主見。”
陳若希又問:“今天那個坐在孟阿姨旁邊的是不是顧心怡的二姨?”顧心怡是陳若希的表妹,顧愛雪的弟弟家的女兒。顧愛雪點了點頭說是。
“坐在她旁邊的那個人是誰?”陳若希看似無意地問道。其實這才是她的真實的目的,她就想打聽那個讓她心跳加快麵上飛紅的男人是誰。
顧愛雪想了一想,說:“他呀?他是孟飛的小叔。”
“是他小叔?我看比孟飛也大不了幾歲。”陳若希還是若不經意地問。
“以前沒有計劃生育,這個小叔和侄子差不多大,是正常的,婆婆跟兒媳婦一塊做月子也多的是。”顧愛雪說。
陳若希“哦。”了一聲,便聰明地不再問了,再問下去,她怕母親會發覺。
若她媽媽知道她沒有相中相親對象,卻相中相親對象的小叔,不知會作何感想。
顧愛雪和小女兒若希從長慶樓回來後隻在新家住了一個晚上就回藍湖了。
晚上吃過飯陳若希破例沒有擠她二姐的床,她把自已一個關在屋裏。這下子陳若蘭又不適應了,隻要她在家,小妹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擠上她的床。
吃過飯,她端著一盤水果去敲若希的房間,若希打開門,陳若蘭走了進去,在她的床邊坐下。陳若希呆呆地坐回到自已的床上。
“怎麽了?相親相成這樣?”陳若蘭不知道小妹是怎麽了,若說是看上了相親對象應該是興奮才對?若說是看不上,那也該是失望,這樣子似喜似嗔若有所思,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陳若希無精打彩地說。她的一腔情懷無可著落,對自已的二姐也不願意開口。
她吃了半個橙子,忽然問道:“那個姐姐……就是蘇玉,她家也在鎮上嗎?”
“她家在河灣村,離我們家不遠,就在街東頭的防洪堰下。”陳若蘭說。
“我想去看看她。”陳若希說。
“她不在,她已經去藍湖打工了。”陳若蘭說。
陳若希聽了又問:“你怎麽知道?你們有聯係?”
“同學會上見到的,我和她不是同學嗎?”陳若蘭淡淡道。
“我算一算,”陳若希掰著手指頭道:“咱爸回城的時候,那個阿姨懷著她,那個時候咱爸媽還不認識,一年後咱爸回去找她的時候認識了咱媽,後來結婚生了大姐,然後又生了你,那她比咱大姐還大兩三歲呢?”
這個陳若蘭早就知道了,上學的時候她就聽說了蘇玉的家庭情況,她10歲上一年級,而她五歲半上的一年級,所以蘇玉比她大五歲,否則,蘇玉比她大那麽多,怎麽可能和她是同學呢?
想到這裏,她淡淡道:“她比我大五歲,聽說她因為是‘拖油瓶’,她的繼父本來是不想給她上學的,後來她母親求了多次,她繼父才答應,所以她10歲才上一年級。”
“那她豈不是很可憐。”陳若希問。
“嗯,的確是挺可憐的。”
陳若希想了想又道:“那我們去看看那個阿姨吧……”
“哪個阿姨?”陳若蘭問,忽然想到小妹說的阿姨是蘇玉的母親,道:“好,順便出去走走,晚上吃得有點多了,消消食。”
姐妹二人穿過大街,來到防洪堰上。此時已是傍晚,兩個人站在堰頂,隻見夕陽西下,鳥鵲亂飛,河灣村及其鄰近的村落炊煙嫋嫋,雞鳴犬吠,一片嘈雜。
陳若希正要問哪個是蘇玉的家,陳若蘭連忙把她拉到路邊的躲在了一個小屋後麵,陳若蘭一看,一個瘦小的老太太拉著一輛破板車,車上坐著一個瘦小的女孩,正從路的正前方向她們走來。
蘇玉的母親比陳若蘭的母親大許多,穿著又破舊,看上去就是個窮苦的老太太。
陳若希見了,很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想她既然是父親的前妻,總有點特別的吧,沒想到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太太,甚至比普通的老太太還不如。
“她便是……”陳若希捂住了嘴。
若蘭點了點頭。
見她們漸漸走遠了,才拉著小妹出來,遠遠的指著村裏一戶人家道:“你看那四棵苦楝樹沒有?那就是她家。”
原來柳芽聽說北邊祠堂村有人能治蘇紅的病,就用家裏的破板車拉著她去看病。回來正好給陳若蘭姐妹倆看到了。
陳若蘭第二天便回藍湖上班了,陳若希便繼續在家時撫侍父親。
沒過幾天,顧愛雪也感覺不好了,右手有點麻,抬不起來。到醫院裏也查不出她是什麽病,她不知從哪裏打聽來的消息,說祠堂村有個老中醫,專治無名雜症,她便讓陳若希陪她去看。
陳若希帶著她去祠堂村找到那個老中醫,老中醫幫她推拿了一陣,用針炙法針了幾針,顧愛雪便覺得好了許多,也能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