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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各奔東西

  二十二  各奔東西

  但是陳若希不知為何,總喜歡跟二姐睡,晚上常常賴在她二姐的床上,攆都攆不走。


  陳若蘭心情本來不好,見到小妹一副啥事都要探個究竟的樣子不由得更是心煩,她一邊向自已的房間裏走,一邊沒好氣地說:“眼睛裏進了蟲子,揉的。”


  “不是吧?二姐,說老實話,你是不是失戀了?”陳若希不問個清楚不罷休,她誕皮誕臉地跟著進去。


  “胡說什麽?滾出去。”陳若蘭攆道。


  “二姐,那個蘇玉真的落榜了?”陳若希仍然厚著臉皮問。


  “是真是假你自已去看不就知道了?”陳若蘭一邊抖開被子,準備睡覺 ,一邊答。


  陳若希聽了搖了搖她的小腦袋,一臉的不可救藥之色,“她都落榜了,二姐,你還是沒戲嗎?唉,你也太無能了吧?連一個落榜生都爭不過。”


  “你懂什麽?小屁孩,出去,出去,給我滾出去。”陳若蘭轉過身,一邊說一邊把她推了出去。然後“咣當”一聲把門上了鎖。


  “喂,喂,二姐,到底怎麽樣?”陳若希推了幾下沒推動,隻好撅著小嘴來到大姐的房間。


  陳若蘭的大姐陳若梅是一名大二的學生,留著短發,戴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見小妹陳若希進來,她放下書本問:“怎麽了?又被你二姐趕出來了?”


  “自已沒本事,還拿我當出氣筒。”陳若希說。


  “你啊,小屁孩,將來等你長大了,遇到了自已喜歡的男孩子,你就理解你二姐了。”陳若梅撫摸著她的頭發說。


  高原跟陳若蘭告別後穿過鎮政府大院來到後麵的家屬院,那是他爺爺的家,高原的爺爺高國盛是以前的老鄉長,現在退休了,每天在家裏種種花養養鳥的,忙得不亦樂乎。


  高原一進門,爺爺就喊他了,“喂,小原,過來看看我剛買的這盆盆景怎麽樣?”


  高原走過去,一棵粗壯的根,虯枝盤旋,上麵綻開了幾片嫩綠的扇形葉子。“這不就是銀杏嘛?我還以為是什麽名貴的花木呢?爺爺你要想要,我到我同學家給你拉一車都能拉來。”


  高原還以為爺爺顯擺的是什麽名貴的花木呢,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棵銀杏,說,“‘鉛球’的爸爸就是種銀杏的,種了好幾畝呢。”


  “嘿,你小子,別瞎說,銀杏本來就是一種很著名的盆景。”高國盛說。


  高原的奶奶聽到他來了,趕忙迎了出來,“小原,進來,別理你爺爺,他一天到晚把他那些花呀草呀當老祖來侍弄,看他以後老了誰侍候他?就讓銀杏來侍候他,我可不侍候他。”


  “你現在還沒老啊?你以為你還年輕哪?看看你孫子都這麽高了,還跟沒睡醒似的。”高原的爺爺奚落道。


  奶奶被爺爺奚落了一通,又說不過他,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拉著高原進了東屋。“餓了吧,快去洗手,然後來吃飯,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糖醋排骨和金醬肉絲。


  高原便坐下來吃飯,一邊吃飯,一邊還想著蘇玉,不知道她現在回家了沒有。


  高原擔心的同時也很生氣,他從藍湖回來一趟多不容易,可是蘇玉一點都不理解他的苦心。


  高原的算盤打得很好,一心一意的等著高考過後和蘇玉雙宿雙飛呢,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蘇玉會落榜。


  但是現在事已至此,他能怎麽辦呢?他隻能讓她再複讀一年,他在藍湖等她。可是他沒想到她不複讀了,並且把他送給她的複習資料都埋了。


  高原想不明白蘇玉為什麽不去複讀,因為在那個年代,複讀太正常了,他的一個堂兄就是複讀了八年才考上大學的。


  整整八年,一個大學考了八年,上了八年高三,他當時還嘲笑他,抗日戰爭才打了八年呢,你考一個大學考了八年?


  可是蘇玉連一年也不肯複讀,這讓他傷心又失望。高原吃過飯後悶悶不樂地找陶浩之去了。


  蘇玉握著小青的信想了一會兒,便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好就走了出去。


  柳芽見她背著一個大包走出來,忙從鍋屋裏出來問:“這麽晚了,你去哪兒?怎麽背著這麽大一個包?包裏裝的是什麽?”


  蘇玉也不敢對母親說實話,隻說了一句,“我出去有事。”就走了。


  “你去哪兒?”柳芽追了出去,但她又擔心鍋裏,鍋裏熬著稀飯,她怕鬻了。


  “我出去打工。”蘇玉說。


  “出去打工,你也不能現在走啊?這都晚上了,你明天早上再走也不晚啊?”柳芽問。


  蘇玉心想現在不走什麽時候走,等蘇大軍回來嗎?但她又不能跟母親說,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玉,小玉!”柳芽追不上,隻好先回來了。


  清晨,太陽剛從地平線上升起,稻田裏還彌漫著輕紗一般的薄霧,蘭山口鎮還處在一片困意朦朧當中,高原已經來到了車站。


  小小的站台上隻有他和幾個扛著背包外出打工的農婦。


  一輛火車“嗚”的一聲停在了蘭山口鎮火車站,奶奶仍然攥著他的手,一邊不時的擦眼淚,“小原,你這一走讓我心裏閃得慌,我總覺得你還是一個小孩子,怎麽一下子就上了大學了呢?你要經常回來看你爺爺和我,唉,年齡大了,看一次少一次,我們這兩個老東西,不知道還能再見到你幾次……”


  他爺爺說,“你這個老太婆,孩子是去上大學,又不是上前線,你哭什麽?”


  高原的手被奶奶攥著,眼看著別人都上了車,心裏有些著急,他一邊往回抽著自已的手,一邊說,“奶奶,你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爺爺,奶奶,我走了。”他站在門口,最後一次看了看遠處的蘭山口鎮糧管所倉庫。


  倉庫高高的圍牆外麵是一條小路,那是通往河灣村去的小路,小路上空蕩蕩的,隱隱約約的能看到那紅磚牆上用白石灰寫著的一排大字:計劃生育是我國的一項基本國策。


  蘇大軍到底沒有死。他躺在玉米地裏,到了關夜醒了過來。


  蘇大軍醒過來後摸了摸自已的頭,頭上的血也幹了,被血粘濕的頭發綹在了一起。蘇大軍爬起來罵道:“我操你祖宗,好你個‘拖油瓶’!什麽時候落到我的手裏,我非得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蘇大軍罵了幾句就悄悄地回家了。


  他怕丟臉,也不敢把這事說出去,去醫院包紮的時候,隻說是自已不小心撞的。


  蘇大軍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裏卻在暗暗發狠,要找蘇玉報仇,但是蘇玉卻消失了。他也不想一想,雖然蘇玉把他的頭打破了,但也是他企圖強奸在先。


  蘇大軍問柳芽,柳芽隻說蘇玉出去打工了,至於說她去哪打工了,柳芽也說不上來。


  蘇玉坐上了晚上八點多的火車來到了藍湖。


  下了火車後蘇玉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間便宜的小旅館住了下來,第二天起床後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就去找小青。


  蘇玉是第一次來到藍湖,看著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她有些茫然。


  小時候,小青經常跟她講起藍湖,說它有多少座大樓,有多少條街道,說它有一座大山叫鐵廟山,有一個很美麗的湖叫仙人湖,還有一條貫穿南北的河流叫麻沿河。


  蘇玉在路邊吃了早點,跟著人流來到站前廣場,城市的天空明亮,太陽光強烈得刺目,讓她很想流淚。


  今夕何夕?


  高樓林立的街道,穿梭的車流,捅擠的人群。眼前陌生的城市已不再是昨天的校園,耳邊也沒有那朗朗的讀書聲,再也看不到晚自習前窗外的那方深藍而靜謐的天空了。


  昨天晚上的火車好象是一架可以穿梭時空的機器,將她拋在了一個陌生的時代和空間。


  看不到熟悉的麵孔,看不到熟悉的村莊、小河,炊煙,她好象是沉睡了二百年忽然醒來一樣,一切都那麽陌生,讓她無所適從。


  小青上班的那個廠叫金盛化工廠,在城北。


  蘇玉不知道金盛化工廠在哪裏,來得倉促,也沒讓小青來接她。聽說城裏人都很壞,不象鄉下人那樣樸實,跟城裏人問路,明明是向北,他會指著南麵。


  蘇玉想了想,看到車站旁邊有個賣水果的大媽,她便過去挑幾個蘋果,順便問賣水果的大媽,大媽告訴她,坐29路公交車一直可以坐到廠門口。


  29路公交車的停靠點在哪兒呢?蘇玉又問。


  那大媽倒是個好人,不厭其煩的指了指對過一家商場前麵的站台。告訴她那就是29路車的停靠點。蘇玉這才千恩萬謝的離開了水果攤。


  她躲躲閃閃的在車流中穿梭,找到29路停靠點,站台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站台和車次,那麽多陌生的地名,她一個都不認識,偶然瞥見藍湖大學四個字,心忽然痛了一下。


  眼前開來了一輛車,擋風玻璃下麵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麵用紅筆寫著一個大大的29,她連忙跑過去擠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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