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今天我死定了
話落，歐陽琪將電話掛了，我再回撥過去的時候已經聽到已關機的提示音。
燁澤估計是聽到了動靜，微眯著眼，懶散地看著我問道：「怎麼了？」
「歐陽琪剛剛來電話，可能要自殺，她說她在福城最高的地方，看最後一次日出后就準備離開了。」我邊說邊拉開柜子，拿了一件長款大衣，一披，「我去找找她。」
燁澤起身，靠在床頭，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不要去找她，要死就讓她去死。」
我一直匆匆忙忙著，一聽燁澤這句話，我皺眉不解地看著他，「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我可能會理解，因為事不關己，沒必要去管這種閑事，可你明明知道她是你的妹妹，就算以前有千多萬多的誤會，可她知道錯了，就算不原諒，也不應該明知道她要尋死，而讓她去死。」
有時候我真得不了解燁澤，為什麼會這麼痛恨歐陽家，難道是歐陽坤做人太失敗，或者在生意場上手段過於狠辣，所以這麼多人看到歐陽家倒了，都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那你知道福城最高的地方在哪裡？」燁澤這麼一句，反倒把我問傻了，說實話，我雖然是福城人，可是最高的地方在哪裡，我是真不知道。
我傻傻地搖了搖頭，「我一個個地找，我相信總能找到。」
這世界上最愚蠢的辦法就是死找。
話落，燁澤嘴角一挑，諷刺地說道：「等你找到，估計歐陽琪成肉餅了。」
「我看你就喜歡看著她成肉餅。」我沒好氣地應了一聲之後，將衣服拉緊就準備離開房間，我出去找總比坐在家裡嘲笑好。
成肉餅，虧他說得出口。
「福城最高的地方就是市郊區外面的原生態公園內的那座鳳凰塔了，那裡比不上城裡最高的樓層，卻是看日出最佳的地方。」燁澤突然的提醒讓我有些狐疑。
歐陽琪怎麼會去那個塔，又不是最高的。
「你在騙我？」我試探性地問著。
燁澤一臉凝重地看著我，「歐陽琪小時候最怕爬那個塔，她說那個塔是福城最高的地方，明白我的意思？」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原來青梅竹馬才最了解歐陽琪，如果燁澤不說，我估計會傻傻地比對每一幢高樓大廈的高度，現在有了明確的方向，我卻沒那麼著急地離開。
「燁澤，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輕聲地說著，我讓他一起走是有目的性的，歐陽琪如果一心求死，我未必勸得住她，就怕死拉硬拽的話，到時她沒下去，我給下去了。
「你知道我的，不想多管閑事。」燁澤閉眼，表情淡定。
我上前，坐在床沿，淺聲說道：「我也討厭歐陽琪，也恨不得她變成肉餅，可當我知道她是你妹妹的時候，雖然不喜歡她，可也沒以前那麼討厭了。」
燁澤不語。
我的手輕輕地覆上他那溫暖的大手，「燁澤，陪我一起去找歐陽琪吧。」
「你關心別人的事永遠勝於我。」燁澤冷諷了一句之後，掀開被子，取了衣服穿好之後，一臉沉重地拉著我出了門。
福城外的天還是暗暗地，我們開車出了易家，一路上除了交通的紅綠燈之後，倒是暢通無阻。
凌晨的天氣很冷，我難以想像此時此刻歐陽琪會站在最高的塔頂在那邊吹風。
燁澤開的車速非常快，但是郊區比較遠，天漸漸地開始微亮了起來，一旦日出從東方升起，一條年輕的生命估計就要隕落。
我忍不住催促著燁澤，讓他開快一些。
燁澤卻說安全重要。
我們趕到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當看到塔底沒人，我頓時鬆了一口氣，二話沒說，迅速地上了樓，一直爬到塔頂，發現歐陽琪靜靜地站在前方，目光望著東方的方向。
「歐陽琪……」我喚了一聲。
歐陽琪緩緩地轉過身，一臉慘白，嘴唇被凍得有些發抖，毫無形象地看著我。
我記得她曾經說過，女人如果沒化妝，出門就像鬼一樣。現在的她臉上的妝花了，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真得成了她自己口中所說的鬼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歐陽琪落寞地揚起嘴角，她笑得很無力，眼神中透著絕望，但是看到有人找到她，來看她時，她還是很欣慰的。
「歐陽琪，你過來，別做傻事。」我安慰著，我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相信肯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我曾經最瞧不起的人，昨天在酒店給我下了葯，然後強行佔有了我，一遍又一遍，還拍了照。」歐陽琪眼含淚水，雙手摸著雙臂，「我越來越髒了，永遠都無法洗乾淨。」
「是誰？」我震驚。
「一個你永遠都無法想到的人。」歐陽琪絕望地笑著，「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莫凝，我嘗到了苦果，嘗到了被人踐踏后的唾棄。」
話落，歐陽琪看到隨後上來的燁澤，瞬間情緒激動了起來。
「易燁澤，你過來幹嘛，看我笑話的對嗎？」歐陽琪渾身顫抖著，她怕在燁澤面前丟人，可她現在卻這樣不修邊幅地在他面前徹底地丟人了。
她不願意，轉身就準備跨上去要跳塔，燁澤上前兩步一抓，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地將她拖了下來。
歐陽琪一邊尖叫掙扎一邊喊著放開她。
我跟燁澤算是連拉帶拽地把歐陽琪從塔頂給抬了下來。到了地面之後，燁澤剛一鬆手，歐陽琪就準備再往塔里跑。
「歐陽琪，誰欺負你了，告訴我？」燁澤那渾厚的聲音響起后，原本已經腳碰到階梯的歐陽琪瞬間停住了腳。
她背對著我們一直哭泣著，待情緒緩解之後，她才緩緩地轉過身，看著燁澤，說道：「你，是你欺負了我，如果你沒陷害歐陽家，我也不會去求那個人，也就不會發生昨晚那些事，造成現在這一切的人是你，易燁澤。」
「那你趕緊上塔，從上面跳下來，我易燁澤不喜歡有仇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燁澤剛一說，我就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暗示他別在煽風點火了。
「放心，我一定會跳的。」歐陽琪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女人，這一點倒是跟燁澤非常像。雖然不是同一個媽，這這種脾氣似乎天生就會存在。
話落，歐陽琪剛一轉身，我立馬喚住了她，「歐陽琪，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希望你死，可我們不希望。」
我的話再次讓歐陽琪停留了，她不解地轉過身，看著我，「姓莫的，你可真是奇怪，剛剛在電話那邊是易燁澤是我哥，現在又說不希望我死，你當自己是什麼，聖母瑪麗婭？」
我淺笑，「我還沒覺悟到成神的地步。」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告訴你，今天我死定了。」話一落，歐陽琪頭也不回地向上走著，我看到她走到二樓，接著是三樓，我扯了扯燁澤的手，說道：「燁澤，你承認自己的身份吧！」
燁澤側身看著我，「你以為她會信？」
的確，剛剛我在說的時候，她都不信，更何況現在？
「我們一大早的開車過來，不就是阻止她自殺的嗎？」我非常不理解燁澤，「難道不成我們是過來看肉餅是怎麼樣形成的？」
話一落，燁澤被我這句話給逗得揚起了嘴角，「莫凝，知道嗎？有時候你一本正經的樣子更可笑。」
「可笑？」我不覺得自己說得話有什麼可笑得地方，人命關天的大事，他竟然覺得可笑，我的語言組織能力是有多差，才會被他這麼嫌棄。
「歐陽琪疑心很重的，就算你告訴她真相，她也不會相信。」燁澤很了解歐陽琪，因為他們從小一塊長大。
「那我去告訴她。」我不信這個邪，我快速地跟了上去，只見歐陽琪靜靜地看著東方那邊升起的一輪紅日，表情非常寧靜地笑著。
「好漂亮。」她讚美著。
我無心賞日出，我過來不是看景色的，是過來拯救一個看似精明卻傻乎乎的女人的。
「姓莫的，謝謝你來送我最後一程，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燁澤哥帶來，他是我這一生最愛的男人，卻是永遠也得不到的男人。」歐陽琪絕望地苦笑著，「我真羨慕你，能夠陪在燁澤哥的身邊。」
「你也可以。」我安撫著。
話一落，歐陽琪諷刺地笑了起來，「你又在拿我開玩笑了，不要說我現在的身子臟，就算我身子是乾淨的，燁澤哥也不會……」
歐陽琪話還沒落，就被我打斷了。
「燁澤是不會睡你的。」
歐陽琪被我這麼一說，眼神中透著失落，寒冷的光芒微微眯著，無力地看著我，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一直以為都是我自作多情，就算上次我下了葯，他還是不肯將就。」
「知道為什麼你們青梅竹馬，卻不能做夫妻嗎?」
歐陽琪搖頭，「是因為你，你的出現將我的一切都奪走了。」
「不，是命運不讓你們在一起，因為燁澤是你的親哥哥，如果你們在一起了，那才是天大的錯。」我當著歐陽琪的面再次申明了燁澤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