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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背了多少黑鍋

  這是什麼理由,剪了頭髮會顯臉大?他怎麼知道?


  「好像我剪過似的。」我打趣地笑了一下,話落,在恍惚之中,我的腦子面閃過自己剪過短髮的畫面。


  雖然一閃而過,可我卻真真切切地明白那一切應該是真的。


  我不顧頭上的水還在嘩嘩地流著,抬起頭,燁澤手中噴頭的水直接噴到我的臉上,我呆立著,問道:「我是不是剪過短髮,所以你才會這麼說?」


  燁澤將水關掉,扯過毛巾替我擦拭著秀髮上的水滴說道:「又想起什麼了?」


  「不是又想起什麼,而是有些畫面在我腦中一閃而過,我不知道這種情況會持續到什麼時候,可我討厭現在的自己。」話落,我微微低著頭,任憑燁澤在撥弄著我的長發。


  他沉默著,估計是不想給我太多的壓力。


  雖然這樣,可我真得不想這麼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莫凝,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燁澤話落,將我的頭髮用毛巾包起之後,很自然地伸手扶我解開衣服。


  他一動,我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有點害怕地說道:「我自己洗吧!」


  「你怕?」燁澤不解地問。


  我微微地點頭,「是,害怕,我怕你嫌棄。」


  話落,燁澤的唇落在我的額頭上,聲音低啞地說道:「要嫌棄早就嫌棄了,等到現在再嫌棄是不是太晚了?」


  我抿嘴,淡淡地扯著那抹笑容,「你心裡估計會太多的怨言,只不過不想說而已。我現在看不見你,也看不到你臉上的表情,猜不到你在想什麼。」


  「莫凝……」燁澤突然叫了一下我的名字。


  我愣愣地朝聲音的方向望去,不解地「嗯」了一聲。


  他的耳湊到我的耳邊,輕輕地磨了一下,我有些癢地縮了縮脖子,只聽見他說:「雖然你有些事想不起來,可話還是一樣的多。」


  被他這麼一調侃,我瞬間低下頭,紅了臉。還說沒嫌棄,明顯是在說我話多。


  「好了,不開玩笑了,洗完澡就早點睡,不是說頭疼嘛,那就早點睡。」話落,燁澤的手非常熟練的解開我的上衣。


  我明顯感覺到上身冰涼了許多,他像照顧小孩一樣地替我褪去身上的所有衣服,將我抱起,放在早已放開的浴缸內。


  浴缸內的水溫剛好,一泡,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我眼前黑暗,看不清此燁澤看到我這副情形是什麼表情,也許他早就看膩了,或許他現在碰我,就像左手牽著右手的那種麻木,夫妻時間一久,是不是都沒那種激情了。


  驀地,我感覺到燁澤的手碰到了浴缸內的水,他的手落到我的腿邊,順著肌膚,往上走著,直到胸上的柔軟。


  我全身一陣酥麻,輕聲低吟著。


  沒泡兩分鐘,燁澤用大浴巾將我包住,直接橫抱而起,走出浴室,我們很自然的纏綿在一起。


  或許老天爺是公平的,他收走一部分的同時,也會賜予人另一部分。


  我回到易家后,燁澤每天都會叮嚀常嫂特別照顧我。


  婆婆跟我說:「莫凝,易家雖然家大業大,可為什麼一直不多請幾個人,明白嗎?」


  我搖頭,說實話,只有常嫂一個人,有時候鐘點工會過來幫忙一些,可還是有些忙不過來。


  「奶奶在世的時候說過,易家能有今天靠得是我們女人在背後的節儉,不要因為自己丈夫賺錢了,我們就可以大手大腳地,理所當然地花他們賺的錢。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家裡不多雇幾個人的原因。」婆婆語重心長地說著,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跟我現在失明有關?還是跟我的記憶不全有關?她是怕我連累他兒子,還是怕我莫凝亂花他兒子的錢?

  我低頭,小聲說道:「明白了。」


  「明白什麼?」婆婆追問一聲,反倒把我給問住了。


  我怔了半天也回答不出來我自己剛剛明白了什麼,明白以後要節儉,不能亂花燁澤的錢,明白以後得多幹活,這樣才能撐起整個易家?

  我要是有那種覺悟的話,估計成神了。


  見我沒回話,婆婆又開口了,說道:「我的意思是,現在要多請一個保姆回來幫忙,你眼睛看不見,孩子兩個照顧不來,靠我是不可能的了,常嫂一個人忙不過來,還經常請假,這樣下去,我們每個人都吃不消。」


  「哦。」我附和了一聲,「一切決定都聽媽的。」


  我現在能幹什麼,心裡清楚,不添亂已經夠好的,有時候一坐在一個地方,差不多就是半天時間,回房還得摸著找個方向,半天才能走回去。


  我的小腿跟膝蓋因為磕磕碰碰,到處都是淤青,很痛,但我不敢亂喊,燁澤有時幫我洗澡的時候會看到。


  他會輕輕地摸著那些淤青,然後久久不說話。


  我會安慰他說,等我哪天適應了屬於我的那片黑暗,就不會受傷了。一說完,我那不爭氣的淚水就滑落而下。


  「我會讓你重見光明的。」燁澤聲音有些沙啞地說著。


  我相信他,我現在的回憶里,燁澤是我的全部,包括這些天他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更讓我相信他了。


  好消息總是很快到來,燁澤告訴我,有合適的眼角膜了,可我卻不敢相信。


  有些人一等幾年都等不到,而我,才等一個月多就有了?我不相信,突然我想到了尹志煜,該不會是那個瘋子為了我,傷害自己,然後將眼角膜捐給我?

  我讓燁澤立馬打電話給尹志煜。


  燁澤撥通了,我聽到尹志煜的聲音時,頓時鬆了口氣,眼角膜不是他的,他還活著,醫生是不會同意活體移植的。


  頓時,我相信了好人有好報的說法。


  我在燁澤的安排下,入院后沒多久就進行了手術。術后一周拆紗布的那天,我無比地緊張,我害怕手術失敗,在術前醫生跟我說了,有些人做了手術也可能還是失明,或者視力嚴重下降,當然是極少部分。


  我相信自己應該不會那麼倒霉。


  當紗布拆完之後,我心跳加快,呼吸都變得沉重,而且快速了起來,我深深地吸了幾口,緩緩地睜開。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眼前那模模糊糊的亮光讓我瞬間眉頭緊皺了起來,如果病房內的窗帘沒拉上的話,我相信眼睛會像被針刺一般的難受。


  我的眼皮緩緩地睜了一下,又閉上,緩解了好才,才逐漸地睜開,視線也由剛剛的模糊一點光,漸漸地擴散開,慢慢變得清晰了一點。


  醫生那隻大手在我的視線里揮了好幾下,問道:「有看到我的手嗎?」


  我隨著他的聲音,向醫生望了過去,輕輕地點點頭,說道:「看到了。」


  接下來我的目光轉到燁澤身上,他那高大的身子出現在矮小的醫生後面,我沖著他欣喜地笑了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他抱去。


  我緊緊地抱著燁澤,激動地說道:「燁澤,我又重新看到你了,感覺真好。」


  「看到就好。」燁澤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感慨地說著。


  我在醫院再檢查了一遍之後,拆紗布的第三天就出院回家了。看著那蔚藍的天空,還有車水馬龍,我瞬間覺得生活又美好了。


  有時候忘掉一切,忘掉煩惱,其實對我來說並不算壞事。


  我陪著孩子在易家過著安逸的生活,直到一個自稱是邁克冷的人找到了我,說我遇到一點小事就躲起來不面對。


  看著眼前陌生的人,我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開口一問「你是誰」后,邁克冷被我嚇到了。


  我跟他說,我中了車禍,記憶零零散散,有些事記不得之後,他苦笑了一聲,說道:「這或許是你最好的歸宿。」


  我不明白他說的最好的歸宿是什麼意思,不過我現在的確過得沒什麼煩惱。


  邁克冷離開了,他說了一些不明不白的話之後就離開了。


  而我卻心思沉重了起來,我相信每個認識我的人,對我說得每句話都是有他們深刻的含義,我記不起,並不意味著我躲避。


  但是燁澤明顯瞞了我好多事,有些事他並沒有直言。


  為了弄清楚事情,我讓尹志煜告訴我真相,我到底在車禍前做了什麼。


  尹志煜被我逼得沒辦法,說出了我出事之前,工作室遇到的危機,現在工作室所有的業務還有經營都歸到威斯集團名下了。


  也就是燁澤替我處理了全部的事情,我的工作室名存實亡而已。


  我苦笑著,原來我忘記了自己的責任。


  正如邁克冷所說的,我的潛意識裡將這些不愉快的記憶封閉了而已,實際上不是失憶,車禍是誘因,真正的原因是我自己封閉了自己。


  我不相信,可我卻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坐在燁澤的書房內,看著電腦上面我的那些事迹,整個人難受到了極點。原來發生過那麼事,可我卻記不清了。


  燁澤回來的時候,在書房找到我,上前,關掉電腦,說道:「電腦少看,對眼睛不好。」


  我眼睛泛著淡淡地霧水,微抬頭看著燁澤,說道:「燁澤,你到底在背後替我背了多少的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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