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紅痕
……
大概因為昨晚沒睡好加上早上起太早，在客房吃完飯沒看多久的話本就開始犯困。
蘇小嫌棄客房的床太簡陋，將就著在鋪了墊子的軟榻上小憩一會兒。
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
一踏進客房便聞到了空氣中夾雜著燃情粉的安魂香，隱約還能透過屏風看見伏在窗邊軟榻上的女人身影。
想起引路和尚閃躲的眼神，齊煜好似明白了些什麼，他後退兩步，從房間中退出，輕輕合上門，轉身離開。
……
蘇小半夢半醒間覺得口乾舌燥，渴得不行。
「小環……」
剛發出一聲，嗓子就乾澀得疼，蘇小緩緩睜開雙眼，想用手揉揉昏沉的腦袋，但手軟得厲害，剛抬起來就又垂了下去。
她雖睜著眼，但眼前的事物都好似蒙著一層紗霧，不真切，像在做夢，又彷彿置身頂層蒸籠里，周身都是滾燙的熱氣。
好像看到一團灰黃會動的東西向她走來，直到那東西向她伸手，她才意識到那是個人，任憑她怎麼努力，也無法從眼前那團霧中分辨出來人的長相，也根本沒有力氣去反抗那人侵犯性的動作……
「……不……唔……不要……」
外衫被解開，下巴脖頸處被接連印上冰涼的吻。
……
這邊蘇夫人正拿筆一條一條的寫證詞，寫了兩大張紙還不夠，又洋洋洒洒一長串，好似那幾個騙子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罪大惡極的壞事。
旁邊李炻剛斟上一杯茶，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小廝，向李炻耳語了幾句話。
他斟茶的動作頓了頓，眉頭不自覺蹙了起來。
「蘇夫人，在下還有其他要事需要處理。」李炻起身，給停筆了的蘇夫人介紹道：「這位是張典史，一會兒他會帶您親自去指認犯人，犯人簽字畫押后，您被騙的銀子就可從繳獲的贓物中支取了。」
「好，好，正事要緊，就不耽誤李公子其他的事了。」
……
後院客房。
「世子，李炻求見。」
李炻敲了幾聲門，沒聽見房內有一點動靜。
他眸色一沉，直接推門而入。
房內空無一人，窗戶大開，安神香味也早已散盡。
「世子爺呢？」
「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小的看見世子爺進了小院，但世子爺剛進去就又出來了，出來以後一轉眼就不見了，小的找遍了後院都沒見著世子爺，準備好的冰塊也都快化了，小的沒辦法才過來找您的呀……」僕人急得滿頭大汗，「世子爺要是在外面毒發了可怎麼辦！」
李炻的臉色也沉到了不能再沉。
……
小佛堂內。
剛才不小心吸入的安神香似點火的引線，讓本已舒緩了不少的毒性逐漸蘇醒，熟悉的熱脹感一波接一波襲來，上涌的血氣給他原本蒼白的面色增添了幾分生機。
齊煜站在佛堂正前方，抬眼就見前方莊嚴肅穆的神像，鼻尖縈繞的熟悉禪香味，使他放空的思緒回到了十年前，那時剛進皇宮的他誤闖了太后禁地，看見年逾六十不著片縷的太后與一唇紅齒白假太監祠廟大堂上顛鸞倒鳳的景象……
那種噁心感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絲毫消減，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他無法接受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看到女人的身體會讓他條件反射想吐，就算火毒再怎麼折磨他，他也不願去碰任何一個……女人。
慾火灼燒著他的意志，回憶又讓他清醒，如此反覆。
佛像的臉與十年前祠廟那幅佛像圖重合，不願被拉入回憶的齊煜走到佛像背後，身體的異樣讓他每一步都像針扎一樣，好在他已習慣了這種折磨。
面向空白牆壁，他剛坐下冥想了片刻，聽到佛堂門被打開的動靜。
來人輕功卓絕，他幾乎沒聽到有腳步聲，只聽到什麼被放在蒲墊上發出的輕微動靜，之後那人又出了門，門再次被關上。
齊煜重新閉上眼睛，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分心……
……
「大通住持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太好。」素錦隨口說了一句。
聽她一說，素問抬眼見不遠處冷著個臉活像移動冰塊的大通，「世子在雲音寺失蹤可是件大事，若世子在這裡出了什麼事，大通住持難辭其咎。」
聽起來似乎是個很合理的解釋。
郭子游倒覺得有些奇怪，大通那冷臉硬說成擔憂世子安危未免太過牽強，久經情場的他倒從大通的臉色中讀出了一絲欲求不滿之意，不過大通可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怎麼可能是他想的那樣。
郭子游輕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剛想開口找杜長風討論一下，卻見杜長風和梅神醫早已加入了尋人的隊伍，他一展摺扇，跟著也大步走了過去。
……
身體像被萬千隻螞蟻同時啃咬一般，酥癢難耐，驅散不去的熱意，徹底迷糊了的意識。
她睜著眼睛卻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恍惚間能意識到自己多半又中了不知誰的詭計，再想深想時，腦袋卻又不夠用了。
隨時間的推移，身體越發難受……
難受到極致時……
她想，不管是誰……只要能幫她……
不……不行……她不能成為第二個蘇雪兒……
「唔……」從口中無意識溢出的呻鈴，喚醒了神像后冥想的男人神思。
……
慢慢從神像後走出。
映入眼帘的是躺在蒲團上，衣衫半解，絕美如仙的一個女人……
黑長及腰的長發襯出的瑩白如月的肌膚，泛紅的眼角，朱紅的唇瓣，迷朦卻難掩凈透的雙眸，她外衫凌亂，裡衣雖完好卻遮不住她的身體，白璧無瑕的肩頸，纖細完美的玉足……
如此旖旎風光帶給他的視覺衝擊讓他內心竟生不起一點負面情緒。
她難受得緊咬下唇，眼角還有幾滴淚痕。
齊煜看得出她身體的異樣，不止是她，他身體剛壓下去的毒性又捲土重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
蘇小本就發燙的臉被一隻更燙的手觸碰，彷彿被火灼燒的痛感讓她側了側頭。
頸側被不知何人吻出的紅痕露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