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妍妃
第一百九十一章,妍妃
眼中的喜悅是不能遮掩的,葉阮笑著沖皇甫斐行禮,說:「恭喜陛下。」
皇甫斐笑,有些手足無措,他一會兒看了看傳話的宮人一會兒看了看葉阮,初為人父,這一刻倒是比平常更讓人親切。
「陛下,妍妃娘娘不易,是不是該賞賜?」葉阮忍不住提醒,又見皇甫斐連連點頭,沖那宮人說:「妍妃想要什麼,你跟朕說,不不不,你直接都給她,讓她好好養胎。」
宮人回答:「該有的賞賜禮部都備下了,只等陛下一句應許。」
皇甫斐便連說幾個「好」,又讓人去通知太后。葉阮站在一邊,看著皇甫斐還站在這兒,不由笑問:「陛下不親自去看看妍妃嗎?此刻,妍妃娘娘一定很想你的。」
「對對對,那我先過去,晚一些再來看你。」i皇甫斐往外走,葉阮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又追上去:
「陛下等一等。」
皇甫斐站住,問:「阿阮還有什麼事?」
「阿阮想著,如今妍妃娘娘懷了龍種便是有功。」葉阮輕聲說:「阿阮雖然現在沒怎麼出去,但也聽說妍妃娘娘母家勢力雄厚,也是大澤百姓心目中的皇后不二人選,陛下何不趁此機會,給妍妃娘娘一個最好的賞賜呢?」
皇甫斐眼神暗了暗,然後他說:「我說你住得,你住便是。別人的瘋言亂語,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陛下……」
「好了,我先去看妍妃,」皇甫斐笑笑,隨後又不忘告訴他:「我待會兒過來陪你用晚膳。」
葉阮頓了頓,終於是行了禮:「恭送陛下。」
歡容等皇甫斐離開后,才慢慢過來,悄聲問:「奴才不懂,陛下有心寵愛公子,公子為何還要一推再推呢?」
葉阮嘆口氣,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雖然不是這後宮里的妃子貴人,但此刻境地,向來她們也是恨我得很。」
歡容聽得出來這話里的悲哀,只說:「葉阮公子放心,歡容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聽此,葉阮轉眼去看歡容,他是皇甫斐派來監視自己的,所以無論如何,葉阮都做不到對歡容袒露心思,但此刻他還是笑了笑,沖歡容道:「多謝。」
傍晚葉阮陪著皇甫斐吃過晚飯,太監捧著敬事房準備的侍寢牌子來。
皇甫斐想了想,取過一旁的金色帕子,將牌子都蓋住了。金色帕子蓋了牌子,自然是都不要,只要後宮正主。
太監為難道:「可是陛下,這皇后還沒有……」
「誰說沒有?」皇甫斐笑,轉眼去看葉阮,說:「不就是站在你面前嗎?」
太監一愣,獃獃去看了一眼葉阮,葉阮不好意思笑笑,說:「陛下在跟你開玩笑呢。」
皇甫斐揮揮手,讓人退下。等大殿之人都退下后,皇甫斐才說:「我如今是皇帝,金口玉言,不會開玩笑。」
葉阮愣住,他沒想到皇甫斐會是如此直接,不等他回答,皇甫斐便又說:「我看這宮殿雖然好,但你一個人住未免太空曠了,我想著,還是今後多來陪陪你才好。」
葉阮不接話,大殿又沉默起來,葉阮便只好沒話找話:「嗯,妍妃娘娘還好嗎?」
「好,太醫說了,妍妃脈相很穩,」皇甫斐挑眉一笑,說:「還說最近妍妃喜酸,應該是個男孩兒。」
說起這個,皇甫斐喜形於色,但他說完,依舊盯著葉阮看。葉阮微微側過頭,大殿安靜下來,葉阮彷彿能聽到燈火跳動的聲音。
「奴才一直想問,」葉阮忍不住開口:「那麼多人,陛下為何偏偏只選中了我?難道真得同其他人說的那樣,只因為坊間流傳奴才和蘷王曖昧不清,所以陛下只是為了讓蘷王難堪,所以才非要讓我到這兒來。」
皇甫斐頓了頓,他突然過去抱住葉阮,動作溫柔深情,他說:「阿阮,我讓你來,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
很早以前?葉阮想了想,自己來到大澤似乎還不到一年……
臉上有些癢,葉阮算了算日子,今天正好是該換藥的日子,他便輕輕從皇甫斐懷裡出來,說:「奴才要換藥,還請陛下迴避一下,恐污了清眼。」
皇甫斐不動,他說:「你從來都不會。」
葉阮知道皇甫斐不會動,便只好自己退到裡屋去。
等他把假面撕下來后,身後突然傳來皇甫斐的聲音:「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
葉阮只好不動,手裡的還抹著綠色的藥膏。
皇甫斐慢慢蹲在葉阮背後,然後他忍不住更緊地抱住葉阮。葉阮怕手上的藥膏弄掉,正打算掙扎著出來,皇甫斐熾熱的唇便壓了下來。
葉阮嚇了一跳,本能地沖皇甫斐一推,綠色的藥膏把頓時糊了皇甫斐一臉。
葉阮嚇了一跳,忙出去讓歡容打熱水,他說:「陛下別動,千萬別讓藥膏進了眼睛。」
歡容過來伺候皇甫斐清理乾淨,看了看葉阮,然後半天才問:「請問,公子你誰啊?」
葉阮這次注意到自己如今用的真臉,他尷尬笑笑,指了指一旁的人皮面具,說:「我是葉阮,這個說來話長,我以後跟你解釋。」
歡容獃獃地點點頭,心裡卻在咆哮,我的親娘耶,原來葉阮公子你那麼好看誒!難怪陛下要讓你帶假面,就這張臉,男女老少通殺有沒有?招蜂引蝶有沒有?簡直可怕……
歡容以前聽說過「大澤第一美人」——納蘭的傳說,眼下心想,若真是納蘭來了,怕也不敵自家葉阮公子嘛!
但他后又注意到葉阮臉上的那道淺粉色疤痕,又忍不住輕嘆可惜。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皇甫斐含著怒氣的一聲喚:「歡容!」
歡容嚇得一哆嗦,往皇甫斐看過去,只見皇甫斐一臉「別看,我的」,嚇得歡容忙跪下:「陛下恕罪啊!」
皇甫斐讓歡容先退到一旁,自己過去將面具撿起,然後就碰到火盆里給毀了,他回頭告訴葉阮:「此後不必再帶了。」
葉阮點點頭,然後聽皇甫斐又吩咐:「但最近你還是帶個面紗什麼的,我怕有人,心懷不軌!」
說完,皇帝很是認真地瞪了一眼歡容,歡容背脊一涼,把頭埋得更低。
「這個,我先走了。」皇甫斐揉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葉阮,說:「剛才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葉阮也是心有餘悸,他微微欠身:「恭送陛下。」
皇甫斐只好離開,他出去后嘴角的笑容便越發燦爛,身後伺候的宮人都擔憂地交換目光,這皇帝是不是突然瘋了?是吧?不是吧……
葉阮看著皇甫斐離開,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不明白為何皇甫斐看了他的臉后突然就失了穩重,明明碧瑤說過,他的臉很醜來著……
歡容冒著星星眼過來伺候葉阮,葉阮想了想,問:「歡容,我長得好看嗎?」
歡容一愣,然後說:「生得好看但自戀可是會降低個人形象的。」
葉阮不明白歡容在說什麼,歡容便把一邊的小鏡子給搬過來,站在葉阮面前說:「公子以前沒照過鏡子哦?」
葉阮抬頭去看,說:「我之前一直帶著面具……」話沒說完,葉阮愣愣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見葉阮半天沒動,歡容好奇地去看葉阮,疑惑:難道是被自己美呆了?
但葉阮去突然渾身一顫,一把推開面前的鏡子,鏡子應聲而碎,嚇了歡容一跳。
鏡子里的臉實在太熟悉……
葉阮只覺得心口疼,他揪住胸前的衣裳:「納蘭!」
……
次日起來,葉阮想了想,還是讓歡容替自己找了一頂面紗來。
他為何會和納蘭長得如此相像?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夜,但還是決定下次找機會去問蘷王。
剛用過早飯,歡容就臉面跑進來,說:「公子不好了,妍妃娘娘過來了。」
妍妃?葉阮想了想,疑惑,她有了身孕,不好好把胎養好,跑到這兒來做什麼?就算是要來興師問罪,問他為何佔了她的宮殿,也該等著胎位穩定了不是?
想是這麼想著,但葉阮還是打起精神出去迎接。
出門一看,只看見妍妃正盈盈從步攆下來。
一襲艷紅色的衣服,領口用金色的絲線綉著蝴蝶圖案,裙裾則綉著金色的祥雲花紋,外面罩著一件狐裘披風,看著就很溫暖。一雙犀利而嬌媚的丹鳳眼含著笑意,凌雲髻中央的的鳳鸞嘴中含著一顆明珠,明珠下的束束流蘇輕輕垂下,映的瑰麗而嫵媚。
這個模樣倒一點也不像葉阮之前在桐城看見的那些孕婦,她們一般走路都會下意識護著肚子,平日里再怎麼潑辣驕橫的人,臉上都會帶著慈愛的笑意。
「參見妍妃娘娘。」葉阮帶著人行禮。
妍妃忙道:「公子快快請起。」
葉阮見風大,生怕傷了她的身子,便欠身讓路,道:「請妍妃娘娘進去說話吧。」
妍妃笑著說好,由葉阮帶著進去了,也很坦然地坐在了首位。
歡容過來送茶,端到妍妃面前的是一杯熱氣騰騰的牛乳。
妍妃看著面前的牛乳,不由一笑,說:「公子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