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第一百七十九章,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洛北辰將手在葉阮面前晃了晃,葉阮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側頭去看洛北辰:「怎麼了?」
洛北辰指指唐域,然後指指自己,很是認真地提醒:「我的!」
葉阮沖他做個鬼臉,同時縮回頭,安靜地嗑瓜子兒。
唐域跳完,往這邊過來。唐域取了帕子給唐域擦汗,唐域微微閉著眼似乎很享受。
「阿阮,我跳得怎麼樣?」唐域吃著洛北辰給自己剝的橘子,笑問。
葉阮故意嚴肅地思考一會兒,然後說:「要是域王爺早生幾百年,估計那趙飛燕啊什麼的都沒顏色了。」
唐域笑得花枝亂顫,然後他餵了洛北辰一片橘子,說:「我就喜歡阿阮你這種愛說大實話的孩子。」
葉阮也很著笑,雖然他真的很想問,若是唐域真的放下了,為何還要跳阿欏的舞呢?但眼下問自然不合時宜。
隨後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太后駕到。」
這才是太監該有的聲音嘛,葉阮不由想起懷安低沉醇厚的聲線,也難怪懷安出門都少有言語。
越想越覺得自己笨,當初自己怎麼就沒能分辨出來?
唐域忙扯著還在發獃的葉阮跪下,他笑著低聲沖葉阮說:「雖然太后現在看不見了,但你也不要那麼猖狂嘛!」
葉阮吐吐舌,跟著眾人喊:「參見太后。」
太后坐在步攆上,步攆四周都垂著飄逸的帘子,看不清裡面。
「都是誰在這裡?」太后的聲音傳來。
一旁的太監覷著眼看過來,說:「回稟太后,是域王爺、洛公子,還有葉阮公子一行人。」
葉阮公子?葉阮很是羞愧地想,作為一個暗衛,自從跟著葉景回了大澤,他的暗衛身份便再也沒有了。
太后沉默一會兒,似乎在想什麼,片刻后才問:「那個葉阮?」
「就是蘷王身邊的侍衛,之前是有見過的。」太監回答,自然不敢把最後一次見,是在蘭珠出嫁前的宴會上一事給說出來。
太后想來很是介懷葉景身邊的人,不由吩咐道:「讓那孩子過來,給哀家看看。」
太監忙沖葉阮使眼色。
葉阮依言過去跪下,太后命人放下步攆,由人扶著,款款地出了步攆。
這還是葉阮在太后出事後第一次看見她,只見她一身暗黃金色芙蓉刺繡金線秀出祥雲花紋為底的衣袍,配著頭上的步搖金釵,除了眼睛上的一塊紅花絲綢,之前的貴氣和端莊倒是一分不減。
「奴才見過太后。」葉阮在太監下的指導下磕了一次頭。
「孩子,」太后似乎覺得熟悉,她摸索著拉起葉阮,問:「哀家是不是見過你。」
葉阮忙道:「奴才隨蘷王回宮時,奴才有幸見過太后尊容。」
「不,」太后搖搖頭,她一遍遍撫摸著葉阮的手,像是企圖找到些什麼可以證明她猜想的事:「哀家是說。很多年前,很多年前哀家就認識你了吧?」
唐域見二人僵持不下,自然是要幫葉景護住葉阮的,他忙上前幾步,靠近了太后,說:「太后,阿阮是今年才跟著進宮來的,之前一直在桐城,你怎麼可能見過呢?」
誰知太后卻突然呵斥:「哀家眼睛瞎了但心還是明鏡兒似的!我說見過就是見過!」
洛北辰拉著唐域跪下請罪,太后冷哼一聲,淡淡開口,卻是句句指責:「阿域,別以為如今哀家眼睛瞎了就管不了你了,你和洛家兒子乾的好事,哀家不是不責備,只是懶得追究。」
葉阮看見唐域的臉色突然蒼白起來,太后居高臨下地站著,葉阮彷彿能看見她一臉不屑又憤怒的表情。
唐域還要再說,洛北辰已經攔住他,他鄭重地承諾:「阿域能和北辰在一起,北辰很高興,自然不會辜負阿域,還請太後放心。」
「洛北辰,你可要知道,」太后勾起嘴角,表情似笑非笑:「洛家如今就剩你一個男子,你若真要和阿域糾纏不清,是想讓洛家絕後嗎?」
這下洛北辰也沉默起來,葉阮擔心地去看唐域,卻聽他嘴唇一動,然後笑著說:「太後放心,北辰之後依舊會娶妻納妾,絕不絕後,倒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所以域王爺這是不要命地提醒太后多管閑事?洛北辰去看唐域,心裡一動,隨後悄悄握緊了唐域的手。
若說唐域主動投懷送抱讓洛北辰最多是驚喜,那麼第二種情緒就是懷疑。懷疑唐域是為太后做事,在如今自己兒子做了皇帝后,打算讓唐家一家獨大。
但是此刻,他卻覺得這種懷疑已經不甚重要了,他要的是唐域這個人,若是唐域願意繼續陪他假意歡笑的走下去,其他的,並不重要。
這句話果然激怒了太后,她揚起帶了護甲的手,一個巴掌下來,唐域臉上便多了幾條帶血口子。
洛北辰自然是心疼不已,偏偏唐域還一拜,道:「多謝太后賞賜。」
唐家這些年來,給了他名貴藥材、錦繡綾羅、金銀珠寶,卻都不如此刻一個血淋淋的巴掌有影響。
葉阮嚇了一跳,忙悄悄把自己懷裡的懷安給的傷葯遞過去,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這邊太后聽到葉阮的動靜,這才反應過來,拉過葉阮,問:「你是哪裡人?」
「回太后的話,奴才來自桐城。」葉阮回答地小心翼翼,他悄悄去看太後手上還帶著唐域血絲的護甲,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桐城?」太后念了念這個名字,片刻后笑起來:「孩子,你很像一個人,他叫納蘭,是前朝丞相的兒子,不過那丞相是個罪臣,已經被滿門抄斬了。」
她的手仍緊緊地扣著葉阮的手腕,仔細地感受著葉阮的脈搏,若是她的話會對葉阮起作用,脈搏應該會產生異樣,然而葉阮並沒有出現激動的癥狀,反而順著她的話說:「既然是罪臣,自然死有餘辜。」
那就不是?太后想了想,抬手放在葉阮的臉上,仔細摸索起來。
葉阮嚇得渾身一僵,他的面具雖然好,但就是太好,所以面具很貼著臉,看起來是一個模樣,但摸起來就是自己本身那張臉。他這一僵又讓太後起了疑心,於是太后更加仔細地從葉阮的額頭往下巴慢慢摸索。
太后的手在葉阮臉上反覆摩挲一會兒,然後她問:「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不小心磕著的。」葉阮只好硬著頭皮撒謊。
太后搖搖頭,她微微側過身,問她身邊的那個太監:「葉阮臉上的傷口是不是很長?」
太監忙低頭去看,只見葉阮臉上光潔一片,別說傷口,連個痘痘也沒有啊!但聽太后聲音堅定,自己也只得點頭說是:「是,有一個傷口。」
「嗯。」太后又問:「你覺得是個怎樣的傷口?」
「這個……」太監猶豫起來,求助地去看葉阮,葉阮的臉被太后捧在手裡,也只能無奈地望著他。
突然唐域踢倒一旁的石子兒,太監忙道:「看起來,應該是磕在石頭上碰到的。」
太後點點頭,隨後重新坐回步攆,離開了。
葉阮鬆了口氣,然後他拍拍胸口,說:「域王爺剛才多謝你啊,快嚇死我了。」
「你有什麼害怕的?」唐域笑著問。
葉阮指了指他的臉:「你臉上還在流血呢,要是太后這麼賞我一個巴掌,嘖嘖嘖,我可受不了。」
唐域貌似滿不在乎地說:「你自己臉上還有傷口呢。」
葉阮一愣,下意識去碰了自己傷口處,隨後立刻反應過來,推著洛北辰說:「域王爺受傷呢,你還不帶他下去包紮嗎?」
洛北辰點點頭,扶著唐域起身。
但唐域仍舊死死地盯著葉阮的臉,他沒記錯,方才葉阮下意識觸碰的地方就是當年納蘭受傷的地方,葉阮快步離開,唐域突然沖他背影喊:「納蘭你站住!」
但葉阮小心想著回去,一路不停,繞過牆角已經跑遠了。
入夜。
洛北辰伺候著唐域吃飯。
「太后好歹是你姑姑,怎麼下手那麼狠。」洛北辰讓唐域靠在榻上,喂他喝湯。
唐域倒是圖個方便,一邊喝湯一邊看手裡的話本,聽此不由笑笑:「她又覺得我給唐家丟臉了唄。」
「對不起。」洛北辰如果巾子給唐域擦嘴。
唐域抬手握住洛北辰的手,說:「哎呀,何必那麼麻煩,我就是被抽了一巴掌,又不是斷手斷腳了。」
洛北辰笑,眼中的溫柔像是濃稠的糖:「我不覺得麻煩啊。」
「北辰……」唐域看著洛北辰將湯碗擱在一邊,然後沖著自己來。
「那個我還想喝點湯……」唐域往後退,
洛北辰慢慢靠近,他說,聲音曖昧得很:「月黑風高夜,咱們吃點別的什麼才好……」
唐域顫抖著「呵呵」地笑:「吃什麼啊?」
「你。」洛北辰正要撲上去,唐域卻立刻翻身躲開。
「北辰你怎麼了?我不說過,我們不做的嗎?」唐域站在洛北辰面前,臉上滿是責備。
洛北辰坐直身子,他低下頭,隨後悶悶說了句:「阿域,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