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千里姻緣一線牽
第一百一十三章,千里姻緣一線牽
白蕪很是滿意地看著納蘭炸毛的樣子,她想起來桐城仙廟的故事,忙問:「紅線呢?」
納蘭從懷裡摸出一根鮮艷的紅線出來,沖白蕪揮了揮,然後自己站起來,手緊握成拳:「你放心吧,啊嗚,這次我一定要把皇甫景,整個吃下去!」
白蕪還沒來得及羞澀,突然門帘被掀開:「阿蕪姑娘,納蘭他……」
納蘭的拳頭還沒有展開,聽見皇甫景的聲音,有些木訥地看過去,隨後咽了咽口水,求助著去看白蕪。
這個前一秒還在嚷嚷「姐妹情」的女人,立刻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然後迅速地貼著牆壁,溜到外面去了。
「這個,景哥哥,我可以解釋。」納蘭想下床。
皇甫景上前幾步:「躺好。」
於是秒慫的納蘭立刻乖乖躺下,蓋上小被子。
皇甫景坐在一邊,替他掖了掖被子:「為什麼不聽話?」
「你又沒說你要走,」納蘭嘴硬著爭辯:「我還以為是那個車夫弄錯了你的意思。」
「納蘭……」皇甫景頭疼,他面對納蘭的不講理,向來都是無可奈何。
納蘭笑笑,然後把手伸出來,扯了扯皇甫景的前襟:「景哥哥,我是不是不用走了?」
「不行,明天一早我會吩咐人送你回去。」皇甫景將納蘭的手放回被子里,冰冰的,他不由皺皺眉。
納蘭眼裡的神色暗淡下去:「你不要我陪著你嗎?」
「……」皇甫景靜默。
納蘭等了一會兒,只聽到床邊的火盆傳來「噼啪」的聲響。
「我知道了,我會乖乖回去。」納蘭木木地說完,就覺得鼻尖酸澀得不行。
皇甫景想碰碰納蘭的臉,接住他欲落未落的眼淚,不想納蘭卻很不配合地轉過身,用瘦削背面對皇甫景。
這幾日的風餐露宿,納蘭本就瘦弱。眼下看著更是小小地一團,皇甫景按住他的肩膀,開口卻已經是顫抖:「納蘭,這世上沒有誰會像我一樣,哪怕是立刻就沒了命,也想等著你回來。」
納蘭一愣,回頭小心地去看皇甫景,皇甫景卻是出現難得地失措:「納蘭,你知道嗎?你是我此生唯一在乎的人了,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就連世上唯一在乎的都沒有了,那我活著……」
「景哥哥不可以這麼說。」納蘭忙去捂皇甫景的嘴,行軍的幾天,新長出來的鬍鬚有些扎手,但他還是看著皇甫景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景哥哥,納蘭從小就活得一帆風順,很多人愛著我,我也愛著很多人,但是如果是景哥哥,你是我最想要的人。所以,景哥哥,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皇甫景看著納蘭,納蘭的眼神已經開始閃爍,在他要回答之前,納蘭又說:「景哥哥,我是個膽小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皇甫景伸手抹了抹納蘭臉上的淚珠,隨後將納蘭的手從自己嘴上移開,他慢慢湊近納蘭:「我最想要的,是,是納蘭你啊。」
納蘭本是做好了被拒絕地準備,畢竟皇甫景雖然對他好,但是他怕皇甫景對他只是兄弟之情,所以他此刻出了興奮之外,還有些不確定:「景哥哥,你可能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
話未說完,就被一個吻代替。
皇甫景在空隙間,低沉著聲音,卻又把聲音直接投進了納蘭心底:「我也愛你,納蘭。」
這是個極其緩慢深情的吻,納蘭都後面腦子有些眩暈,他向後彎腰,卻把自己更加直接暴露在皇甫景面前。
皇甫景順勢將吻下移……
「不可以。」納蘭一直謹記《陽宮》上的準備工作。
皇甫景也漸漸清醒過來,他忙放開納蘭,讓他好好躺著,歉然道:「是我沒有分寸。」
「……」納蘭摸了摸被吻疼的嘴。
皇甫景覺得有些尷尬,或許自己真的嚇到了納蘭,便要出去找白蕪進來照看,沒想到納蘭又叫住他:「景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皇甫景轉過身看著納蘭,如同起誓一般:「我從來不會騙你,尤其是你。」
「那麼,讓我留下。」納蘭又說,不等皇甫景說什麼,他又搶先說:「我們剛才已經算是互訴衷腸了,對嗎?既然如此,我也要做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除非你覺得我配不上和你出生入死……」
「這個情況不一樣。」皇甫景看著納蘭慢慢走向自己,而自己卻是身子突然沉重得動彈不得。
「可是於我,只要和你相關的事情,都是一樣的。」納蘭慢慢地從懷裡摸出紅線來,隨後他示意皇甫景伸手。
皇甫景便不由自主地伸手出去,納蘭笑,把紅線穩穩噹噹地系在了皇甫景的手腕:「這個是桐城仙廟求來的,他們說,如果綁上了這條線,就不能離開太遠,否則被線牽起的兩個人,就會斷了。」
很是無賴的理由,但皇甫景就是聽得順耳,納蘭的意思是,從此以後,都不能離開他了嗎?
但他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強調:「納蘭,這次打仗不是兒戲。」
納蘭笑:「我喜歡景哥哥,也從來不是兒戲。」
皇甫景心裡一動,抱起納蘭往床邊走。納蘭聞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曖昧而讓人眩暈,他摟緊了皇甫景的脖子,也許接下來的事會不受控制,但是他似乎也不是很害怕。
然而皇甫景只是將他穩當地放在床上,說:「那就留下來,我會用我的命,護你周全。」
原來如此,他家景哥哥還沒有那個打算,納蘭不由鬆了口氣。
皇甫景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他再一次湊近納蘭:「我進來時,好像聽到有人說,要把我整個吃下去。請問納蘭小公子,你要怎麼吃啊?」
納蘭語塞,然後支支吾吾地解釋,但是又很難說清。
「我等著那一天。」皇甫景笑,勾起的唇簡直要納蘭的命。
於是納蘭就傻乎乎的回答:「敬請期待。」
話音剛落納蘭才醒覺自己說了個什麼傻話,不由立刻漲紅了臉。
皇甫景一愣,隨後笑著在納蘭額頭上留下一個吻,便往外去了。
白蕪等在門外,看著一臉嚴肅的皇甫景出來。她跳到皇甫景面前:「二爺,怎麼樣了?納蘭跟你說了什麼沒?」
皇甫景正經地不像話:「說什麼?」
白蕪低頭嘆口氣,難道她家納蘭又慫了?但是她很快發現皇甫景右手手腕上很是招搖的紅線,不由笑著斜眼去去看皇甫景:「千里姻緣一線牽,我故意騙納蘭去取得姻緣線,我為你倆費心費力,你還跟兄弟裝!」
皇甫景忍住笑,仍是嚴肅地指指裡面:「納蘭醒了,還有些不舒服,你去看看他吧。」
白蕪點頭:「放心,我明白的。」
皇甫景見白蕪進去,自己忙把手腕上的紅線往袖子里收了收。
隨後他走到一處曠野,寒風蕭索,他卻讓隨從先退下,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隨從聽令離開,皇甫景這才憋不住地笑起來。
然後……
腳像是踩在雲端,哪怕是身上裹著盔甲,仍覺得很輕鬆。二爺現在很高興,真的,尤其是看見袖子里悄悄冒出來的一點點紅線,阿蕪姑娘怎麼說的來著?
姻緣線?千里姻緣一線牽?不錯不錯……
二爺爽朗的笑聲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然而在他不知道的遠處,在那裡的草堆后,一個士兵正在野外大號,因為聽著二殿下的笑聲,便秘順暢了很多……
隨後他回去,告訴自己的兄弟:「咱們以後還是多聽聽二殿下的安排,他為了這次出征,興許精神壓力太大了……」
白蕪挑開帘子,看見納蘭捂著額頭獃獃地躺在床榻。
「喲,被親了哦?」白蕪八卦地湊過去。
納蘭連忙把手放下來:「你說什麼呢!」
白蕪便去戳戳納蘭的脖子,笑:「嘖嘖嘖,那敢問納蘭公子脖子上的小紅印是怎麼來的?」
納蘭又捂住脖子,想了想:「蚊子咬的。」
寒風凌冽的,有個鬼的蚊子!
白蕪仍不肯放過納蘭,她笑著湊近納蘭:「我想想,這應該是是只姓皇甫,名景的蚊子。」
「你不要說了啦!」納蘭笑笑:「我在害羞來著。」
「呸。」白蕪翻白眼,然後又問:「所以呢?說清楚了嗎?」
納蘭點點頭,白蕪尖叫:「我要聽細節,細節!」
納蘭卻是含蓄地說:「景哥哥答應我留下來了。」
白蕪便不問了,她只拍著納蘭的肩膀:「看來我這竹馬,得被拱了……」
納蘭去扯白蕪頭髮,白蕪笑嘻嘻躲開:「我這是替你開心呢!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哦!有了男人就那麼過分!」
納蘭的手碰到白蕪的頭,卻是沒揪她的頭髮,而是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啊嗚,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就不會來了。」
白蕪去扯納蘭的臉,笑:「我看的出來,二殿下眼裡只有你,你們能在一起,那是早晚的事。」
「嗯。」納蘭也笑著點頭。
「所以啊,我的啊嗚什麼時候才能被人拿下呢?」
白蕪立刻高傲地伸長脖子:「老娘這種姿色,如果真要和誰在一起,怕是這前來報名的小哥哥們,要從澤州城排到荒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