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阿薰小姨子
第九十章，阿薰小姨子
阿欏皺眉，但是又被唐薰一句「嫂嫂」給弄的有些臉紅，便收手，只看著這位淳妃嚇得瑟瑟發抖。
等淳兒求饒夠了，眾人也看夠了笑話，姜貴妃才又嚎叫一聲：「使不得，使不得，淳妃是皇上的心頭好，你這樣又跪又哭的，省的傳出去，說本宮欺負你呢。皇上該心疼你，責怪我了。」
總之整個請安各有各的心計，阿欏聽她們吵鬧實在頭疼，左等右等，終於聽到皇后說了一句：「退下吧，本宮乏了。」
阿欏一喜，正打算離開，不料皇后又補充一句：「阿欏姑娘，阿薰，蘭珠你們留下。」
阿欏暗自嘆了口氣，有完沒完啊……
皇後進了後殿，眾人起身恭送，各宮妃子開始離開。阿欏順手將跪在地上的淳妃拉起來，淳妃許是跪得太久，起來時腳步也搖晃不止，她沖阿欏道了謝，自己慢慢走了。
唐薰在後面拉了拉她的袖子，阿欏回頭，問：「這位妃子經常受欺負嗎？」
唐薰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對後宮這些事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說這位淳妃最近是很得寵的。」
很得寵？方才嚇得瑟瑟發抖的模樣是很得寵？
皇甫蘭珠對域王爺的這個相好倒是印象不錯，不做作不矯情，是個有意思的。
她雖也不甚明白，但見阿欏對後宮這爭鬥這般不明所以，還是好心勸道：「你以為你看到什麼就是什麼了？在宮裡若是好好的活下去，靠的都是個人的演技。」
阿欏看著眼前這個高冷的公主殿下，想必她就是皇甫斐的妹妹，蘭珠公主吧，於是阿欏也客氣一笑：「阿欏記住了，多謝公主提醒。」
高冷的公主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嗯」，提前往後殿去了。
阿欏也要跟上，但又被自家小姨子給抓住了袖子：「嫂嫂，你先等一下。」
阿欏回頭：「有什麼事嗎？」
阿欏自認為自己適應力還不錯，如今對「嫂嫂」這個稱呼已經不那麼敏感了。
「剛才那個女人，你還是少接觸為好。」阿薰郡主一臉嚴肅：「真的，嫂嫂你要聽我勸。」
阿欏不解：「為何？這位公主脾氣很差嗎？」
唐薰咬咬牙，怒道：「這個女人，是我的宿敵！」
阿欏：「……」
其實阿薰郡主和蘭珠公主本是關係還不錯的好姐妹。
當時兩人不過五六歲的年紀，都愛穿或粉或綠的衣裳，而且兩人都生的可愛，在這皇宮裡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唐薰彼時喚皇甫蘭珠一句「蘭珠姐姐」；皇甫蘭珠也稱唐薰一句「薰兒妹妹」。
後來兩人鬧翻了之後，都互相嘲笑對方的稱呼當時有多麼幼稚可笑。
引起二人決裂的，是因為後來皇甫蘭珠，誒，因為皇甫蘭珠當著眾人的面，扒了唐薰的衣裳。
唐薰還記得當時是她生辰，晚宴是在唐府舉辦的，唐域為了給自家妹妹慶祝，特意準備了小山一般煙火。
而唐薰也是很機智地換了一身粉色衣裙，長裙逶迤，眾人都贊：「阿薰郡主越來越漂亮啦！」
阿薰也很神氣地穿過人群。來到自己小夥伴面前。看見那些煙火自然是開心的，皇甫蘭珠突然拉過她：「薰兒妹妹，你去換一身衣服吧，這個衣服不太適合玩煙火。」
唐薰本來心頭上，眼下一聽，頓時不高興道：「蘭珠公主，你要是羨慕我有這件衣裳就直說，我家裡還有些料子，讓人給你也做一件就是了。」
這是唐薰第一次不叫她「蘭珠姐姐」，皇甫蘭珠一愣，隨後翻著白眼離開：「我才不稀罕呢！」
後來開始玩煙火，漂亮的煙火和孩子們歡快的叫聲吸引來許多人觀看，留在唐薰舉著煙火旋轉跳躍，閉著眼時，突然皇甫蘭珠衝上來，一口氣拔掉了她的衣裳，還扔在地上踩了幾腳。
頓時只穿著白色單衣的唐薰愣了愣，然後就開始大哭起來。唐域嚇得連忙脫了外衣披到唐薰身上，唐薰看看地上的衣裳，又看了看毫不留情的皇甫蘭珠：「你，你，你！我跟你再也不是好姐妹了！」
「哼，好心當做驢肝肺！」皇甫蘭珠翻白眼，不得不說，蘭珠公主小時候就將翻白眼翻得出神入化。
皇甫斐拉著皇甫蘭珠，想著還是先把兩個小祖宗拉開。但沒想到，唐薰一下子掙脫了唐域的禁錮，跳過來一巴掌拍在了皇甫蘭珠的臉上。
肉肉的手撞到肉肉的臉，並不疼，但是卻是狠狠擊打了小小年紀的蘭珠公主大大的自尊心。
之後的場面就越發不受控制，兩個大小姐當著眾人廝打起來，直接從高地滾到了院子里。自然，這場皇后出面籌備的生辰晚宴也就徹底被破壞了。
下人們拉不住，最後還是由皇后出面才制止住了。
童年的大仇就此留下了，並且極其深遠地影響到了現在。
每年二人過生辰，到最後許願時也都各自把最惡毒的願望加在了對方身上。
「滿臉長痘。」
「嫁不出去。」
「成大胖子。」
「頭髮掉光。」
諸如此類……
這些故事是唐薰後來告訴阿欏的，說完，她喝了口熱茶：「嫂嫂，你說蘭珠姐……皇甫蘭珠是不是很過分？」
阿欏：「……」
此刻二人候在殿里，皇後娘娘的宮女出來傳喚：「皇後娘娘請阿薰郡主、阿欏姑娘進去。」
阿欏忙打起精神，彈了彈衣擺，進去了。
皇后換了一身淡金色的常服，正由皇甫蘭珠伺候著，見了二人，往一邊指了指：「坐吧。」
二人謝了恩，坐好。
「阿欏姑娘，」皇后讓皇甫蘭珠也到一邊坐下：「你是如何同阿域認識的？」
阿欏一笑，昨晚唐域擔心阿欏不能應付，特意想了幾個皇後會問的問題，寫了幾頁答案，恰好這個問題便是第一個。
「魏府落敗，我和嬤嬤逃難來澤州城，正巧碰到便衣出行的域王爺。」阿欏背誦完畢。
皇后等人面面相覷，這話似乎在哪本話本上見過？
果然皇后又問了幾個問題，無非是調查自己的背景，阿欏都照答如流。
又問了一會兒，皇后又吩咐了皇甫蘭珠和唐薰幾句，便讓她們退下，自己說是有話要和阿欏說幾句話。
「阿欏姑娘生的傾國傾城，之前怕是有不少說媒之人踏破門檻吧？」皇后笑，意味深長。
阿欏想了想，自己在翠煙樓的時候，的確是有許多人為了來聽自己唱曲或是跳舞，踏破了翠煙樓好多條門檻。
便點點頭：「是的。」
皇后倒是沒想到阿欏這麼直接，頓時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看來阿欏姑娘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
阿欏不答，卻在仔細分析這皇后話里究竟有什麼深意。唉，跟宮裡的女人聊天真的好累……
「眼下也沒外人了，」皇后慵懶地坐好：「你可知，昨日你碰到了誰？」
碰到誰？阿欏有些疑惑，她昨日一直跟在域王爺身邊，除了那些個宮人還會有誰？
「不知道。」
皇后一笑，臉上的表情卻是突然陰冷起來：「你不知道，但是，昨夜皇上卻是念叨了一夜的綠衣仙女。」
阿欏心裡一顫，綠衣，難道昨天還不小心碰到了皇帝？
「所以，我問你，」皇后閉了閉眼睛，隨後睜開是如同鷹眼一般銳利：「你可是為了進宮當娘娘才接近阿域的？」
什麼？！
阿欏暗自吐了吐舌，皇帝？那個老的可以做她爹的男人？雖然她也沒見過自己親爹……
「皇後娘娘誤會了。」阿欏立刻跪下，發誓著說：「阿欏進宮，只為域王爺一人而已。而且，若是域王爺不是王爺，阿欏也無怨無悔地跟著，整顆心都交出去了，實在不敢妄想別的。」
皇后眯著眼看她，似乎是在打量她這番話有幾句真幾句假。
阿欏本也就沒有其他虧心事，便挺直了腰板任她打量。
突然，皇后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阿欏姑娘性子直爽，生的有貌美，本宮甚是喜歡，還請今後多來走動走動。」
這是相信她了？然後變著法兒地拉攏自己？阿欏想不明白，但還是跪謝告退。
阿欏謹慎地退出大門，隨後確定沒人跟著她了，這才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往偏院去了。宮裡說話真是麻煩，說了一上午，腰桿還不得不彎起來。
而且，阿欏生的一雙大長腿，方才她進去，最高的芫妃也不過到她鼻子那兒，但是各位又都是公主娘娘，她和她們說話不得不晚腰，做出一副凝神細聽的模樣，這樣可真是累壞了她的身板。
長得高，怪我咯？
眼前就是偏院了，在門口她看見了今日上午給她領路，結果半路逃跑的嬤嬤，嬤嬤見她平安無事的出來，臉色已是不好，沒想到看見阿欏徑直向她走去，更是抖如篩糠。
阿欏存心嚇嚇這個為老不尊的嬤嬤，便裝作故意找茬的樣子走到嬤嬤面前，笑：「嬤嬤，偏院在哪兒呢？」
眼前不就是嗎！嬤嬤默默想，面上卻做出謙卑的模樣來：「姑娘，這兒就是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