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納蘭房裡的謎之動靜
第四十七章,納蘭房裡的謎之動靜
此話一聽,紈絝甲乙丙俱是一嚇。
又聽皇甫景問:「我是哪個『不知死活的』?」
紈絝甲忙道:「是我,我才是不知死活,擋了三殿下的道。」
皇甫斐便又問:「我是哪個『好狗』?」
紈絝乙忙指著紈絝甲道:「是他擋道了,三殿下來我們這裡,簡直是蓬蓽生輝,是他不知死活擋道了。」
紈絝甲:「……」
紈絝丙:「……」
皇甫斐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你們能及時承認錯誤,這是很好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本皇子偏偏很記仇,而且我今天來這裡,目的就一個。」
紈絝甲乙丙:「什麼?」
皇甫斐一笑:「收拾你們。」
紈絝甲乙丙內心咆哮:「今日不宜出門啊!」
皇甫斐回了自己的住處,也不說如何安置這三人,自己便進內室睡覺去了。
幾個宮女過來伺候紈絝甲乙丙換了白色的單衣,三人以為終於輪到自己睡覺了,正在狂喜,不想卻又被推了出去。
方才那個侍轎的下人笑笑:「三殿下說了,他被你們三個氣得頭疼,睡不著覺,就請三位分別東南北三個牆角站了,替他壓壓床。」
紈絝甲乙丙:「……」
不就是讓我們通宵吹冷風嗎?搞得這麼複雜做甚?
那下人又道:「三殿下好心提醒,說是明日一早有課,還請三位不要遲到,你們也知道,這個計時之人是二殿下,若是遲到可得挨棍子呢。」
頓時門一關,冷風瞬間而至,只餘下三人在寒風中凌亂。
今天,這二殿下和三殿下,他們是有病吧?!
這廂的納蘭是不知道的。
他洗完澡出來,自己擦著頭髮往床榻上坐了,卻發現那紙情書不見了。
許是白蕪又回來把它拿走了吧?納蘭想著,心裡卻是在糾結,要不要讓白蕪接近皇甫斐?
皇甫斐是將來和太子爭奪皇位的三殿下,白蕪是個真性情的姑娘,著實不適合爾虞我詐的皇宮。但是若是真的喜歡,按照納蘭對白蕪的認識,哪怕是龍潭虎穴呢?她也照去。
記得當初白蕪還發誓,要是自己再碰針線那些個玩意兒,就讓她被自己親爹給殺死。然而為了牛大哥,白蕪瞬間忘了自己的毒誓,每日綉「蚊子」繡得熱火朝天。
納蘭當時開玩笑問她就不怕毒誓實現嗎?白蕪吮著被針刺得流血的手指,含糊著說:「怕什麼?我那個親爹估計早就死了。」
眼下納蘭很是糾結,本想打算開門去找白蕪問問,不想門外已經有人扣門。
納蘭心中有數,等那門被敷衍地扣了三下,就被推開。他笑笑,將所想的都拋到腦後,自己快步出來:「景哥哥來做什麼?」
皇甫景也一笑,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為你來我房間都是直接推門,不會問我在不在。」納蘭老實回答。
皇甫景:「……」
納蘭看著皇甫景手裡也有一個盒子,看樣子應該也是傷葯,便笑:「景哥哥是來送葯的嗎?來晚了,我娘和白蕪已經幫我上了葯了,再說,三殿下也帶了一瓶過來。」
皇甫景將盒子放到一邊,納蘭打開看了,果真是一瓶傷葯,不過盒底還藏了三顆牛軋糖。
納蘭將糖拿出來,是他小時候極愛的,不過後來在換牙,丞相大人便極少買來給他吃了,漸漸的,這股濃香四溢的味道也就只存在深深的腦海里。
「景哥哥哪裡弄來的?」納蘭將一顆糖放進嘴裡,濃香一時間肆意開來,納蘭滿足地笑起來。
「給你。」納蘭挑了一顆,遞給皇甫景。皇甫景看著眼前潔白溫潤的掌心裡躺著的糖,一笑,問:「就這三顆,你還送我?」
「要睡了,也吃不了那麼多。」納蘭親自把糖塞進皇甫景的嘴裡,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皇甫景的舌頭輕輕碰了納蘭的手指一下,納蘭一愣,手指靠在皇甫景唇上,忘了收回來。
「好吃。」皇甫景輕鬆笑笑,納蘭這才收手,也跟著笑:「對吧,謝謝景哥哥。」
皇甫景搖搖頭:「不是我的。」
「什麼?」
皇甫景指著那瓶傷葯:「我知道很多人關心你,所以沒有準備傷葯,這個,是丞相托我帶來的。」
「爹爹?」納蘭有些詫異,隨後也明白過來,他爹始終還是疼他的。
「丞相很歉疚,但這戲既然開始了,就得做足了給別人看。」皇甫景幫納蘭把盒子收起來,繼續道:「他很想過來看你,但眼下也不是什麼好時機,他說,他知道你委屈,但你別怪他,丞相夫人會給你報仇的。」
「……」納蘭眼眶熱熱的,他其實都明白,但被人這麼清楚地說出來,自己仍感動得想落淚。
皇甫景適時張開懷抱。
納蘭卻是不領情地一推,自己背過身去:「麻煩景哥哥帶話給爹爹,納蘭都懂得,不會委屈。」
皇甫景答應,卻又不肯離開。
納蘭以為他惦記剩下的一顆糖,便又把糖遞過去。
皇甫景不接,問:「你知道我為你出氣了嗎?」
納蘭:「知道。」
皇甫景,笑:「你要怎麼感謝我?」
都說做好事不留名,沒想到眼前這主不僅搞得人盡皆知,還笑嘻嘻地找自己要回報。
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納蘭便問:「那麼二殿下要什麼回報呢?」
皇甫景皺皺眉,不說回報,卻是抱怨:「客房的床我瞧著太硬。」
納蘭瞭然點點頭,他家景哥哥有腰傷,想來不習慣硬床板,便建議問:「要不然,我讓阿朹幫景哥哥把床鋪重新整理一下?」
「大半夜,不用麻煩別人了。」皇甫景拉住往門外走的納蘭的衣領,笑:「眼前就有合適的,何必再找?」
所以,二爺就是來找自己睡覺的?
但是,何必拐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這邊皇甫景去沐浴,納蘭伺候完他搓完背後自己趴在窗邊看星星。
一邊傳來白蕪聲情並茂地念詩聲: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麼「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什麼「沅有茝兮醴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這個樣子還說自己只是欣賞三殿下,嘖嘖嘖,白蕪也變得不坦白了。
納蘭聽白蕪念了一會兒,拿著最後一顆糖去叩響了她的房門。
白蕪似乎是念詩的興緻被納蘭打擾,自己便老大不高興地捏著書開門,見是納蘭,更是把不悅寫在臉上,說:「你那麼晚來找我做甚?小心別人說我們瓜田李下,花前月下,那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納蘭去敲白蕪的腦袋,笑罵:「哎喲,念了幾句詩就給我捻起酸來了?」
白蕪一愣:「你聽到了?」
納蘭也一愣,隨後解釋:「這個,你的聲音太大;還有就是,這邊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白蕪把臉埋進書里,跺了跺腳,嬌聲:「怎麼辦?羞死人家了啦!」
納蘭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把糖遞過去,由衷勸道:「大姐,你別這樣,吃不消,真的,吃不消。」
白蕪一手接了糖,輕輕打了納蘭的手一下:「看在你送我糖的份上不給你計較。對了,這個糖誰給的?」
納蘭想著把自家爹爹供出來始終不太好,便說:「方才二殿下來我這裡睡覺,隨意帶來的。」
「睡覺?」白蕪一愣,腦子裡已經開始出現一些畫面,她再一次捂住臉:「納蘭,你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且,這裡是丞相府誒,你們這樣不太好吧?」
納蘭氣結,他伸手抱住白蕪的頭晃了晃,想把她的那些個豆腐渣想象給弄出去。
白蕪躲開納蘭,正想跳起來反擊,卻在看到自己手裡的書之後,立刻安靜下來:「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了,我可是要成為淑女的人。」
「淑女?」納蘭疑惑。
白蕪忙抬袖掩唇,笑道:「就是那種動不動就惺惺作態,弱不禁風的模樣,你看我像不像?」
納蘭認真看了一會兒,搖頭:「啊嗚,你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白蕪喪氣地垂下手:「唉,我看話本里說的嘛,偏偏公子哥兒,都喜歡淑女這一款。」
話本害死人。
「所以你念詩……」納蘭指了指白蕪手裡的書。
白蕪點點頭,苦惱道:「對啊,淑女嘛,自然要從書開始了。」
納蘭拍拍她的肩:「你何苦為難自己?三殿下也不是那種喜歡淑女的公子哥兒。」
兩人正在說話,又有人叩門。
「誰啊?」白蕪大聲去問。
納蘭立刻指著她手裡的書,白蕪一愣,隨即換了溫柔的調調:「請問,是誰啊?」
門外有低低厚重的聲音:「納蘭在嗎?該回來睡覺了。」
白蕪一聽是皇甫景,忙推著納蘭出去:「你男人來找人了,你快走吧。」
納蘭根本來不及辯解,白蕪就把他推到門外,先是沖著皇甫景行禮,隨後便很快關門:「春宵苦短,二殿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好。」皇甫景淡淡笑笑。
這邊白蕪收好東西,正打算入睡,卻突然聽見隔壁傳來一聲響,隨後是納蘭幾聲呻吟,悠久綿長,相當讓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