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突然開掛的二爺
第三十章,突然開掛的二爺
納蘭嚇得退開幾步,見自家二爺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勾唇一笑:「我的納蘭,今晚怎麼那麼主動?」
納蘭捂住嘴,指了指外頭便退了出去,走到帳外又想到這是自己的地方,便輕咳幾下進去。
「景哥哥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納蘭端著小板凳坐到床邊,睜著眼睛認真地問,只當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
皇甫景也不提,眸子在夜裡也清晰明亮得很,哪裡像是喝醉了的樣子?不過,似乎他也沒說自己醉了吧?
「我不想回去。」皇甫景倒在納蘭的床上,捶了捶肩膀:「夜裡才會回行宮,我不太喜歡一個人待在帳子里。怎麼,納蘭你要趕我走嗎?」
納蘭搖頭,看著皇甫景眉宇間的疲乏,終究是心裡不忍,便讓皇甫景往裡面挪一挪,他自己也忙活了一上午,很想睡一覺。
上床之後,腰上多了條手臂,納蘭拍了拍,不慎碰到傷口,不由吸了一口冷氣。皇甫景這才察覺,又問是怎麼弄的,納蘭只搖了搖頭:「沒事,景哥哥不必擔心。」
皇甫景便不再追問,卻很快起身找了紗布和止血藥,重新給納蘭包紮了一遍。
之後上床睡覺,皇甫景地抱著納蘭,因為顧及他的傷口,手上便不用大力。
「對了,」納蘭忽然想起方才皇甫景一身常服跟在皇帝身邊回來,不由好奇問:「景哥哥去哪裡了?為什麼景哥哥會和他們一起回來?」
皇甫景不答反問:「你會怪我嗎?」
「什麼?」
「方才我撇下你,去了圍場。」
納蘭一滯,這短暫的沉默嚇得皇甫景手上加重了力度,他著急問:「你怪我了?納蘭,我……』」
懷裡的人卻是縮了縮,慢慢抵著他的胸口,納蘭搖頭,只說:「我知道景哥哥更應該做什麼。」
「納蘭……」皇甫景鬆了口氣,將上午圍場的事給納蘭說了。
原來是這裡的負責人為了討好各位皇室子弟,為他們增添狩獵的樂趣,特地尋了一隻大蟲放到了圍場里。
大蟲其實提前被人磨掉了牙齒和爪子,不過就是一個增大版的貓罷了,本以為只等皇帝彎弓拿下,誰知等它看到皇帝的一身明黃,突然就失控般往皇帝沖了過去。
皇帝慌亂地呼喊「護駕」,身後的衛兵卻不能一時間趕到。正在關鍵時候,一抹玄色黑影無聲擋在皇帝面前,硬生生受了大蟲的一拍,隨後利劍出鞘,洞穿了大蟲的身體。
那人拔出劍,回身沖著皇帝跪拜:「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王恕罪。」
竟是皇甫景!
皇帝先是一愣,隨後露出微笑來,很好很好,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這個二皇子已經不會再有什麼動作,可眼下看著這個不知何時已經挺拔俊朗的兒子,皇帝看出了皇甫景眼底深處的野心和倔強。
皇帝不再計較這背後的有什麼布局和安排,當下就高興地下旨:「二皇子救駕有功,傳我命令,之後營帳里設下酒宴,朕要與自己的兒子、臣子和百姓一同歡樂!」
「吾皇聖明!」
接著便是一群人在那裡誇讚皇帝和二皇子,然後——「我想見你,所以跑到你這裡來等你。」皇甫景把下巴擱在納蘭的頭頂。
納蘭忙問:「你被老虎拍了一爪子?可還疼嗎?」
皇甫景閉著眼,只搖搖頭,說話時終於帶了歉然的語氣:「淳兒的事我聽說了,對不起……」
「這也不怪你,只不過淳兒平日里在宮中鮮少露面,為何會被人發現?」
皇甫景困意來襲:「聽懷安說,似乎是被阿斐宮裡的人認出來,叫來了侍皇後身邊的衛,將那個書生當場處死了。」
「誰?」
「認不得,一個宮女罷了。」
之後皇甫景就放心地睡著了,懷裡特大號的抱枕用著甚是舒服。
納蘭能聽到皇甫景的呼吸聲,他卻是睡不著,雖說二爺還是這麼抱著自己,可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是不一樣的,他的二爺沉寂多年,終於開始初露鋒芒,要與其他人爭奪這個皇位了嗎?
納蘭沒注意有人靠近了自己一個人的帳子,等來人把帳子撩開,一道強光照進來,納蘭不由眯了眯眼睛,身後的皇甫景明顯也醒了,但還是抱著納蘭不肯動彈。
納蘭只得尷尬地坐起身子,衝來人打招呼:「三殿下怎麼來了?」
皇甫斐只看著納蘭腰間的手,納蘭不由地去摸,卻是一條光溜溜的手臂……二爺,你是什麼時候把上衣脫掉的?!
「我聽人說你還沒用午飯,所以端了一些過來給你。」皇甫斐面不改色,只當皇甫景不在,坐在了方才納蘭用過的小板凳上:「納蘭,我已經吩咐人下去查那個刺客了。今日真是怪我大意,我以為這些官兵會做好防禦措施的。真是一群廢物。」
納蘭想抬手去拍皇甫斐的肩膀,二爺卻是突然用用身子壓住納蘭的右手,納蘭拔了幾下,沒有用。
「三殿下,這個真的不怪你,」納蘭只得口頭安慰:「都怪納蘭不聽三殿下勸誡,跑得遠了,這才讓刺客有機可乘。」
「嗯,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皇甫斐還要說什麼,卻聽見皇甫景一聲不舒服的「嚯呀」,想是被強光照著,睡得不舒坦。
納蘭忙低頭去看自家二爺,二爺卻是悄悄睜開了眼,盯著納蘭又輕輕叫了一聲。
怎麼說呢?當一個人嬌喘的時候,你不看著他和你與他面對面,這兩個情況其實有不同的效果,比如說皇甫斐站起來說:「看來是我打擾到二哥休息了,便先告辭了。」
而納蘭想得卻是:「霧草,景哥哥休得誘惑我!」
皇甫斐還沒出去,納蘭又叫住他:「三殿下,那個下午狩獵我就不去了,傷了腳,不方便騎馬。」
皇甫斐點點頭,說:「好,那你好好休息。晚上我過來接你回去。」
帳子又昏暗下來,納蘭推了推皇甫景:「景哥哥抱太緊了,我要下床吃飯。」
皇甫景應聲輕輕鬆開手,半坐起來,看著納蘭坐在小板凳上吃東西。
納蘭偶爾側頭去看床上,只看見自家景哥哥明晃晃的身子,他抹了抹嘴:「景哥哥還是把衣服穿好吧。」
「行啊,正好我有些事要去找一下阿域。」皇甫景將衣服遞給納蘭:「你幫我。」
納蘭接過衣服,隨後對準了皇甫景的臉,一把扔過去:「自己的衣服自己穿!還有,」納蘭氣鼓鼓地補充:「自己的澡也要自己洗,那麼大一個人了,穿衣洗澡都要麻煩宮人們。」
納蘭至今忘不了自家景哥哥只穿一條褻褲,站著讓宮女伺候穿衣時,那幾隻爪子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丞相大人從小就教納蘭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納蘭五歲時就開始自己穿衣了。
皇甫景自己穿好了衣服,下床前突然拉過納蘭,隨後慢慢湊近,納蘭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皇甫景卻是慢慢伸出手,將納蘭嘴角的一顆飯粒拿下來,笑:「吃這麼急做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納蘭的臉再紅了三分,他咬著筷子推皇甫景出去:「景哥哥不是好人!」
皇甫景好笑地看著納蘭,離開前輕聲道:「晚上和我一起回去吧,等我。」
納蘭不答,皇甫景卻是輕輕吻上了納蘭的額頭。
涼涼的,軟軟的唇印在自己額頭上,卻像是被火燙了一般,在皇甫景悄悄將唇往下移動時,納蘭忙躲開:「快走吧,我等著你就是了。」
「君子一言……」
納蘭吐了吐舌頭,作為一個立志要做吃到老,玩到老的人,他才不想做什麼君子,卻還是輕聲補充:「駟馬難追。」
皇甫斐陪著皇帝從獵場回來,在自己帳里洗了澡,換了衣服去納蘭處接人時,卻發現帳子已經被撤了。
收拾的宮人告訴皇甫斐,說是二皇子下午過來了一趟,帶著納蘭公子已經回行宮去了。
皇甫斐站在空蕩蕩的帳子外面,夜風把他的衣袖吹得鼓漲起來,他突然想再喝一點酒。
納蘭早就在馬車上睡著了,皇甫景一路上把他抱在身上,也不許旁人碰一下。
唐域好幾次伸手出去,打算戳一戳納蘭的臉,都被皇甫景一腳踹了回去。
「嘖嘖嘖,」唐域往一邊坐了坐,靠近了皇甫景,問:「我聽納蘭說,你還沒有碰過他?」
「他說的?」皇甫景挑眉。
唐域將手搭在皇甫景肩上,晃著二郎腿:「套你家納蘭的話還不簡單?」
皇甫景面不改色:「他還小。」
唐域掐著手算了算:「到了年底納蘭就十七了,誰知道哪天丞相就給納蘭娶個媳婦兒什麼的。」
「娶什麼?」皇甫景看著唐域一笑:「我怎麼記得域王爺今年就二十三了,還沒個域王妃?」
「皇甫景!我跟你講,你不要太過分!」唐域騰地跳起來,卻又一下子撞到馬車車壁,頓時疼得抱住頭在車裡打滾。
「呵呵。」皇甫景抱著納蘭往旁邊側了側,給域王爺騰出空間來。
今夜會有不少人來巴結自己,皇甫景自然是知道的,他到了行宮,拜託唐域送納蘭回去,自己剛一下馬車,就看見自己的住處外沾滿了人。
個個滿臉笑容,誇讚皇甫景神勇。
皇甫景推開門,讓懷安下去泡茶,沖著眾人笑道:「大家且邊喝茶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