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鏡花水月，故夢一場（3）

  「姑娘，渡河嗎？」


  溫柔動聽的聲音，猶如春風拂過桃花瓣，讓人沉醉。


  她驚詫回眸，望向忘川河中那站在小舟上的明亮白衣，心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一時間兩人就那樣，靜靜的望著彼此，她呆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可不知不覺，明亮的眸中漸漸霧氣朦朧，有淚滴不斷滴落。


  他戴著斗笠，薄薄的輕紗遮住了那張絕世的容顏，可是……


  為何，她覺得，他好熟悉？

  就好像，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


  不自覺的她向他靠近，滿臉淚痕，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空氣彷彿已然凝固，他望著滿臉淚痕的的她，手微微顫抖，將眸中的情緒遮掩下去后，平靜開口：「姑娘？你沒事吧？」


  聽見他問，她才漸漸回過神。


  聲音嘶啞，「我們，是不是認識？」


  慕容雲曦身體僵硬，手心微微握緊，唇角微勾，那薄薄的掩住容貌的斗笠輕紗下，透出輕輕柔柔的笑聲，「我一直在這裡擺渡，或許是前世，姑娘也是由我渡的，所以有些熟悉……姑娘，上船吧。」


  讓他再護她最後一程。


  她呆愣半響。


  想了想他說的話，竟是無法反駁。


  她不好意思的沖他笑了笑，擦了擦那些淚痕，很是抱歉道：「對不起啊，讓您看笑話了，我就是對你突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她說著，乖巧的上了那葉小舟。


  安靜的小舟在忘川河中行駛。


  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就那樣靜靜的望著那襲白衣，她本想看看他的樣子，可是看到那斗笠，想著他或許是不方便露容顏，才遮住，便打消了這想法。


  不知為何，她和他在一起，竟是感覺到莫名的安心。


  忘川河中有靈魂從她腳邊浮過時，她有些害怕的向他靠攏幾分，不解道：「他們這是？」


  「別害怕，都是些痴情兒罷了。」


  他微微抿唇，緩緩開口。


  他說，這些忘川的靈魂是有些痴情之人，在渡忘川，喝孟婆湯時不願意忘記世間的戀人過往，所以會有靈魂為保留記憶，跳入渾濁的忘川河中，只為了在忘川河中痛苦千年，再續前緣，再去尋他所愛之人。


  而這千年的時光里，那些留在忘川河中的靈魂，都只能看著心愛的人一次次路過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將他們遺忘……


  若留在忘川的靈魂能受過這千年的苦痛折磨，那冥君會大發慈悲的給他一次機會，放他們入輪迴，去尋前世的戀人。


  只是，千年等待苦痛，只為了一次再續前緣的機會么？

  鳳清淺聽著，不知怎的，忽地覺得他說的傷感苦澀，她聽得悲傷難過，淚不知不覺又落了下來，她哽咽的擦了擦紅紅的眼眶，輕聲低語道。


  「他們太可憐了……」


  自聽了解釋后，鳳清淺便對那些浮在忘川河中的靈魂充滿了同情，不知不覺的離他們也極近。


  一隻被昏黃的河水玷污的手，悄悄的伸向她的衣裙時，她也沒有注意，慕容雲曦見此，急忙提醒道：「別離他們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