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恨他
蒼洱悄悄潛入國公府後直奔北院。
對這府邸,蒼洱算不上熟悉。但他跟著蒼璽來過幾次,躲過國公府侍衛還是綽綽有餘。
來到北院,蒼洱敲了三下門。桂雨已經在門后等了良久,聽見有人敲門,心裡一喜,趕緊問道:「誰?」
蒼洱看了看左右,小聲應道:「是我,蒼洱。」
聞此一言,桂雨趕緊打開了北院的大門。看見蒼洱一身夜行衣,還帶著黑面罩,趕緊帶著他往裡走,輕聲說道:「主子正盼著你來呢。」
蒼洱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王爺也盼著天黑呢。」
說著,兩人來到了傅瓷的卧房門前,桂雨敲了敲門,說道:「主子,人來了。」
此時此刻,傅瓷正坐在燈前縫製春衣。聽到桂雨的聲音,趕緊起身開門。
蒼洱進來后把面罩一扯,給傅瓷行了個禮,說道:「屬下見過王妃。」
看著蒼洱來,傅瓷是打心眼裡的高興,趕緊讓蒼洱免禮后還讓桂雨給他搬了個凳子讓蒼洱坐下說話。
「王爺那邊情況如何了?」傅瓷趕緊問道。
「三殿下已經安全在璽王府住下了,只是——」,蒼洱頓了頓,接著說道:「今日有個侍衛冒充是王爺手下的人給三殿下送過去了鵝湯。」
「鵝湯?」傅瓷嘟噥了一句,隨即反應過來,「有人要害三殿下嫁禍給王爺?」
蒼洱點了點頭,說道:「王爺讓我來問問主子的意思。」
蒼洱說完這話,房間里一度安靜。傅瓷在考慮,蒼洱不敢出聲怕打斷了傅瓷的思路,桂雨守在門外給這兩人把風。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傅瓷拍了下手,說道:「這事應該不是沈氏的人做下的。」
聽傅瓷這麼一說,蒼洱甚是驚訝。
不是沈氏會是誰?
「王妃可想好了,除了沈氏沒人比他們更想讓三殿下死於非命了!」蒼洱提醒道。
「這種招數,沈氏該是不會用的」,傅瓷不太確定的說道。
沈氏儘管心狠手辣,但都是直面敵人。這種背後不知不覺下黑手的人,總讓人覺得不是沈氏的做派。
「我隱約覺得出了沈氏意外還有人想要三殿下的性命」,傅瓷推測說道。
傅瓷說完后,急忙轉身朝著蒼洱問道:「你可知道三殿下平日里跟什麼人熟,又與什麼人有仇?」
蒼洱一愣,說道:「屬下無能。不過,王爺應該知道。」
傅瓷點了點頭,神情十分認真的交代道:「你回去之後好好問問王爺,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單純有沈氏的參與。」
蒼洱應下后,又問道:「主子在國公府住的可還習慣?」
傅瓷笑了笑,低頭輕輕說了一聲:「習慣。」
看著傅瓷這樣,蒼洱即刻反駁道:「主子在說謊。」
傅瓷嘆了口氣,「你回去只管與王爺保平安就是,這裡的事情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事。莫要再讓王爺分神擔心了。」
蒼洱應了一聲。他感覺得到,璽王府的事情並不簡單。這一系列的事情已經讓蒼璽分身乏術了。但還是不放心的問道:「主子既然嫁進了璽王府,有事就不該瞞著王爺。或者,主子跟屬下說誰欺負了你,屬下去教訓他!」
傅瓷笑了笑,「你這孩子。我是璽王妃,這闔府誰敢怠慢了我去。你早些回去,莫讓王爺擔心。」
傅瓷既然不願意講,蒼洱也不好逼迫著她說,遂而拱手一揖,說道:「明日還是這個時候,屬下還回來。」說完,朝著燈下的針線與還沒綉好的衣袍嘿嘿一笑,問道:「給王爺做的吧?」
傅瓷笑著點了點頭。見傅瓷還能發自內心的笑,一瞬間蒼洱釋懷了不少。看樣子,有他家王爺在,傅瓷心裡還是能舒坦不少的。
這大約就是心裡存了個人的美好所在吧——無論生活多苦、日子多難,想想他心裡總是甜的。
蒼洱瞧了瞧天色,沒再多呆。出了北院的大門后翻牆出了國公府。
與此同時,蒼璽手握著桃花醉,進了花滿樓的大門。
先前,蒼璽是從沒來過花滿樓這等秦樓楚館的。老鴇不識得蒼璽,更不曉得他的身份。但單看蒼璽手裡的白玉瓶子就知道此人是個有錢任宰的主兒。
「這位爺,今兒個來是聽曲兒看舞還是找個姑娘陪著?」老鴇奴顏婢骨的笑道。
蒼璽將白玉瓶子往腰間一別,說道:「你們這兒有個新來的姑娘,給爺準備一個包間,就她的了。」
聞此一言,老鴇微微一怔,但接著反應過來,諂媚笑道:「爺說的是君姜姑娘啊。只是——」,老鴇故意拖長了音調,目光望蒼璽的錢袋瞥去,「這君姜姑娘身價高,且只賣藝不賣身,不知道爺肯賞多少呢?」
「一百兩」,蒼璽說道。
聽他這話,老鴇的臉色當場就不怎麼好看,「爺這就是開玩笑了。君姜姑娘一顰一蹙,怎麼也是五倍的這個價啊。」
「黃金」,說著蒼璽從錢袋裡掏出一沓票子遞給老鴇。
老鴇接過蒼璽手裡的票子,兩眼都發直,「奴家這就給爺去請君姜姑娘,小六子帶著這位爺去雅間。」
老鴇說著,就有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站在蒼璽面前,青澀的說道:「這位爺,這邊請。」
蒼璽隨著小男孩來到了雅間。片刻之後,老鴇帶著個身著白衣的蒙著面低著頭姑娘進了門。老鴇滿臉堆笑的說道:「爺,這位就是我們的君姜姑娘。」
說著,手在那姑娘的腰間擰了一把就出了房間,臨走時還不忘把門帶上。
姑娘被老鴇這一下擰的有些吃痛,遂而抬起頭來看向來人,正好與蒼璽四目相對。
姑娘冷笑了一聲,沖著蒼璽行了個禮,說道:「原來是璽王爺,妾身恭候您大駕啊!」說著,君姜摘下了面紗。面紗之下,這個俊俏的姑娘果然是昔日俊俏的四皇妃沈梓荷。
蒼璽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聲說道:「坐。」
沈梓荷笑了笑,「璽王爺大駕面前,豈有妾身坐的地方?」
蒼璽扯著嘴角笑了笑,「還生老四的氣?」說著,蒼璽站起了身,將杯中酒悉數飲下後走到沈梓荷面前說到:「你在他那兒受了委屈,他也因為你來青樓敗了名聲。你們倆之間的仇,也算是相抵消了,隨本王回去吧。」
沈梓荷冷笑了一聲,「抵消了?」
待沈梓荷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后,緩緩開口說道:「不可能,我恨他,這輩子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