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禍從天降
「何出此言?」薛錦繡問道。
周信苦笑了兩聲繼而搖了搖頭。
見周信不願意說,薛錦繡也就沒再問下去,而是回答周信的問題:「我想向聖上如實說明。」
周信點了點頭以表支持薛錦繡的做法。
周信知道,薛錦繡一旦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高宗,高宗便會抓著這件事情來徹查整個沈氏。甚至,還會借著這件事情扳倒沈氏一族。這其中利害,周信能看得出來,但薛錦繡卻看不到這個層面上,只把這件事當做是花花公子犯下了過錯。
「還有件事情,我要與你講」,周信說道。
薛錦繡應了一聲。周信停下了腳步,將手裡的馬韁子扔在了地上。薛錦繡也停下了腳步,面對著周信眨眼睛。
周信扳過薛錦繡的肩膀,將她擁在懷裡。一時之間,薛錦繡窩在周信懷裡又驚又喜,嘴角也也上翹了幾分。
周信將薛錦繡在懷裡抱了一會兒,繼而將頭歪到薛錦繡的耳邊,輕聲說道:「錦繡,我喜歡你。」
「我……」,薛錦繡的話還沒說出口,周信就打斷說道:「現在別急著給我答案。」
被周信這麼一說,薛錦繡將話咽回了肚子里,並且不自覺的的掙扎了一下。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周信說道。
於薛錦繡而言,這或許周信發自肺腑的一場告白。但對於周信而言,或許他以後再也抱不到薛錦繡了。
由沈梓賦入手,能查到沈氏許多不法的事情。到時候,高宗震怒,沈氏、沈貴妃、周延、自己,恐怕無一能倖免。
片刻后,周信鬆開了薛錦繡,說道:「我陪你去見我父君,告發沈梓賦。」
薛錦繡笑著點了點頭,周信將馬韁子重新拾起,說道:「這馬名叫追風,是匹戰馬。我以後可能沒機會騎了,送給你」,周信說完后,不由分說的將馬韁子塞到薛錦繡手裡。
薛錦繡不明白周信這句不常騎了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但還沉浸在方才的幸福之中也沒問出口。
進了宮,馬由專門的人牽著去了馬廄。
周信陪著薛錦繡來到了御書房外。胡易輝看著這兩人一起來,還以為是要求高宗成全這件喜事,趕忙著就進了御書房稟報了高宗。
此時此刻,高宗在與蒼璽下棋。聽聞三殿下與錦繡郡主一同前來,蒼璽十分識趣的主動請旨退了出去。
高宗點了點頭,隨後又讓胡易輝帶著周信與薛錦繡進了御書房。
「你們二人來找朕所謂何事?」高宗問道。
周信與薛錦繡跪在高宗面前,周信給高宗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說道:「兒臣與錦繡郡主前來告發沈氏公子沈梓賦。」
聞此一言,高宗眉頭一皺,「仔細說來。」
薛錦繡將事情的經過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高宗聽完,恨恨說道:「豈有此理!」
見高宗生了氣,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吱聲,大氣都不敢喘。
「沈梓賦是沈氏哪一支的?」高宗問道。
這個問題,周信倒是沒問過也沒查過,遂而只好拱手一揖,「說來慚愧,兒臣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位表弟。」
「胡易輝」,高宗喊道,胡易輝向高宗行了個禮,「去查,查查沈梓賦是哪一支的。」
胡易輝領了命後退出了御書房。高宗給這兩人賜了坐,還安慰了薛錦繡幾句,並且囑咐薛錦繡日後若是出宮定要帶上大內侍衛。
高宗的話薛錦繡一一都應下。對於薛錦繡沒有梨花帶雨來見他這一點,高宗很是欣慰,也覺得自己兒子的眼光不錯。
皇室小輩的子孫中,娶妻成親的不少,但會武藝的恐怕也就只有四殿下周義的妻子沈梓荷與這位未過門的三夫人薛錦繡吧?
高宗為朝堂忙了一輩子,這老了老了,對兒女的婚事也愈發上心了些。
一炷香功夫,胡易輝來稟說道:「這位沈梓賦公子是沈清風將軍的嫡幼子。將軍一直戍邊在外,夫人華氏對兒子太過溺愛,才讓這位沈五少爺有了今日這般模樣。而且……」,胡易輝頓了頓,抬頭看了高宗一眼。
高宗強壓著怒火,說道:「接著說下去。」
「據奴才了解到的,這位沈五公子欺壓百姓,身上背著不少命案」,胡易輝小心翼翼的說道。
高宗蹙了蹙眉,問道:「這些事都是誰給那個孽畜壓下的?」
胡易輝見高宗動了氣,趕緊跪下說道:「聖上恕罪,這些老奴實在查不到。」
聽到胡易輝這麼一說,高宗平復了幾分怒氣,對著薛錦繡說道:「這件事情,朕定會給你與長清候一個交代。」
薛錦繡沖著高宗行了個禮以表感謝,高宗擺了擺手示意薛錦繡先坐下。
「周信聽令」,高宗沖著周信說道。
聞此一言,周信趕緊起身跪在高宗面前,說道:「兒臣在。」
「朕命你去查明沈梓賦一事,還錦繡郡主一個公道」,高宗吩咐道。
高宗這話一出口,周信與薛錦繡都是一愣。
讓周信去查沈氏的事情,高宗這是逼他大義滅親?
見周信遲遲沒有領旨,高宗問道:「有問題?」
周信遲疑了一下,沖著高宗拱手一揖,說道:「兒臣領旨。」
高宗點了點頭,讓周信與薛錦繡一同退了出去。
待著兩人走後,高宗才嘆了口氣沖著胡易輝問道:「朕讓老三去查沈氏的事情,是不是太不通人情了?」
被高宗這麼一問,胡易輝不知道該怎麼說。讓周信去查沈梓賦,這很明顯是一道單項選擇題。
倘若周信大義滅親,那麼便是與整個沈氏站在了對立面。倘若不能秉公處理,高宗這邊免不了會對周信一頓責罰。
胡易輝嘆了口氣,發自肺腑的說道:「三殿下畢竟還是個未到弱冠的孩子。」
高宗也跟著胡易輝嘆了口氣,「老三本性不壞,從小被他母妃灌輸的這些謀權篡位、嫡庶尊卑的想法才有了今日的局面」,高宗說這話的時候又咳了幾聲,「朕的日子也不多了,能把信兒帶回正軌也算是功德一件。」
胡易輝剛想開口寬慰高宗,高宗卻擺了擺手,說道:「朕欠信兒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