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三塊拼圖(5)
在案子遲遲沒有進展的情況下,杜志勛被迫把黃玉找回來。不管他有多麼反感這個人,他是目前僅剩的線索。
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待。
杜志勛默不作聲,也不跟顧宗澤說話,誰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期待什麼,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利用最先進的DNA檢測設備,一小時后柳菲的化驗結果就出來了。
她拿著實驗報告回到專案組辦公室,對杜志勛說:「經過化驗比對,黃玉拿來的這份血液樣本與碎屍現場的發現的血跡是同一個人的,只是還無法確定是那個私家偵探的血還是黃玉所說的另一個男青年的血。」
這就已經足夠了,至少證明黃玉並非憑空捏造,他所描述的事件與碎屍案有直接關係。
旁邊的顧宗澤雙眼已經發光了,問杜志勛,「那丁潛怎麼辦,要不要我……」
杜志勛知道他什麼意思,「先不要興師動眾,我讓人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他本來不也是專案組的顧問嗎?這件事還有許多疑點沒有核實,我們得先穩住。」
顧宗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感覺杜志勛有點兒袒護丁潛。這也難怪,上次柳菲出事他也是極力維護,才保住了她現在的職位,外表上真看不出,這個不苟言笑的傢伙還是個古道熱腸的人。
一個多小時后,接到電話的丁潛開車從影視基地趕過來。
杜志勛對他的態度還像以往一樣,給人感覺就好像請他來參與分析案子,只是其他人都心知肚明,大家誰也沒有表露出來而已。
杜志勛倒還真把剛剛發生的碎屍案詳細講述給了丁潛。這一切幾乎都在丁潛預料之中,他也沒有多問,倒是對那塊碎屍拼圖很感興趣。
杜志勛說:「正像你之前猜測的,那塊拼圖恰好能與之前兩塊拼圖湊成一個整體,我們已經在拼圖上找出了隱藏的圖案,是一個兔子的頭像。」
「兔子?!」丁潛一怔。
「加上之前找到的兩個圖案,放在一起的含義就是『我愛兔子』。我懷疑這個兔子指代的就是溫欣。兇手使用了拉杆箱碎屍案的手法作案,溫欣的綽號又正好是兔子。我相信這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為之。」
杜志勛的話讓丁潛毫無準備,立刻僵硬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塊結痂在心頭的傷疤再次被撕開了。
杜志勛說:「這起碎屍案從一開始就有明確的目的。兇手象徵性的選擇了當年的拉杆箱碎屍案的手法,一步步把我們拖到他的犯罪謎題中,最終用一句話告訴我們,他是在向溫欣致意。如此複雜的犯罪手段,給出了如此簡單的答案。對此你有什麼想法嗎?」
「……」丁潛虛弱的搖搖頭。
「那我先說說我的想法。我認為兇手對溫欣應該十分了解,不排除是她的熟人,甚至是曾經迷戀過的她的人。而且兇手對當年溫欣遇害的具體情況也很清楚。這就意味著,他要麼是我們警界內部的人,要麼他跟當年的碎屍案有著直接聯繫。讓我不解的地方是,他為什麼突然現在出現,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我很難相信他這麼複雜兇殘的作案只是為了這麼簡單的一句表白,他所隱藏的深層含義又是什麼呢?」
丁潛嘆口氣,「我也很想知道。我和溫欣認識是在她上班之後,她過去的老同學叫她兔子,我後來也叫。那個時候,沒太注意她身邊有沒有傾慕她的人,至少我是沒有發現。至於她學生時代的經歷我就不了解了,你跟她是同學,又是舊相識,應該比我更了解吧。」
杜志勛沉默了幾秒鐘,「我仔細回想過,溫欣學生時代一直比較外向,朋友也很多,人長得漂亮,喜歡她的男生也大有人在。她曾經交往過兩個男朋友,後來也都是和平分手,沒出現過什麼矛盾。溫欣工作后就沒處對象,身邊也沒有這麼一號迷戀她的人,你是他唯一一個男友。」
話說到這裡兩人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
顧宗澤這時候走過來,對丁潛說:「丁醫生,要不你先去看看目擊者吧,聽說你擅長催眠,你跟他聊聊,說不定能讓他想起兇手的長相呢。
「我試試吧,不過一般來說,恐懼是不會讓人忘記兇手長相的,目擊者既然能完整清晰的複述出事件經過,只要是見過兇手長什麼樣,就不會忘記。」
顧宗澤隨口「嗯」了一聲,轉身出了辦公室,過不多時,把那個梳著莫西幹頭型的髮型師帶進辦公室。
他指了指坐在杜志勛鄰座的丁潛,對羅琦說:「這位就是丁醫生,你們好好聊聊吧……」
羅琦小心翼翼的走到丁潛面前,略顯緊張的望著他。
丁潛讓他坐下,他慌慌張張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還往後挪了挪。
「隨便說說就好,你就簡單講講案情經過吧。」丁潛習慣性的引導他往下說。
羅琦之前已經講過數遍了,複述起來很流暢。不過他的眼神總是有些飄忽不定,不時的偷偷打量丁潛,發現丁潛注意他時又急忙躲閃。
顧宗澤這時候來到他身邊,輕輕拍拍他肩膀,「你不用緊張,想起來了就是想起來了,沒什麼可怕的。」
羅琦回過頭對他說:「可是我真的記不清楚了,腦子混漿漿的。」
「怎麼會呢,你之前不是記得很清楚嗎,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昨天晚上看到了什麼……」顧宗澤按在羅琦肩膀的手不覺微微用力。
「可是……可是……」
丁潛打量著羅琦和顧宗澤,忽然一聲冷笑,「原來是找目擊者辨認我是不是兇手啊,直接說好了,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他突然戳穿了兩人的演戲,氣氛頓時無比尷尬。
周圍的人一時間也都不知所措。
顧宗澤見事已至此,索性對丁潛道:「丁醫生,我們也只是公事公辦,但畢竟大家之前都認識,直接把你找來對峙,怕面子上過不去。我們也是替你著想,才用了這麼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