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露天碎屍(1)
丁潛的車就停在球場外,正靠在車上抽煙。
蔣雨馨看見丁潛,讓黃玉停車,黃玉心裡不太痛快,到也沒說什麼,他已經有點兒覺察出來,蔣雨馨對這個心理醫生的態度跟別人不太一樣。說心裡話,他還真沒瞧得起丁潛,挺為蔣雨馨的眼光遺憾的。
他猛地一打方向盤,來一個漂亮的甩尾,把法拉利穩穩地停在丁潛面前。
「呦,這不是丁磚家嗎?」黃玉笑著打招呼。
丁潛抬起鉛重的眼皮看了看坐在豪車裡的兩個人,沒搭話,只顧著深吸一口煙。
蔣雨馨下車走到丁潛面前,十分擔憂的望著他,在她印象里,丁潛是從來不抽煙的。如今看他噴雲吐霧,一臉憔悴,感覺就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怎麼在這兒,丁醫生?」蔣雨馨問。
「啊,開車剛巧路過,下來抽支煙。」丁潛悶悶的問答。
蔣雨馨躊躇著,還是忍不住問出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
「我們……我們也算是很熟的朋友,你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告訴我,我值得你相信。」
丁潛叼著煙捲,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坐在車裡的黃玉有點兒等不耐煩了,大聲道:「丁磚家,你那個劇本改的怎麼樣了?」
丁潛看了他一眼,「會讓你滿意的。」
「希望如此。」黃玉笑了笑,「我正要帶安琪去見幾個演藝圈的朋友,怎麼樣,有興趣一起去嗎?」
他的弦外之音丁潛如何聽不出來,便對蔣雨馨說:「你跟他有事,先去忙吧,我們有時間改天再聯繫。」
蔣雨馨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點頭,轉身上了法拉利,黃玉朝丁潛露出輕蔑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那意思很簡單——你沒戲!
丁潛眼看著法拉利飛馳而去,火焰般的殘像依然停留在視野中,那震撼的轟鳴聲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他把剩下一半的煙捲碾滅,扔在腳下。
……
……
次日中午。
杜志勛帶著特案組一行人走進藍京市刑警隊辦公樓。
空閑了兩個月的特案組突然行動,一接手就是大案。
刑警隊長顧宗澤早在辦公室里等候多時,彼此都不陌生,顧宗澤直接了當說:「老杜,這次的案子可是有點兒麻煩。」
「聽你在電話里說是碎屍案。」
「是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碎屍案。」顧宗澤說話口氣有點兒反常。
「怎麼講?」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們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顧宗澤神神秘秘的把眾人帶到問訊室。
杜志勛看到房間里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警察,另外一個是滿臉皺紋的禿頭男子,體格瘦小、戴著眼鏡,穿一套藍色的帆布工作服,看他臉色灰白,眼神發直,似乎是被什麼嚇到了。
「他是誰?」杜志勛問顧宗澤。
「他就是目擊者,親眼目睹了碎屍,被嚇得不輕。」
柳菲說:「顧隊長,我覺得我還是先去看眼屍體吧。」
顧宗澤搖搖頭,「很遺憾,沒有屍體。」
「沒有屍體?」
不只柳菲驚訝,特案組其他人也大惑不解的看著顧宗澤。
「其實經過是這樣,這個人叫馮寶貴,是個拉貨司機,昨天半夜開車經過江陵區外環高架橋的時候,目擊了一起碎屍案。事後,他報了警。」
「你是說碎屍案發生在高架橋上?」杜志勛問。
「不是高架橋上,是高架橋下面。」
「這倒是挺罕見的。碎屍案一般都發生在室內,隱蔽不易被發現,碎屍是為了拋屍方便,即使是在露天作案,也該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吧。」
「罕見的不只這一處,我今天早上帶人去過案發現場,還能聞到一股84消毒液的味道,這個兇手居然把地面都蹭了一遍,我們除了發現一丁點兒血跡之外,再就什麼都沒有了。這傢伙的行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特奇怪是不是?」
杜志勛沉吟了一下,「你們有調過道路監控嗎?」
「這個我們正在查,那條路段雖然有監控,但案發位置恰好是在橋墩下的死角,把監控完全擋住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兇手故意挑選的這個地方。假如真有這麼狡猾,幹嘛不在屋裡碎屍呢?」
「你把我們找來打算怎麼幫你?」杜志勛問。
「把你們找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顧宗澤又露出那種神神秘秘的表情。
「什麼原因?」
「這個兇手碎屍之後,就用一個大號拉杆箱把屍塊裝進去拉走了。這倒讓我想起數年前咱們這兒發生的一起拉杆箱連環碎屍案。同樣是碎屍,同樣是拉杆箱。不覺得有些巧合嗎?」
杜志勛臉色微變,沉聲道:「那個案子雖然拖了兩年,不過最終還是破了。兇手是一名整容醫生,叫呂正凱。我們在他縣城老家的倉庫里發現了很多被害人的屍塊,證據確鑿。」
「這我聽說了,那時候我還不是刑警隊長,不過這麼轟動的案子也是有耳聞的,怎麼能不知道呢。只是……眼下這個案子確實挺古怪的,我就不免多想了想。要不你還是先問問目擊者吧。」
既然人都來了,杜志勛索性就問問這個馮寶貴。
馮寶貴說,昨天晚上,他接活拉貨,大約在夜裡11點左右,開車經過環陵公路經過高架橋的路段,當時他坐在車裡,從遠處看見高架橋墩下蹲著一個奇怪的人,周圍還擺放著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他剛開始沒看清楚是什麼,等車開近了,他才看清楚地上散落的竟然全是人的胳膊、腦袋和腿,還有一些血呼啦的肉塊,因為太碎,根本都看不出是什麼部位。那個男的當時手裡還舉著一把斧頭似的東西一下一下剁著一塊肉。
馮寶貴說他當時都快嚇尿了,只想著趕緊踩油門開過去,卻慌慌張張踩了一腳剎車,正好停在那人身後。他看見那個人緩緩的側過身子,瞅了瞅他,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