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讓他愧疚一輩子

  我看著面前的那個男人，他露出為難和懇求的神情，如果不是因為知道毋瓊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一定會被他的這樣的眼神給打動。


  但是現在，我無比堅決，我寧願自己成為最大的壞人，也不想讓毋瓊再受到傷害。


  「夏小姐，我求你，讓我見見毋瓊，現在警察已經介入調查了，要不了幾天我妻子就要被關押了……」


  「那正是我們希望的，做壞事的人得到應得的報應難道不應該嗎？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見毋瓊的。」


  我再一次堅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心中一遍遍下定決心，握緊了手，指甲嵌入了掌心，也沒覺得痛。


  周況沖著我深深的鞠躬，語氣哀求。


  「求你了，讓我見見他……」


  「啪！」


  他的話還沒說完，屋子裡就傳來了一聲響聲，是碗打碎在地上的聲音，我一驚，立刻轉身，推門而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撒了一地的小米粥，還有碎的不像樣子的瓷碗。


  我看著床上的毋瓊，她很嚴肅，臉上沒有表情，讓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怎麼了？燙到了嗎？」


  我試圖著跨過那一片狼藉，順便擋住她的視線。


  「讓他進來…」


  她的語氣很淡，但裡面卻又夾雜著不可抗拒的氣勢，我頓在那裡，有些猶豫。


  「瓊瓊……」


  周況的聲音突然靠近，我一轉頭，他已經走了進來。


  我長呼了一口氣，眼神隨著周況的身影轉移到毋瓊身上，毋瓊低著眸子，沒有抬頭。


  「瓊瓊我求你了，放過吳敏吧，她真的是一時糊塗才做出了這樣的傻事，求求你幫幫我吧，孩子不能沒有媽媽啊……」


  我握緊了手，心中滿是氣憤，在我這裡，周況和吳敏已經到了不可饒恕的地步。


  「要我怎樣做。」


  毋瓊聲音平淡，我聽她這意思，似乎是打算幫他們，我詫異地轉頭，看著毋瓊。


  「毋瓊你瘋了嗎？」


  她抬頭，看著周況，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


  「說吧，我怎麼做？」


  我懂，她是定不會讓自己深愛的男人過於為難的，在愛情中，她犧牲地太多，也不懼再多犧牲一些。


  「只要告訴警察私下了結就好…瓊瓊，你是答應了嗎？」


  周況很激動，朝前走了兩步，我在一旁，清楚的看到毋瓊抖動著的手。


  我深吸了一口氣，別過眼睛，不願再去看。


  「以後，別再這樣叫我了，我會和警察說明，只是，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世界里了。」


  「瓊瓊……」


  周況輕聲叫出她的名字，有些猶豫。


  終於，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他猶豫著，停頓了半天，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又深深看了毋瓊一眼，轉身，快步離開，往門外走去。


  關門聲落下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床上一個人靜靜沉寂的毋瓊，莫名的心疼。


  我輕聲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往外面走，邊走邊說。


  「我去找人把這裡打掃打掃。」


  這個時候，毋瓊更希望的是獨處吧？


  我出了病房門，看著在不遠處猶豫站著的周況，心口湧上一陣酸楚。


  這個男人，害了毋瓊一生，如今毋瓊能夠輕易放過他，幫助他，但是我，不能…


  毋瓊一定要幫他，我沒辦法，也沒有理由阻攔，但是，我要讓他心裡愧疚毋瓊一輩子。


  我走過去，抬眼看他，他正一臉愁容。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他回過神，看著我，半天才回復。


  「我對不起她…」


  「你倒是說說，你對不起她什麼？」


  我冷哼，看著他。


  「……」


  他沉默著，半天都沒有開口。


  「對不起她付出的一片真心，對不起她對你的愛，對不起她懷上你的孩子卻又因為你失去了孩子，對不起她忍著痛還要幫助想要殺害自己的人…是這些嗎？」


  我前所未有的冰冷，我當然清楚，我說出這些話，無形之中就是對他心靈的鞭笞，對他內心的責問，對他良心的拷問。


  他皺著眉，眼睛里流露出更多的是痛苦和悲哀，嘴巴緊閉，一個字都說不出。


  我看著他，努力擠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他真的以為這些就完了嗎？


  呵…


  「你最對不起她的，是讓她懷上了你的孩子之後又失去，而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孩子，還是，一輩子受孕的能力。」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完每一個字，我親眼看著他眼睛中的悲痛一點點變成震驚和詫異，還有疑問。


  「不…不可能。」


  「呵，你這一輩子對毋瓊充滿愧疚，都不夠彌補她所受到的傷害的萬分之一。」


  我冷靜出口，看到他皺緊了眉頭，眼神變得痛苦，絕望，終於，我看著眼前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靠著牆身子一點點下滑，最終雙手抱住了頭，無比痛苦。


  我看著他，覺得嘲諷，邁開步子，想要快步離開這個地方。


  愛情，痛苦，嘲諷，夾雜在一起，讓我感覺很壓抑。


  我抬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顧子軒，他定定地站在那裡，眼神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看著他，竟然莫名地覺得緊張。


  我慢慢地超前走，想要裝作沒有看到他，從他身邊走過。


  可誰知我剛走過他，就感覺到手腕被人握緊，我轉頭，看到顧子軒一臉嚴肅。


  「你跟我來。」


  我一個字都還沒說出來，所有的話就重新咽了回去，他拉著我，走路很快，我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扯住，掙脫不得。


  「你到底幹什麼？」


  我擰著眉，看著身旁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莫名的覺得有些恐怖。


  終於，他走到長廊的盡頭窗口，停下來，一把鬆開我的手。


  「你幹什麼？」


  我在一起問他，臉上已經滿是不悅。


  我承認，我因為毋瓊周況的事情，受了影響，我心中隱隱覺得，有一天，我會步毋瓊的後塵，而顧子軒，會成為第二個周況。


  我抬頭，看到眼前的男人已經擰起眉頭，似乎因為我的出神很是不滿。


  「你剛才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