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第一次生理期
我看著他的眼睛裡帶著些許絕望，唇邊還帶著笑意，可是這一番話，卻如此薄情狠毒，能夠讓聽的人，恨不得以頭搶地。
我看著他，感受著前所未有的絕望。
曾經最愛的那人，在我心頭安營紮寨的那人，一次次護我周全的那人，讓我想和他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那人，竟然對我說出了如此狠毒的言語。
「夏淺歌，這是你欠我的，六年前你害死了我的父母，現在，你就要替你的父母，留在我身邊，償還這筆債！」
我低下眼帘，看著地板，聽到他說出的這些話。
「顧子軒，我沒想到，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呵，虧我曾經天真的以為，你會站在我這邊。」
我喃喃細語，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不過伴我六年人生而已，和給予我生命，伴我十六七年的人能比嗎？」
呵，原來是我想多了，打一開始，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握緊拳頭，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
「曾經愛過你，如今不愛你，今後，也不會愛你。」
吐出這句話的時候，連心扉都是疼痛的。
顧子軒看著我，眼神變得冷漠，淡然，我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
「你這樣對我，陪在你身邊的只能是個傀儡。」
哪怕心中有情，我也依然要掩飾內心，掩飾感情，既然這輩子就註定相互折磨，我為何不能讓自己過得更輕鬆一些。
「你太小看我了，淺淺，我會讓你愛上我，也會好好折磨你的。」
我知道，曾經的顧子軒，最不屑於認輸，如今的他，又成長了六年，更不會服軟。
他在用他的方式向我示威。
我淡淡的笑了笑，低頭，看著地板。
「隨你。」
我慢慢的邁出步子，從他身邊走過，心如同死掉了一般。
之後的幾日，我和顧子軒在家裡鮮有碰面，連顧薇都沉寂了好幾天，我沒有工作，每日都用睡覺，看書，吃飯打發了，這樣的日子，雖然安逸，但卻沒有一點激/情。
人的思想，是抵禦不了這樣的寂寞的，長時間的沒有起伏的生活，實則是在挑戰人的耐心，折磨人的心智。
這樣的生活，我受夠了，也煩透了。
「夏小姐，要不去花園走走？」
劉媽見我望著窗外，似乎也看出了我無所事事，便提議道。
她說的花園，是顧家院子的右側，左側是停車的空地，通往車庫，右邊是一片用低矮花圃圍著的地，雖說是花園，但我卻沒看到一朵花，但是想來，這個時候正值深冬，自然不會有什麼花。
只是在花園的右側，靠近牆壁的地方，有一個白色的木鞦韆，只是似乎太久沒人用，上面蒙著一層灰土，在陰暗的天色里更顯破敗。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拒絕了。
算了，現在外面這樣的天氣，出去就刺骨寒冷，還是待在屋子裡算了。
我知道劉媽是為我著想，怕我一個人在家裡憋壞了，她雖不知我和顧子軒什麼關係，但是平日里我們的爭執她也心中有數，偶爾陪我說話，也算是我在顧家唯一說得上話的人了。
天氣愈發寒冷，我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只是每日無聊，窩在哪裡就是一天，身上的暖意越發消減，雖然屋子裡暖氣很足，但卻總覺得從身體里散發出來的寒冷。
又到了晚飯的時候，我窩在床上，捂緊了被子，但還是覺得寒冷，小腹處的疼痛一陣陣侵襲著我，劉媽來喊我吃飯的時候，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
「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她把手伸到我的額間，碰了碰溫度，自言自語。
「不發燒啊。」
「沒事，劉媽…就是生理期肚子疼……我現在不想吃飯，想一個人躺一會兒。」
劉媽擔憂地看著我，想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好沉默以表應允，悄聲退出房間。
生理期的時候小腹疼痛，從我第一次例假的時候，就有，第一次的時候，是在我初一的時候。
每天上午，學校都會做廣播體操，而那天，吃了早飯之後，我就感到小腹一陣陣絞痛，原本以為吃了不新鮮的食物，並沒在意，可是留在全校的所有學生都站在操場上，做廣播體操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下面一股熱流。
我皺著眉，疼痛讓我根本無心做操，站在隊伍前面的班主任看到我不標準的動作，立刻喝道。
「夏淺歌，你怎麼回事？」
那一刻，全班同學的目光，都朝我射了過來，我慌亂地看著老師，一時語塞。
就在所有人都寂靜看著我的時候，我身後的女生突然叫道，我轉頭，看到她正伸手指著我的腿。
「血……」
那個時候，我穿著學校的校服，英倫風的短裙，搭配白色的打底褲，我順著她的手指，低頭望去，看到大腿處，已經被鮮血殷紅了一片。
在我看到的那個瞬間，周圍的同學也都看到了，緊接著，是倒抽冷氣，還有驚呼的聲音。
當時的自己，對於這方面的事情知道的少之甚少，也不懂得這血意味著什麼，手足無措的時候，我抬起頭，看著周圍同學異樣的眼神，莫名的慌張。
突然，身上一暖，我一轉頭，看到顧子軒走到我的身邊，正把他的校服外套為我攔腰繫上，大大的校服正好遮蓋到我的膝蓋處，他攬著我，在一眾人異樣的眼神下，走開了。
其實那一刻，我就覺得，他的我的蓋世英雄為我解圍，給我安心。
他帶我去了校園裡的小花園，走到一個長椅處，認真得看著我，輕聲開口，語氣裡帶著安慰的意味。
「坐在這裡，不要亂跑，等我，我馬上回來。」
我看著他，莫名地信任，點了頭，眼神追隨著他。
我看著他的身影跳躍著，奔跑著，竟然忍不住心動。